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舟對于天界之人有著一種排斥感,因為他們是所謂的六界之主,所以她自然而然的覺得當(dāng)初九州四海對靈族的圍剿是天界組織的。
不過拋去這種先入為主的感覺,她倒是挺喜歡天界那些逍遙神仙的。
云舟因為昨天晚上沒有睡好,今日起的晚了會兒,其實昨天的夢并不能影響到她的睡眠質(zhì)量,讓她沒有睡好的原因是流熠竟然知道自己經(jīng)常在噩夢中驚醒。那他不是也知道了自己半夜偷偷哭泣的事兒了!
所以流熠的神識得是多么強大,要知道流熠的宮殿和自己住的地方還是有一段距離的!
今早流熠沒有叫她起床,一直很有耐心的等她醒來。不過最讓云舟驚訝的是,他居然沒有數(shù)落自己貪睡,真是稀奇。
云舟依舊是被流熠抱著走進九重天的,他這次走的路和上次去天星閣的路是同一個方向,只不過距離稍稍又遠了些。他抱著云舟左拐右拐終是走到了一個宮殿前站定。
云舟從流熠的懷里出來,化為人形,疑惑的看了看流熠,“清漪宮?”
“魔界兩位公主住的地方。我想了想,你隨姬槿一起去見白若是最為妥當(dāng)?shù)?。我早上便派人來通報過了?!?p> 流熠話音剛落,云舟還沒來得及頭疼,姬槿就從大門走了出來,看到云舟也沒有平日里的歡欣雀躍,反而表情有些不開心,自言自語的嘀咕道,“昨天還信誓旦旦的答應(yīng)我不來見她,騙人精!”
云舟有些哭笑不得,就知道她會是這個反應(yīng),剛要解釋,她就把云舟推到了一邊,“你先進去,我有話和神君說。”
云舟被她推到了一邊,倒也沒有聽她的話先進去,不過與她和流熠還是隔了一段距離。姬槿和流熠小聲交談了幾句,流熠不知說了什么,姬槿臉色一變,隨即笑著點了點頭喜笑顏開的沖云舟走了過來。流熠則是回頭看了云舟一眼,轉(zhuǎn)身離開了。
云舟被他們倆搞得一腦門子的問號,姬槿攬過她的胳膊,“你還是不要進去了,月兒此刻有紓瑛陪著,不會有事,我先帶你去見白若?!?p> 云舟見她根本不給自己好奇的機會,索性也就不問了,姬槿這妮子的嘴巴,想說的誰也攔不住,不想說的誰也挖不出。
走了沒一會,姬槿就指著一處還算雅致的宮院說到地方了。
“這和你與月兒住的地方還挺近的?!痹浦墼u價道。
姬槿翻了個白眼,“天族的人覺得我們都是魔族的人,住的近些方便,我不得不說,她們真是瞎熱心!”
云舟心里暗自嘀咕,你們倆相當(dāng)于是白若的娘家人,天族可不得把你們安排的近些嗎。
仙娥去通報了一聲,不一會兒幾個仙娥簇擁著一個身姿窈窕,穿著一身淡綠色紗裙的女子迎了出來。女子略施粉黛,發(fā)髻上也只斜斜的插著一支白玉簪子,氣質(zhì)溫柔。
“小凡,你來了?!卑兹糨p輕開口道,笑容恰到好處,一點兒也不像一個魔族女子,倒像是凡人大戶人家里的病弱小姐。云舟倒不覺得這樣子是裝出來的,因為她一直就是這個樣子。
云舟看著她笑得溫柔得體,想著自己要不要也學(xué)著以前見過的那些仙子笑的大氣一點??上嵲谑菍W(xué)不來,也不想和她客套,看她站在原地沒有動,問道,“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阿若不打算請我進入喝杯茶嗎?”
白若的笑容僵了一下,這才把姬槿和云舟領(lǐng)進了內(nèi)殿。
進了內(nèi)殿,白若把仙娥們都打發(fā)了,又看了看姬槿,云舟知道她的意思,有些無奈,姬槿是自己能使喚的動的嗎?
誰料這次姬槿都沒用云舟說,撇了撇嘴就走了出去。白若顯然和云舟一樣也沒想到姬槿這次如此聽話,稍稍的驚訝的一下。
姬槿走了出去,大門重新關(guān)上,云舟才開口問道,“現(xiàn)在只有你我二人,有什么事情就說吧?!?p> 見所有人都離開了,白若理了理衣服,才開口,“小凡,這么多年沒見,你見到我,就不想敘敘舊?”
云舟隨手拿起桌子上的茶杯,“不想?!?p> 她說話并不算客氣,白若卻也并不腦,“也是,我們之間早就已經(jīng)沒什么舊好敘的了?!?p> 說完,她從腰間解下了一個荷包,從里面拿出了一顆系著紅繩的青色石頭放到了云舟面前,“你今天會來見我是因為它吧?”
云舟看了眼她放到桌子上的石頭,沒有動作,原本云舟想的是拿到石頭立刻起身離開,不給她任何提出要求的機會。
可她畢竟是白若,云舟以前最心疼人兒,忍不住還是問道,“那你呢?你的目地是什么?”
“我快出嫁了,你以前說的,我出嫁的時候你會陪著我?!彼谋砬橛行┞淠浦鄄挥傻妙D了頓。
云舟突然覺得有些好笑,“你現(xiàn)在是想說,今天叫我來的目的只是想讓我實現(xiàn)當(dāng)初的諾言?”
“不…”白若搖了搖頭,看著云舟的眼睛,“我想跟你說對不起?!?p> 云舟看著她,有些不明所以。
“當(dāng)年的事,我是因為沒有來得及看清楚,也沒有來得及思考,否則我決不會用你的身體去擋?!?p> 云舟了然,原來是這件事。
白若的臉上沒有道歉時應(yīng)有的愧疚和悔恨,反而無比平靜,但她越是平靜,就越是讓人覺得她不似裝的。
白若的內(nèi)心也極是復(fù)雜,自己與小凡和阿槿的友情是自己一手斷送的。無論她是有心還是無意,事情都已經(jīng)發(fā)生了,姬朧月所受的傷無法挽回??伤€是希望親口對當(dāng)初那個處處維護自己的朋友說一聲‘對不起’。
云舟不知道怎么回答,便沒有開口,兩人坐了良久,白若才長出了一口氣,“石頭還你了,話也說完了。也算了了我一件心事,阿槿還在外面等著你,別讓她等久了。”
云舟心情復(fù)雜的從白若居住的宮殿走了出來,并沒有取回桌子上的石頭。
她對白若原本就沒有恨意,剛剛的話,更是讓云舟對白若的那一絲怨怪也消失了。至于她話的真假云舟并不想追究,她倒寧愿她說的是真的。
這么多年的耿耿于懷,也不過是因為當(dāng)年真的把她當(dāng)做知心人來對待過罷了。
那塊石頭對于云舟來說并沒有多么重要,當(dāng)初送給白若是因為那時柔柔弱弱的她從來沒有說過喜歡什么東西,她既喜歡云舟便送了,并沒有多想。
今天會因為這塊石頭來見白若,是因為她以為它有什么特別之處被白若發(fā)現(xiàn)了,沒想到白若只是想借這塊石頭給自己道歉。不過既然送她了,那便放在她那兒吧。取回也并沒多大意義。
姬槿見云舟出來連忙笑嘻嘻的迎了上來,拽著她左看右看看了好一會兒。
“你干嘛呢?”云舟掙脫開了她的手,有些疑惑。
姬槿面有失望,嘟囔道,“白若沒有對你動手?”
云舟覺得好氣又好笑,沒好氣說到,“怎么?她沒打我你還覺得失望不成?”
“是有些失望來著。”姬槿又嘟囔了一句,想到了剛剛流熠上神離開時對自己說的話,又補了一句,“她若打了你,我就可以叫流熠上神來收拾她了?!?p> 云舟自是不知道姬槿在想些什么,只是無奈,扯了扯她,“打什么打,她怎么說也是個美人,我對美人一向是很寬容的好吧?!?p> 姬槿撇了撇嘴,“那也得看看是什么美人,對付蛇蝎美人可不能手軟?!?p> 云舟走后良久,白若才拿起了桌子上的青色石頭,嘴角勾起一抹苦笑,云舟的反應(yīng)在她的意料之外。她所認識的落凡雖不是刁蠻任性的主兒,但向來也是不肯吃虧的,她本以為…
白若撫摸著手里的石頭,這么多年自己明知道她在奇川卻不遲遲敢去說一聲抱歉,那件事發(fā)生以后明明有那么多補救兩人之間關(guān)系的機會,都被自己白白浪費了……
姬槿帶著云舟原路返回,一路上有不少穿著銀甲的士兵們在急急忙忙的奔走,領(lǐng)頭的一邊跑一邊發(fā)布著命令,看樣子是出事了。
云舟和姬槿正一邊打量那些士兵,一邊往前走著,一個身著華服錦袍的人跑了過來,撞到了注意力都在士兵們身上的姬槿。
姬槿正要發(fā)作,那人似是認出了姬槿的身份,連忙行了一禮,“原來是魔族的公主殿下。”
看到那人的臉,姬槿的臉上的不耐居然變成了客氣笑容,也回了一禮,“彥幕君。看你如此著急,可是出了什么事?”
原來這位便是和白若定了親的彥幕殿下,云舟打量了這位殿下幾眼,相貌雖比不得流熠九執(zhí)他們,但長的卻極為乖巧,有些娃娃臉。若是在凡間,他與白若二人一個像病弱小姐,一個像白面書生,剛好能寫個話本子。
此刻這位彥幕殿下的表情略有急切,“公主可是從阿若的宮中出來?薈蔚宮中可有異樣?”薈蔚宮便是白若住的宮殿。
“我們確是剛從薈蔚宮出來,不曾發(fā)現(xiàn)有何異樣,怎么?出什么事了?”
彥幕的表情略有緩和,開口解釋道,“不知怎的,天宮中仙長們飼養(yǎng)的異獸有十幾只突然發(fā)了狂了,這些異獸平時溫和,可一旦發(fā)了狂就異常兇猛,據(jù)說是有幾只逃竄到這邊來了。公主也回清漪宮吧,安全些?!?p> 云舟和姬槿對視了一眼,姬槿向這位殿下答了聲謝,加快了腳步往清漪宮的方向去,姬朧月還在宮里,希望那些不長眼的獸類不要傷到她。
兩人回到清漪宮的時候已經(jīng)有不少天兵在周圍部署了。姬槿嘖嘖了兩聲,“天界的人是把我和月兒當(dāng)成瓷娃娃了嗎?派這么多人來?!?p> “你可是魔族公主,若是在這里出了什么事,誰還會在乎那一場聯(lián)姻建立起來的和平。”
姬槿點了點頭,“也是?!?p> 她們剛進清漪宮的大門,就聽一個頭領(lǐng)打扮的天兵在盤問仙娥,“你是說,兩位公主都不在?你可知她們?nèi)チ撕翁???p> 姬槿一聽就急了,一閃身就到了說話的兩人跟前,“月兒不在?她去哪了?”
仙娥行了一禮,有些惶恐,“您走后小公主便帶著紓瑛將軍出門了,還特意交代不用我們陪著。我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p> 聽到有紓瑛將軍陪著,姬槿明顯松了一口氣,一旁的頭領(lǐng)安慰道,“大部分異獸已經(jīng)被控住,也沒有聽說傷到人,就算遇上應(yīng)該也只會受到一些驚嚇,公主不用太過擔(dān)心?!?p> 即使這樣說了,姬槿還有些不放心,轉(zhuǎn)頭交代云舟,“你在這里好好待著,我去找找她?!?p> 還不等云舟回答,她就一溜煙的跑了,云舟原本也想跟出去找找,不過想想還是算了,自己又不能出手,去了也是添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