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極宮內(nèi)
皇后坐在正首,下面坐著的都是宮中有一定地位的嬪妃。
約兒被一個丫頭帶著,走進宮內(nèi)。
“奴婢參見皇后,參見各位娘娘?!奔s兒跪倒在地上,腦袋貼著雙手,行了個大禮。
嬪妃都捂嘴偷笑起來,更有甚者諷刺起來,道:
“奴婢?呵呵……這夏溪公主怎么連禮儀都忘了?”
“妹妹你不知道吧,夏溪公主本就心智不全,如今柔妃死了,想必是傻了吧!”
“傻了,哈哈……傻子公主。”
…………
“行了行了,都少說兩句?!敝宦牷屎笾鞒止?。
眾人停止了嘲諷,但鄙夷的目光依舊停留在約兒身上。
約兒低下頭去,默默攥緊了拳頭。
母親死了,那是幾天前的事了。
那晚像往常一樣,約兒由母親抱著睡下,直到第二天清早醒來。
迷迷糊糊,約兒摸不見母親,心下一驚,忙睜開眼,只見母親已不在床上。
起身,張望四周,約兒見到在屋子地板中央有一個人躺著,其身畔是一攤血跡。
頓時間,約兒的心涼了半截,她赤腳跑過去,見到眼前景象,險些暈倒。
躺在地上的正是母親。在母親的胸口,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插在心臟的位置,殷紅的血液已浸濕了母親的衣衫。
母親已經(jīng)停止了呼吸,母親死了!??!
他們說母親是自殺,因為那匕首是桌子上的水果刀,而且屋里沒有旁人進來的痕跡。
可是約兒知道,母親不可能是自殺,因為在母親身畔,約兒發(fā)現(xiàn)了一根簪子。
那簪子很短很細,其上鑲著一顆透明珠子。透明珠子里是一朵不知名的小花。
這簪子一定是殺母親的人留下的。
約兒將這件事告訴了母親的貼身婢女——步煙。
步煙說,沒人會信的,他們只會當公主精神失常了。更何況,兇手定然就在宮中,若一旦說出此事,很有可能被滅口。
約兒被嚇住了,她還不想死。
所以,約兒選擇了隱忍,選擇了隱瞞。
或許,母親的死是件好事,畢竟,在這后宮之中,沒有地位的人生不如死。
“夏溪,起來吧!”皇后道。
“謝……謝皇后娘娘?!?p> 約兒身子有些微顫,起了身子,站到一邊,雙頰已是燙的發(fā)紅。
“今日本宮召你們來,是討論關于夏溪歸屬的問題。你們哪個愿意收留夏溪?”皇后問道。
“呵呵……一個傻子?臣妾才不要呢!”一個嬪妃道。
“其他人呢?”皇后再次問道。
剩下的人再不是竊竊私語,再不是閉口不答。
很顯然,她們嫌棄夏溪,十分嫌棄。對她們而言,夏溪是恥辱,是整個皇宮的恥辱。
“誰愿意撫養(yǎng)夏溪,每月俸祿加三千魂幣。”皇后又道。
眾人聽此,鴉雀無聲,仍舊是無人應聲。
便在這時,只聽到一空靈的聲音傳來:“既如此,將溪兒交給我吧!”
隨即一個女子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大堂正中。
女子穿一身淡青色長裙,用白紗遮面,頭上除了一根碧玉簪子之外,別無他物。
在場涂脂抹粉、穿金戴銀的嬪妃之中也有些頗有姿色的,與之相比,卻顯得相形見絀了。
見到憑空出現(xiàn)的女子,眾人都驚了一下,她們甚至沒看清楚這女子是怎么進來的。
“哪里來的丫頭,敢擅闖太極宮。來人,把她拿下……”只聽李貴妃喊道。
隨即,十幾個侍衛(wèi)已經(jīng)涌了進來,便要對女子動手。
女子也不慌亂,左手輕輕拂起,拈花一般,向著門外出了一掌,侍衛(wèi)還未反應過來,已然飛上天去,又狠狠摔在地上,難以爬起。
在場的都是女流之輩,沒見過什么世面,見女子這般魂力,來者不善,紛紛嚇得四下逃竄開來。而唯有皇后一個人,還正襟危坐。
皇后細細打量著女子,只覺得面熟,卻是想不起在哪兒見過。
女子一“哼”,也不理會,扭頭望見一旁的約兒,緩緩走過去。
約兒身邊的丫鬟早已嚇得跑開,唯有她一個人呆呆站在原地。
見女子過來,約兒驚恐萬分,身子顫抖,一步一步向后退去:
“別,你別過來……”
退到墻角,約兒無路可退,慌忙跪倒在地上,磕頭求饒道:“女俠饒命,女俠饒命……”
女子看著有些心酸,退去了面紗,上去將約兒扶起來,道:“別怕,溪兒,我不會傷害你的?!?p> 約兒抬頭望著女子,沉浸其中,只覺得眼熟。
“你是……”
“按輩分而言,你應該叫我一聲姑姑?!迸虞p輕的道。
“姑姑?”約兒猛然驚道。
“嗯!”女子點點頭。
這么一說,約兒就想起來了。以前母親還活著的時候,她思念姑姑,常常拿出姑姑的畫像參拜。這一來二去的,約兒也便知道了姑姑的容貌。
約兒對自己這位姑姑有著極為濃厚的興趣,她常常纏著母親講關于姑姑的事情:逃婚、行醫(yī)問藥、仗劍天涯……
約兒喜歡夏辰姑姑,敬佩她,仰望她。在約兒心里,姑姑已不是凡人,而是神女。
令約兒沒想到的事,有生之年,竟然能親眼見到姑姑。
姑姑要比畫中美得多,難怪眾人說姑姑是夏國第一美女,也難怪會有那么多的人向姑姑求婚。
身份暴露,眾嬪妃也不那么害怕。紛紛整頓容顏,開始恢復平靜。而那些剛剛闖進來的侍衛(wèi),也站住了腳,望著夏辰,又望望皇后,不知如何自處。
皇后做個手勢,召來貼身丫鬟,悄聲吩咐道:“去稟報太后,就說長公主回來了。”
“是!”
丫鬟答應著出去,皇后從則是從椅子上下來,迎笑著上前去。
對著夏辰行一禮,皇后道:“長公主,好久不見,有禮了?!?p> 夏辰一邊將白紗拂起,遮住面容,一邊又回答,道:“八年前我已與夏國脫離關系,長公主這個詞,不必再用了?!?p> 夏辰的話很決絕,完全不像剛才對約兒那般溫柔。
“如今先帝已然駕崩,長公主又何必如此絕情呢?”皇后道。
“先帝是死,但夏淵還在,罪惡未曾停歇,反而愈演愈烈?!毕某降?。
“可是帝君是你的親弟弟呀!你離開的那段時間,帝君可是常常念叨你,你難道沒有一絲的感觸嗎?”皇后提醒道。
“心狠手辣,不擇手段。我寧愿沒有他這個弟弟?!毕某降?,言語嚴峻。
皇后臉色也是變了,夏辰態(tài)度如此,她也沒必要再討好下去了。
“既如此,我們開門見山吧,長公主這次回來是為了什么?”皇后直截了當?shù)膯枴?p> “我要帶溪兒離開!”夏辰道。
“無緣無故帶走一個公主,長公主覺得可能嗎?”皇后道。
“呵呵……若是夏國的公主,給我我也不想要,但是溪兒不是?!毕某絾柕?。
皇后臉色大變,拳頭已經(jīng)握緊,聲音低沉,道:“是誰告訴你的?”
“你只說答不答應吧!”夏辰道,將臉轉到一邊。
“若我不答應呢?”皇后道。
“殊死一戰(zhàn),未嘗不可??傊?,溪兒我是一定要帶走的?!毕某降?,緊緊牽住約兒的小手。
約兒也是意識到了什么,向姑姑靠近一些。她愿意跟姑姑走,她不想在這宮里呆下去了。如今母親死了,這些嬪妃公主之類的還不知道會怎么欺負自己呢?
在約兒的世界里,夏辰姑姑是唯一的神,她相信她會保護自己的。
皇后咬了咬牙,后退了兩步,瞥了眼侍衛(wèi),又是對夏辰道:“長公主,看在你曾有恩于我的份上,我最后提醒你一次,這是夏國皇宮,不是你的任奇山,這里魂力比你高的御魂師數(shù)不勝數(shù),你想帶夏溪離開,簡直是癡人說夢。”
“哼……五年前可能是,但現(xiàn)在……可說不準了?!?p> 夏辰話還未畢,右手拂起,已經(jīng)拔下了手上的玉簪,捏在手中。
皇后一拂衣袖,已然坐回到原位,下令道:“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