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佳節(jié),家家戶戶一大早就在房前插上桃樹枝上面掛著五彩繩,寓意平安。
就在都城人們沉浸在一片熱鬧的景象中時,樊王府兩輛馬車正依次從府門前駛過。
前頭的馬車?yán)锾K筱筱正苦口婆心道:“你說你非要跟著作甚,宮里那吃人的地方你個丫頭片子去了都不夠她們?nèi)揽p的......”
柳兒被數(shù)落也絲毫沒有不樂意,只是一直笑著看著眼前的人不語。
“也罷,之前也沒帶你來過,來見識下這些......”她原本還想說些什么,一想到身邊還坐著當(dāng)朝的王爺就改口道:“總之,你今兒一定要跟緊我,知道了嗎?”
柳兒還從來沒見過王妃這么絮絮叨叨過,也算明白為何每次她以這樣王妃就一副被迫聽經(jīng)的模樣,原來她之前竟然這般嘮叨,不過此刻她卻很開心
“算了......”蘇筱筱撇著嘴,柳兒也不知道什么毛病從昨天就一直總在看她,都有點(diǎn)給她看毛了:“你一直也這么絮叨我,現(xiàn)在看看不好受吧”
樊天在中間的位置聽了她一路的碎碎念,捏了捏眉心把手中的抄卷放在一旁道:“本王還沒被你這么念叨過呢,這一路上也沒聽見你念叨一句關(guān)于本王的話題?!?p> 蘇筱筱抬眼正好對上樊天看過來帶著幽怨的眸光,忍不住扯了扯嘴角:“王爺這是吃一個丫頭的飛醋了?這吃味的對象真是半點(diǎn)不挑?!?p> 到了宮門處,兩輛馬車前后停下。
秀兒扶著鳳思嫣緩緩從馬車下來,十分抱怨道:“終于到了,這一路上都聽她們嬉笑,真是一點(diǎn)規(guī)矩沒有!”
鳳思嫣卻一個手勢讓秀兒不要多言:“無妨,端午佳節(jié)就該聽點(diǎn)熱鬧的,現(xiàn)在不熱鬧以后可就難了。”
柳兒怔愣了一下還沒聽明白,還沒來得及問,只能看見側(cè)妃轉(zhuǎn)身的一個高深莫測的表情,已經(jīng)先一步往王爺?shù)姆较蜃吡耍缓镁o隨其后的跟了上去
幾人一起往宮門口走,這時候一個樊天的侍衛(wèi)急匆匆的趕來附在耳邊說了些什么,只見樊天的臉色霎時一沉,眸間冷芒閃動,便大步先行。
蘇筱筱都看在眼里,心下一緊,定是發(fā)生什么事了,便小聲問:“發(fā)生了何事?”
樊天依舊向前走,臉上仍舊鐵青,只是語氣緩和了些:“不宜多言,待會兒就知道了?!?p> “嗯。”
蘇筱筱余光掃了一眼跟在身側(cè)后的馮思嫣,覺得確實(shí)不是什么說話的場合,便不再多言跟在樊天的身側(cè)往殿內(nèi)的方向走去。
宮里張燈掛彩布置的頗為氣氛,一路上碰到大臣都皆是一片祥和,偶有遇上幾個熟面孔,蘇筱筱也笑著點(diǎn)頭打招呼。
進(jìn)宮的大場合她也算是見識過幾次,可這次蘇筱筱心里卻有些拘謹(jǐn)忐忑。
她很清楚樊天的目的,雖然他并沒有把具體計劃告知于她,但是從回來那天樊天的精銳鐵騎駐扎在都城外,略微一想今日這宴會定然躲不過腥風(fēng)血雨。
思考間已然已經(jīng)踏上了大殿前的天階上,蘇筱筱收斂了發(fā)散的心神,今天的場合不允許她行事有差錯,趁著還沒進(jìn)殿又囑咐了柳兒一番。
“樊王府到——”隨著宮人的一聲通報,殿里的眾人紛紛見禮。
幾人就在眾人形色各異的眼光中不疾不徐的前往提前安排好的坐席上。
樊天帶兵歸城這件事情根本沒有避諱所有人,一路招搖的很,這些每個人都長了八百個心眼兒的朝臣根本不可能不知道。
或許他們已經(jīng)開始揣摩樊天的用意了,但看那些人眼神飄忽不定來來往往的眼神就知道他們此刻定然也不安的很。
沒等多久這場宴席的主人也來了,蘇筱筱也隨著眾人一起參拜,坐下來的時候她不經(jīng)意的掃過高臺上的尊位置。
樊離的神情淡淡的看不出什么情緒,以前不清楚其中的關(guān)殼只覺得這人文雅的讓人有寫不舒服,現(xiàn)在看來是因為他外面的皮讓她覺得有些不符罷了,可見帝王家沒有一個城府不深的。
反觀一向趾高氣揚(yáng)擺著架子的太妃就有些落差感了,但看著一臉的病容就弱勢了不少,看來這次心疾著實(shí)讓她受了不少罪。
蘇筱筱看著她的眼神帶著一絲可憐,若是太妃知道了她突發(fā)心疾多虧了是她侄女的功勞,會不會氣的一伸腿嘎的一下就沒了?
“今日端午佳節(jié),節(jié)氣正濃,太妃近來舊疾突發(fā),朕身為兒臣特辦此盛宴為太妃沖疾,愿天下安泰太妃康健——”
眾人附和著說著祝太妃早日康健諸如此類的話,而唯獨(dú)樊天不發(fā)一言。
若是平日里的太妃恨不得拿這點(diǎn)錯處對樊天發(fā)作指指點(diǎn)點(diǎn)的,可今日卻出了奇的隱忍著,似乎刻意躲避著什么般。
樊離說了開宴得時候,就聽見太妃輕咳幾聲道:“哀家身子不適,就不陪眾愛卿用宴了,大家也能放開點(diǎn)?!?p> 這話說的漂亮,可蘇筱筱總覺得有種太妃想要溜之大吉的感覺。
太妃還沒完全起身的時候,一直沒有發(fā)話的樊天卻突然道:“太妃且先等下”
太妃的身形僵了一下,又緩緩坐下,發(fā)黃的眼仁狠狠的瞇了一下,朝著樊天的方向看了過來,就連在場的所有人的目光都朝著樊天聚攏。
殿里方才的喜氣的一片轟然瓦解,瞬間變得劍拔弩張起來,看眼的群臣更是大氣不敢喘,生怕一個小心被波及到。
太妃一手撐在桌案上,半晌道:“樊王有什么要緊事情非要再哀家身子不適時要說?”
蘇筱筱心里不住哼笑,這老妖婆還怪會訛人的。
“倒不是什么特別要緊的事,只是覺得太妃這病確實(shí)不輕,如今坐著高臺之上還需用手硬撐,可臣看著太妃悶聲辦大事的作為又覺得太妃病可能不是單純的心疾,大有可能是野心過了頭!”
此話一出群臣驚的眼睛都瞪圓了,就連太妃也沒料到他竟然敢當(dāng)著眾朝臣說出這番話,完全不顧及任何人的面子,這是徹底斯破臉了!
“樊王你可知你在說什么!”太妃嘴角繃緊,怒不可遏。
“臣又沒有老糊涂,”樊天話鋒一冷道:“倒是太妃手上的兵符是不是該交給皇上,讓皇上今日點(diǎn)兵?!?p> “又不是征戰(zhàn)點(diǎn)什么兵,難不成還把大軍招來不成?真是笑話?!?p> “有何不可,太妃手里的大軍此刻不就在都城外等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