深山荒野,一個破敗的土地廟內(nèi)。
這個廟里布滿了灰塵與蜘蛛網(wǎng),看樣子已經(jīng)荒廢了很多年頭了。
一根舊蠟燭,燭火如豆。
黑鳩靠著柱子,一臉頹然的他嘆了口氣,說道:“沒想到我黑鳩也有今日”。
幾天以前,他還是雄霸一方的邪伏教領(lǐng)袖,可現(xiàn)在,卻是一無所有,孤生一人藏身在這破廟之中。
時間已過子夜,可黑鳩卻沒有半分困意。
他這些天,每到深夜都會難以入睡,總是會不受控制的回憶起自己昔日的輝煌。
他躲在這地方已經(jīng)有好幾天了,每天都靠著野果與小型野獸充饑。
看著地上散落的大片獸骨,黑鳩自嘲道:“黑鳩,你現(xiàn)在和一只野狗有什么區(qū)別?”
“沙沙沙……”
廟外突然傳出了動靜。
黑鳩精神一緊,趕緊豎起了耳朵。
外面那個家伙似乎也很緊張,他腳步很慢,悄悄朝著廟堂里摸來。
黑鳩做好了準備,如果等會進來之人對他不利的話,那就先下手為強。
“一步,兩步,三步……”
最終那人的一條腿跨了進來,接著,他的臉就出現(xiàn)了黑鳩的眼前。
“殷升洪!你這個狗賊!”
黑鳩看清來者面目后,猛然起身大罵了一句。
殷升洪露出了驚愕之相,他沒想到居然會在這里碰見黑鳩。
他料想黑鳩應(yīng)該早已死在宇文信之手了才對。
“老狗賊!你當(dāng)日居然敢棄我而去!留下我一人!”黑鳩又罵了一句。
殷升洪轉(zhuǎn)驚為笑,說道:“黑鳩老哥,你沒死真的是太好了,你我兄弟還能在這里相逢,真是老天有眼啊?!?p> “我呸!”
黑鳩指著他,喝道:“我沒死在宇文信之手,你一定很不舒服吧?!?p> “黑鳩老哥,你這是什么話???我怎么會盼著你死呢?”殷升洪滿臉堆笑,向著黑鳩走進了幾步。
黑鳩則向后退了兩步,以防這家伙會暗算他。
落魄到了這步的他,對誰都抱有提防之心。
殷升洪看出了他心中想法,便又笑道:“老哥,咱倆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淪落到了這步田地了,沒必要自相殘殺,應(yīng)該互相扶持,度過難關(guān)才是?!?p> 黑鳩聽了,想了片刻,覺得有理。也對,照現(xiàn)在的情況來看,這老匹夫應(yīng)該不會和自己反目,畢竟多個幫手就等于多了一份力。
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想辦法走出困境。
“哈哈哈,殷兄莫要見怪,剛才我只是和你在開玩笑而已。”黑鳩面色立改,轉(zhuǎn)怒為喜。
他招呼道:“殷兄過來坐,沒有椅子,只能暫且坐地上了?!?p> “無妨,無妨?!币笊龜[了擺手。
兩人坐下后,便開始互相說起了這些天的經(jīng)歷。
殷升洪自從那天逃走后,就一直在深山老林中轉(zhuǎn)悠,他不敢回家,怕謀反之事被宇文信等人告知給朝廷,朝廷會通緝他。
他一直朝著深林的北邊行進。
今夜,原本睡在樹上的他被凍醒后,就不知怎的,再也無法入睡了。
于是他索性也就不睡了,從樹上下來,開始走起了路,想靠熱身來驅(qū)除身上的寒意。
走了大約半個時辰后,他就看到了一座土地廟,見廟里有燈火,便想進來瞧瞧。
當(dāng)他進來以后,就見到了黑鳩。
說完了自己這幾天的經(jīng)歷后,殷升洪咬牙切齒道:“宇文信和陸驚,我落得今日之地步,全拜你倆所賜?!?p> 黑鳩也被他說的話所感染,恨意猛升。
他猛錘了一下地面,重哼一聲,道:“這仇,咱們一定得報?!?p> “沒錯,一定得報?!?p> 激昂立誓之后,兩人就都陷入了沉默,開始平靜起了內(nèi)心。
“那一年,你離去故鄉(xiāng)……”
“拋下我……當(dāng)了那不歸郎……”
“我負氣于你獨走四方……”
忽然,一陣女腔歌聲隱約傳來。
黑鳩與殷升洪兩人立馬警惕起來。
這荒山野嶺,又是半夜之后的,怎么會突然傳出一女子的歌聲。
“黑鳩兄,你住在這里這么多天了,聽到過有人午夜過后還唱歌嗎?”
黑鳩搖了搖頭,說道:“沒有,今天還是頭一次聽到?!?p> “那這是怎么回事?”
“咱倆不如出去瞧瞧?!?p> 他倆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憑著本領(lǐng)高強,心中自然是沒有太多的畏懼。
兩人將體內(nèi)的氣息降至最低,這樣做的目的是防止被發(fā)現(xiàn)。然后,他倆便躡手躡腳地出了廟,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而去。
隨著歌聲的漸漸清晰,他倆也看到了詭異的一幕。
只見這深山老林中,不知何時出現(xiàn)了一個涼亭。
亭中的石桌上有一盞油燈,一位身穿粉衣的美貌女子正抱著一把琵琶,深情彈唱著。
那畫面,要多詭異就有多詭異。
兩人趴進了一處淺坑后,殷升洪便用意念傳話給黑鳩,道:“這女的有古怪?!?p> 黑鳩也用意念回道:“我早就看出來了,這女的是鬼?!?p> 就在兩人無聲交談著的時候,一陣腳步聲從林中的某個方向傳來。
又來人了。
而且還不止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