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天這一覺睡的有些久,從麗日臨空到夕陽西斜。
聽到動靜,蘇筱筱才從深埋的思緒中回過神來,看著窗外不知何時已經(jīng)暗下來的天色,她竟沒想到自己竟然任由思緒飄了這么久。
“嘶——”
“是碰到傷口了嗎?”蘇筱筱見他不悅的皺眉,帶著濃重的不爽,一時間把所有想法都拋擲腦后,趕忙過去扶好,讓他慢些坐起,避免傷口再牽扯到。
樊天見著蘇筱筱的時候眼中有過剎那間的詫異,之后是他自己都不曾察覺的柔色,就連方才拉扯到傷口的痛感和煩躁就像一場火勢,剛有燎原之意就被清涼的及時雨浸透,只剩下蒸發(fā)后的云煙,蒸騰的心里有些發(fā)漲,有些發(fā)癢,一股子說不清楚的悸動。
他順勢捂住心口,深沉的眼眸定定的看著蘇筱筱關(guān)切他時說話的嘴唇,往上是正專注于他的一雙明眸,纖長而翹的睫毛輕輕的顫動,落在她的眼簾卻搔在他的心上。
“渴了”他的喉結(jié)滾動了下,似乎是因為就不說話而嗓音發(fā)啞。
“好好好”蘇筱筱腦容量現(xiàn)在允許再有任何的思考,已經(jīng)有些超負(fù)荷了,她聽到樊天想喝水,立馬去給他倒了杯溫茶。
樊天就著蘇筱筱的手一口氣就干了一杯,抬眼意猶未盡道:“還要”
這個時候的蘇筱筱根本沒想那么多,自然也就沒有留意到他語氣里莞爾的意味。
她這種呆頭呆腦的模樣,簡直讓樊天的心情都愉快了不老少。
樊天早就看到桌上的器皿,問她是否是給他準(zhǔn)備了膳食,“那、是給我準(zhǔn)備的么”
“啊,是,但是...”蘇筱筱回頭看了一眼那碗已經(jīng)涼透的粥,摸摸鼻子支支吾吾“涼了,不能吃了...我再去做一碗吧,很快的”
說完就準(zhǔn)備出去,但是被樊天叫住了,“不用了,讓廚房隨便準(zhǔn)備一點吧,只是有些可惜了”
至于可惜的什么自然不言而喻。
蘇筱筱正是因為樊天受的傷有一半有她的責(zé)任,覺得有些過意不去,此時間樊天一副因為沒有吃到有些倍感遺憾的樣子,心里一軟,語氣里帶著哄勸的意味,“今兒怪我疏忽,明兒給你做可以嗎?”
樊天先是一怔接著有些想笑,這個女人今日怎么這么軟乎乎的,“那本王自然沒有拒絕的理由”
“你下次能不能布局的時候也考慮下自己,你就算戰(zhàn)無不勝也不能這般桀驁自持啊”蘇筱筱抿了抿嘴唇還是沒有忍住說了出來。
畢竟人命只有一條。
桀驁自持?樊天在腦子里過了一遍這個詞句的意思。
還沒等他說話,蘇筱筱覺得這話是不是有點戳自尊了,連忙往回找補,“我的意思是,要注意自身的安全...”
看來這女人是以為自己過于自負(fù)了,真是天真的想法,不過知道為他著想這一點他還是很滿意的。
物競天擇適者生存,他這種自小就不斷經(jīng)歷明爭暗斗,能活下來的,豈會這般行事?
只不過是他今日確實有些大意了,差點忘了一個人!
想到這里樊天的眼眸陰沉了下來,面上看不出表情,“筱筱說的對,是本王低估了滄月閣的眼線,剛出府,沒想到他們能在本王的眼皮子底下上眼藥?!?p> 蘇筱筱一聽頓時想起今天的事情,喉嚨一哽,佯裝隨意的說道:“這么快就知道你要抓那個還卿,這幾乎是與你同一時間傳遞出去的消息,難不成王府會有滄月閣的人?”
樊天幾乎是瞬間就看向她,蘇筱筱看著他意味不明的眼睛心里慌亂了一下,生怕被察覺到什么,過來一會兒聽見他說:“你說的很有道理”
蘇筱筱松了一口氣,有些循循善誘的語氣:“那一般人根本不能隨意進(jìn)出你的地界,那這個范圍一下子就縮小了”
“接著分析”樊天好整以暇的等著她接下來的分析。
“那不知道你的手下是不是都對你忠心不二了”蘇筱筱拋出迷霧彈,看樊天的反應(yīng)。
果然樊天一個挑眉,“這點我還是放心的”
“哦”蘇筱筱看似不經(jīng)意的應(yīng)答,這時正好府上的丫鬟把咐吩的晚膳送了過來,正要退下,被蘇筱筱叫住:“今兒鳳側(cè)妃是沒在府上么?怎么王爺受傷一直沒見到她人”
那丫鬟聽王妃問話,也知道兩人一直不和,只能硬著頭皮照實回答:“側(cè)妃今天應(yīng)該一直再府上,聽說是感染風(fēng)寒身體有些虛弱?!?p> 蘇筱筱點了點頭,就讓人先退下去了,然后佯裝有些不滿道:“你這受這么重的傷,她不可能一點風(fēng)聲不知道,就算本人不能前來,好歹也拍個人來問候一下也是好的啊。”
她努力的想盡量把話題往鳳思嫣身上扯,希望樊天能順著往她身上琢磨一下,也不知道能不能照著她的想法去走,畢竟樊天之前可是為了鳳思嫣差點要了自己的命,不知道會不會因為這個又對自己起了厭惡。
反正她是好心,就當(dāng)報答一下他的救命之恩吧,要是真因為這個對她但凡有個問責(zé),那她就當(dāng)善良喂了狗吧!
出乎她的意料,樊天不僅沒有對她問責(zé),更沒有任何反應(yīng),只是眼神有些復(fù)雜的看著她,一時間誰都沒有說話。
“有你在就夠了”
蘇筱筱沒想到樊天最后能說出這么一句話,頓時被噎住了。
再要是提鳳思嫣的事情,那就等于直接告訴樊天她覺得他的側(cè)妃有問題了,這種事情她不能直說,因為她空口無憑,拿不出證據(jù)。
再說這事情說出來誰信??!
說樊王也被側(cè)妃綠了?
說樊王弟弟把自己綠的?
也不能這么說,是樊王側(cè)妃單方面的想綠他?
最主要是樊澈竟然就是樊天一直在找的滄月閣閣主。
也是蘇筱筱來這里第一眼就想耍流氓的人。
樊天自然不知道蘇筱筱腦子里的天人交戰(zhàn),只是看著她若有所思的樣子,蹙緊了眉:“你最近身子哪里有什么不適嗎?”
“啊?”
面對翻臺你突如其來的問題,她有些蒙。
“我風(fēng)寒已經(jīng)好了,不會又不讓我出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