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宮最近的氣氛很是壓抑,宮娥侍衛(wèi)們都謹小慎微,生怕做錯了什么事被懲罰。
而這場低氣壓的中心,就是魔尊和魔后的寢宮。
“夫人!”魔尊雙手扶著魔后肩膀,強迫她看著自己,“你到底又生什么氣???你都好幾天沒理我了?”
魔后瞪了他一眼,“你說呢?月兒明明就是那個唐諾害的,你為什么不去為月兒討回公道?”
“我的好夫人!你就是為這個生氣呀?”魔尊無奈,安撫道,“你放心吧!我能讓欺負我女兒的人好過嗎?那絕對不能!我肯定給月兒出這口氣,別生氣了啊?”
魔后的表情這才緩和了一下,她也不是不知道這件事情不好辦。不知為何,月兒魂魄飄蕩期間,并沒任何記憶。所以沒有任何證據(jù)能說明這件事情唐諾是知情的。但是堂堂魔族公主,怎么能讓人白白欺負了去。
但是姬煦這個混蛋居然提都沒提過要教訓(xùn)教訓(xùn)唐諾的事!
魔尊知道自家夫人也不是真的生自己的氣,只是替女兒委屈罷了,連忙把她攬在懷里,過了好一會,魔后才問道,“你可查到月兒為何回出現(xiàn)在妖界?”
按理說,姬朧月的魂魄是在天界離體的,就算她沒有留在天界正常情況下也應(yīng)該是要到她最為熟悉的魔界的。唐諾也不可能自己作死在天界或者魔界的地盤上抓一個高靈力的魂魄。
魔尊搖了搖頭,“還沒有查清楚,月兒是一問三不知。也許是巧合吧?月兒回魔域的時候不小心闖入了妖界?!?p> 魔后嘆了口氣,也許真的只是巧合?月兒她唯一值得讓旁人覬覦的也不過是一個魔族公主的身份罷了。應(yīng)該不會有人故意想要害她。
“報!”門外有人通傳,“尊上!妖族圣主巫衡前來拜訪,說是有要事相商?!?p> ……
因為昨天姬槿說今日姬朧月會來奇川,所以云舟和流熠請了假,沒有去武場去練功,不過代價是明日得補一整天的課。
云舟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投壺,這秋千是她十幾年前從人間搬回來的,投壺也是在人間學(xué)的玩意兒。
“云舟姐姐!”老遠就聽到了姬朧月的聲音,估計是姬槿交代過,所以她也沒有再喊云舟是落姐姐。
聽到聲音,云舟從秋千上跳了下來,趕忙迎了過去。
“小月兒身體可大好了?”云舟蹲下把還未及自己胸口的高的姬朧月攬在懷里。
姬朧月聞言甜甜一笑,“我早就好了!只不過母后擔心,一直到今日才肯放我出門?!?p> 云舟笑著點了點她的小鼻子,站了起來,拉著她的小手剛想往院子里走。姬朧月卻往后看了一眼,“云舟姐姐等一會兒,我?guī)Я伺笥褋?。人家比我斯文,走的慢了些。?p> 云舟聽了無奈的笑了笑,“恐怕是你太不斯文了吧?”
姬朧月嘻嘻一笑,與云舟一起站在門口,不過片刻,就有一女子飄然而至。
云舟驚訝,“逸小姐?”
幽若逸點點頭,“云舟仙子,別來無恙。”
姬朧月拉了拉云舟的手,好奇的問道,“云舟姐姐和逸姐姐認識?”
云舟點了點頭,“先前過幾面。”請她們兩人進了院子,又吩咐了桃玥一聲,“去把阿槿叫醒,就說月兒已經(jīng)到了!”
姬朧月拉著云舟的手,嘟著嘴道,“恐怕姐姐已經(jīng)把月兒忘了!明知道我今天回來,卻到現(xiàn)在還沒起床!”
云舟摸了摸姬朧月的頭,雖然她明知這個小丫頭其實只是容貌還是個孩子,內(nèi)心其實一點兒也不像她表現(xiàn)出來的那么單純,可是她就是忍不住的喜歡她這副模樣。
姬朧月的眼睛轉(zhuǎn)了轉(zhuǎn),臉上的表情單純無害,“我今日還邀請了一個人,云舟姐姐猜猜是誰?”
云舟不用猜都知道是誰,咂了咂嘴,“你這是把這兒當成自己的家了?想邀誰便邀誰?”
姬朧月撇了撇嘴,“反正已經(jīng)邀請了,我大病初愈,姐姐可不能抹我的面子!”
“誰不給我們月兒面子呀?”姬槿從外面走進來,進了屋子才看到還未落座的幽若逸,客套的點了點頭,“逸小姐也在這兒?!?p> “小姐!公主她……”桃玥從外面跑了進來,看到了已經(jīng)站在廳上了的姬槿,有些意外,聲音越來越小,“不…在…房…里……”
云舟沖桃玥擺了擺手,示意她下去,回過頭問姬槿道,“一大清早的,你去哪兒了?”
“閑的無聊,溜達唄!”姬槿雙手背在后面,“唐諾跑了!”
“嗯?”云舟表示好奇,“跑了?怎么跑的?”
姬槿搖了搖頭,表情甚是憤怒,“我也不知道,并沒打聽什么內(nèi)幕。不過他這一逃,抓回來之后可就不只是治下不嚴這個小罪名了!到時候我一定讓他領(lǐng)教領(lǐng)教魔族的手段!”
云舟知道這次姬朧月出事把姬槿嚇得不輕,她這口氣沒出,唐諾跑了,她心里自然不滿,嘆了口氣,“看樣子妖族圣主的手段也不是很高明嘛?”
幽若逸在一旁搭腔,“這件事我也有所耳聞。昨日傍晚,妖族圣主為唐諾出逃一事親自上門賠禮,和尊上一直聊到深夜。他們聊了什么不得而知,不過唐諾出逃的消息倒是傳了出來?!?p> 唐諾的事有妖族圣主和魔尊操心,除了姬槿以外,幾人不過是當個熱鬧聽聽,并沒有當回事。
云舟帶著幾人在自己的院子里玩了一會。云舟的院子可不是普通的院子,她這個院子里有從凡間搜羅來的各種各樣的好東西。
有的姬槿連見都沒見過。姬槿和姬朧月玩的不亦樂乎,幽若逸只站在一旁看著,似乎是并不稀奇的樣子。
云舟陪了一會兒,尋了個空兒,便找了個借口溜出去了。
出了自己的小院,云舟直奔流熠的書房,這個時候,流熠不會去別的地方。
“我不是許了你今日一整天的假嗎?”流熠抬頭,把手里的書放下,笑了笑,“莫不是你迷途知返了?”
“不不不!”云舟連忙擺手,臉上帶著討好的笑容,“我來是有事要求你的!”
“哦?”流熠沖云舟招了招手示意她來自己身邊,“什么事當?shù)钠鹉阏f一個求字?”
“咳!”云舟慢吞吞的走到流熠身邊,略有些尷尬,干咳了一聲,“那個…一會兒白葑可能會來…你幫我把他攔下,不要讓他到我那兒去?!?p> 以云舟對姬朧月的了解,從她說她還請了其他人的時候露出的那副表情和說話時那個語氣來判斷,她請的人,一定是白葑!
以白葑的身份,來流云宮無論如何也要到流熠這里來問候一下,云舟現(xiàn)在并不是很想見到流熠,所以,想了想,還是過來求一下流熠。
流熠聽到云舟的話,笑聲變成了從鼻子里哼出來的那種,聽起來很是不悅。云舟也察覺到了,不知自己哪句話他又惹著他了,若是擱在平時,不理他也就罷了,可此時是有求于人啊。
想到這里,云舟笑得愈發(fā)狗腿,“流熠,你就幫幫我唄,不費事的……”
流熠轉(zhuǎn)過頭正視云舟的眼睛,“你為何不愿意見他?”
云舟笑得有些勉強,“我…我還沒有做好心里準備!”
“你不是不喜歡他?為何還要做心理準備?”流熠問話的時候雖然面色平靜,但云舟卻總覺得他心情好像不大好的樣子。
扣著自己的指甲,云舟小心翼翼的開口,“那個……可我畢竟曾經(jīng)喜歡過他……就是……忘記一個人是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嘛……”
流熠瞥了他一眼,“一千多年都不夠你忘的?”
“話不是這么說的!”云舟突然理直氣壯了起來,“如果說這些年我和白葑一直能見著面,說不定我早就已經(jīng)放下了,就是因為一千多年沒見了,這突然間……自然是有些…心…心里觸動的……”
云舟越說越?jīng)]底氣,聲音越來越小。
流熠定定的看著云舟,眼中流露出一種讓人看不懂的情緒。良久,才深深嘆了一口氣,開口問道,“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當初白葑并沒有殺死你的族人,這一切都只是一場誤會,你與他還有可能嗎?”
云舟并不知道他說的是什么意思,但是還是想都沒想就搖了搖,“沒可能了!”
流熠微微訝異,沒有想到她如此果斷,“為什么?”
云舟聳了聳肩,站了起來,“即使是誤會,我們也已經(jīng)錯過一千多年了!我的心境與性格都發(fā)生了很大的改變,我無法確定我還能喜歡現(xiàn)在的他,也無法確定他還能喜歡現(xiàn)在的我。如果為了彌補遺憾而重新在一起,對我們倆都不公平。”
“是嗎?”流熠很少見到云舟如此正經(jīng)的樣子,他倒是沒有想到這個丫頭對于感情這方面竟如此的清醒。
“當然了!”云舟瞥了一眼流熠,故意損他,“你沒有感情經(jīng)歷,說了你也不懂?!?p> “是嗎?”流熠這一個是嗎和上一個是嗎的語氣就有些不同了,語調(diào)微微上揚,聽的云舟一激靈。
“嘿嘿!”云舟打著哈哈,帶著討好的笑,彎腰戳了戳他的肩膀,“到底行不行啊?給個信兒?。 ?p> 流熠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起了戲弄她的心思,“你真的不想見他?”
“這還有假?”
“逃避是可恥的。”
云舟昂了昂頭,理所當然的說的,“逃避雖然可恥,但是有用。”
流熠忍不住笑出了聲來,拿著云舟的一縷頭發(fā)把玩,語帶誘惑的對她說道,“云兒若是今日見一見白葑,我便給你些獎勵!”
云舟遲疑了一下,“什么獎勵?”
“三日假期?”
云舟聞言想都沒想,“不要!”
“五日?”
“……不要!”
“七日!不能再多了!”
“………………成交!”
看著沒有經(jīng)受住誘惑的云舟,流熠呵呵一樂,“既是如此,我便答應(yīng)你之前的請求,不會讓白葑去你那里的!”
“什么?!”云舟‘噌’的一下就站了起來,看著流熠笑得滿面春風的樣子,恨不得現(xiàn)在就把自己的雙手放在他的脖子上,掐死他!
流熠眨了眨眼,表情裝的頗為無辜,“我已經(jīng)答應(yīng)小云兒的請求了,怎么還如此惱怒?”
“你!你簡直……哼!”云舟指著他,氣的半晌也說不出話來,索性也不再理他,轉(zhuǎn)身離開了書房。
云舟離開很久之后,流熠的臉上都帶著一抹可疑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