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上一個裝作自己是神明的人,在推進(jìn)城的尸骨都已經(jīng)粉化成灰了!”
隸屬世界政府,香波地諸島的管理者,此刻正同島嶼上的政府核心人員待在一起。
微弱的火把帶來的光芒,照耀在滿頭白鬢白須的身上,就像在漆黑的陰影下茍延殘喘還大言不慚的陰謀家。
他看著窗外跪倒在地,對神罰深信不疑的狂熱者,神情滿是不屑與譏諷。
真正的神明怎么可能與世界政府站在對立面,他們這兒可是有著真正造物主的后裔!
話雖如此,老頭也還是一臉的陰沉。畢竟哪怕這不是神明,也一定是個實力強(qiáng)勁的大海賊,而島嶼上沒有足以對抗這種實力的強(qiáng)者。
“電話蟲失效了,電網(wǎng)好像也沒法在這個風(fēng)暴里運行,真是可惡!也不知道海軍本部的人多久才能趕到......”
忽然,老頭鬢角的白發(fā)抖了抖,白須微顫,腦海里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升起了一絲不好的預(yù)感。
“快把有關(guān)‘血鬼’的資料拿過來!”
接過部下遞來的海軍資料,老頭翻開紙張,矚目一一掃過。
“果然!擁有類似于‘風(fēng)風(fēng)’果實的能力......難道他是那個人?這其實是革命軍密謀已久的行動?”
“可是對方之前不是海軍嗎?還參加了‘震懾’行動,不可能沒見過認(rèn)識那個人的戰(zhàn)國!更不可能明目張膽的回到本部?!?p> “等等!還是說戰(zhàn)國知道但是卻裝作不知道?會不會是卡普從中作梗?沒可能的,這么大的事情,不可能戰(zhàn)國不清楚......難道......本部叛變了???”
“海軍已經(jīng)跟革命軍勾結(jié)起來,有意對抗世界政府?”
管理老頭越想越覺得自己發(fā)現(xiàn)了真相,細(xì)思極恐,背后瞬間被冷汗浸濕。
“必須趕緊上報給圣地瑪麗喬亞!可是......該死的,電話蟲沒有效果,對方果然是有備而來!海軍果然叛變了!”
“什么?海軍叛變了?”
看著上級發(fā)瘋似的將電話蟲砸在地上,摔成一灘肉泥,他身旁的部下也露出了惶恐不安的恐懼神情。
一時間整棟大樓里全部回蕩著類似的驚呼,短短時間里,所有人幾乎都知道了這個消息。
“島上其余的海軍已經(jīng)不可信了,即便他們可能與之無關(guān),但在事情結(jié)束之前,他們跟我們立場已經(jīng)不一致了。”
管理老頭死死咬著牙根,朝著身旁的部下接著問道。
“島上別的地方有儲備火把嗎?”
“整座島嶼都通用的電路網(wǎng),島上已經(jīng)很久沒人用火把照明了?!辈肯氯鐚嵒卮鸬馈?p> “原來如此,他們想要利用混亂,讓我們不明不白的死在這里......這么漆黑的環(huán)境下,絕對能掩蓋一切!”
“我們有火把,勉強(qiáng)還能照明?!辈肯虏换蟮恼f道。
“蠢貨!”
管理老頭打開窗戶,足以將人卷上天空,刮的人寒從心起的急劇風(fēng)刃竄了進(jìn)來,瞬間撲滅了政府大樓里的所有火光。
“這種情況下,火把那點微弱的光亮有什么用?”
看著窗外漆黑如夜,黑茫茫不透光亮的場景,又扭頭看著房間里逐漸與黑暗融為一體的整座大樓,管理老頭心中一緊,聲音發(fā)顫。
“快去將還在外面閑逛的世界貴族統(tǒng)統(tǒng)接回來!”
“不要帶火把,否則你可能出門就被干掉了?!?p> 見身旁的部下有些猶豫不安,戰(zhàn)栗發(fā)顫,老頭怒喝道。
“快去!”
看著部下惴惴不安的離去,管理老頭握緊了拳頭,比起部下的不安,他又何嘗不害怕不恐懼,漆黑的未知與死亡的恐懼總是人類最為憂慮的東西。
但為了世界政府,為了屬于他們的正義與秩序......
一切都是可以拋棄的!
......
“周圍好黑,燈好像都打不開了!這是風(fēng)暴干的,電路崩潰了?!?p> “盧奇,你們店鋪有備用火把嗎?”
“香波地諸島上誰還用火把啊,我們這兒可是高等區(qū)!”
商業(yè)區(qū)里,不少商家走訪四周,惶恐不安的溝通著。
他們雖然也聽到了耳畔那傳來的裊裊空靈之音,但少數(shù)有人將其當(dāng)了真,即便相信這一切是神明所謂,他們心中的恐懼也遠(yuǎn)沒有無法地帶里的那些人深。
神要懲罰他們,那肯定要拿無法地帶的那群家伙先開刀啊,他們這群遵紀(jì)守法也沒干什么太傷天害理事情的人,肯定會很安全的!
或許是沒意識到事情的嚴(yán)重性,又或許是把事情想的太過單純?nèi)菀?.....
香波地諸島常年以來安全讓這群生活在最安穩(wěn)地區(qū)的商人們,喪失了人類本該擁有的警惕之心。
黑暗之下,往往并不只有痛苦和哀嚎,伴隨著的,還有數(shù)不盡的狂歡與罪孽。
香波地諸島,一個被世界政府宣判無法的地方。
不止是因為那令人啟齒奴隸交易,亦或是目中無人的世界貴族,而是因為這座島嶼自被發(fā)現(xiàn)以來,就是海賊與強(qiáng)盜們喜愛的寶地。
漂亮,氣候宜人,還會冒泡泡!
加上被稱之為世界之最的超大紅色樹根——‘亞爾其蔓紅樹’,沒有什么比這座島嶼本身更為搶手了。
罪惡的后代與瘋狂的種子在島嶼上生根發(fā)芽,深扎進(jìn)土壤里。
哪怕之后在世界政府的征服下清洗了大半,大量生活在黑暗里,卻以罪惡為食的賞金獵人蜂擁而入。
即便如此,那早已深入骨髓的頑固罪孽依然保留了下來。
隨著第一聲玻璃被砸破的脆響,30區(qū)-49區(qū)的公共區(qū)域里,無數(shù)被黑暗掩面的人應(yīng)聲而動,加入了這場浩蕩的罪惡狂歡。
“快搶啊!海軍這個時間在這里沒有看守,天還這么黑,沒人看得清我們的臉,不會有人知道我們是誰的!”
“沒錯沒錯,反正都要死了,神明的懲罰誰也逃不掉,不如死前肆無忌憚一把。”
“畏首畏尾的日子老子早就過夠了,我要宣泄,發(fā)泄一切!”
“去死吧塔其克,為富不仁就算了,還歧視窮人,你這種人就不該活著!”
“還有這個珠寶商,心情不好就對員工拳打腳踢,他也該死?!?p> “祁娜點心店......他們老板人挺好的,偶爾看到大街上路過饑餓的人,還會上前免費給食物呢......”
“滾開,你肯定是被騙了!他們店鋪生意這么好,卻從來不幫助窮人,說不定那些饑餓的人是與他們勾結(jié)的奴隸商人呢?裝作饑餓的樣子就是他們接頭的暗號?!?p> 漆黑給了所有人面具,讓他們可以卸下原本用來偽裝的模樣。
漆黑、野蠻、邪惡、犯罪!
自第一個砸破玻璃的人開始之后,所有人都將其當(dāng)做了一場游戲,周圍的人都這么干了,自己加入應(yīng)該也沒什么吧......
就當(dāng)做玩咯,反正神罰即將來臨,大伙都死定了!哪怕不死,海軍還能把今天出入島上的所有人都抓起來不成?
瘋狂、瘋狂、瘋狂、瘋狂!
毫無秩序的黑暗在這一場景下表現(xiàn)的淋漓盡致。
當(dāng)人們失去了顧忌,卸下了積壓已久的怨恨與憤怒,再次爆發(fā)出來的時候,通常就是這么殘忍與可怕。
就像某個同樣如此,號令自由,宣稱為法外之地的地方。上面的每個人都喜歡用著與眾不同的武器與利刃,肆無忌憚的攻擊他人。
即便上面并非真正的無法無天,卻依然能使得人們,拋棄他們絕大多數(shù)的人性,使其變得宛若野獸。
巧木修面無表情的看著發(fā)生的一切,右手啪的打了個響指,一道閃電勁直劈下,帶來的那一閃而過的耀眼光芒,撕開了所有人臉上漆黑的面具。
奪目的雷霆如同一柄利劍,連續(xù)不斷的劈閃在了幾個妄圖作惡的人身上,將其的身影灼燒的焦黑,化作一攤黑炭碎了滿地。
“神明在注視這里!不?。?!”
“不,我不敢了,不要懲罰我!”
“我是被蒙蔽的啊,我本意不想這樣,都是他們領(lǐng)頭這么做的?!?p> 在死亡的威脅下,所有原本以為自己不懼一切的家伙,都重拾回了人類作為生物最原本的本能。
犯罪的人們大驚失色,紛紛掩耳遮目,如紛亂的羊群般四散開來。
原本應(yīng)該上演的一場罪惡狂歡,因為一聲玻璃破碎的瘋狂開始,也因為一聲足以掩蓋前者聲響,足以震撼蒼穹的轟鳴結(jié)束。
“手握利刃的我畏首畏尾,弱小如螻蟻般的人卻膽大妄為,真是,呵......”巧木修自嘲的搖了搖頭。
“果然,只有力量才是說服一切的絕對真理!”
再次閉上雙目,在見到這座島嶼的真正面貌后,他心中對即將到來的事情又有了些不一樣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