鎖鏈如風般略向水柘,水柘臉色微變,身形飛快的躲開這一擊。
而黑無常已經(jīng)悄然間來到了他面前,擋住了他靠近血池的路。
水柘臉色微沉,轉(zhuǎn)身看著身后的白無常還有判官兩人,冷哼一聲,濃烈的妖氣散開,他便朝著黑無常攻了過去。
與此同時,白無常和判官來到血池前,看著其中不成人形的魏良,心臟不受控制的一顫。
判官小心翼翼的拉住魏良的手臂,而白無常素手一揮,將鎖鏈置入水中。
魏良的身子猛的騰空,判官一個起身將魏良接住。
他看著魏良臉上的血,急聲問道:“魏良,你怎么樣?有沒有事?”
魏良吃力地搖了搖頭,忽然臉色微變,猛的噴出一大口鮮血。
而判官也看清楚他皮膚下的凸起,心中“咯噔”一聲,恐怕是有什么東西進入了他的身體,現(xiàn)在必須馬上回地府。
白無常加入黑無常,兩人將水柘逼至絕路,水柘一時不慎,被黑無常的鎖鏈擊中胸膛。
一股腥甜從喉嚨涌上,水柘冷眼咽下,發(fā)出一聲冷笑:“就算你們帶走了他,能救他嗎?”
白無常一怔,脫口問道:“你這是什么意思?”
水柘神秘莫測的勾了勾唇,忽的嘴角上揚的弧度停下,像是得到了什么命令,神情有些意猶未盡。
“既然大人讓我走,那我就不配你們玩了!”
凌冽的妖氣從他腳下散開,只一瞬便逃走了。
黑無常連忙來到判官身邊,看著氣若游絲的魏良,眉眼間冷冽的可怕。
他不發(fā)一言的將魏良抗在肩上,白無常素手一揮,三人瞬間被鬼氣籠罩。
回到地府,判官離開帶著魏良回冥王殿。
阿無早就在這里等著他們,見他們風風火火的闖進來,還未開口,便看到滿臉是血的魏良。
她美目微凜,快步離開官案,血玉扳指涌出鬼氣將魏良牢牢圍住,阿無細細檢查著魏良的身體,神情越來越凝重。
“大人,魏良他……”判官心中焦急,本想問問,看見阿無凝重的神情,便咽了回去。
過了不知道多久,阿無才緩緩收回了手,那雙清泉般的眼眸中似是染上了一層悲傷和憤怒。
判官懸著心一下子像是被什么狠狠砸了一下,心口泛酸惹紅了眼眶。
魏良突然咳嗽起來,像是要將僅存的氣息都要吐盡,看的阿無心都揪了起來。
“大人……對不起……”或是淚水或是鮮血混著汗水順著臉頰留了下來,魏良那雙始終溫柔的眼睛染上了一層水霧。
阿無搖了搖頭,悶聲道:“這不是你的錯?!?p> 魏良說完這句話,便直直的看著阿無,氣息也逐漸變得微不可聞,阿無突然沒來由的心慌,當初神荼也是這么離開他的。
她下意識的握住魏良滿是鮮血的手,手掌中傳過來的溫度已經(jīng)變得有些涼。
“魏良,沒事了,有我在地府就不會發(fā)生任何事,不要愧疚,你的存在已經(jīng)讓地府變得更加重要了?!?p> 魏良聽聞忽的嘴角慢慢上揚,終是沒能露出一個完美的笑容,手便軟綿綿的垂了下去。
阿無緩緩握緊他的手,感受著不再跳動的脈搏,這才清楚明白,死亡是來的這么快。
判官眼眶含淚,這么多年,魏良和他朝夕相處,一直守在地府,他溫柔的性子一點都沒變過,恐怕是地府最溫柔的人。
只是為什么這樣的人會落得這么個下場,連最后一息都還想著地府……
魏良的身體逐漸變得透明,鬼氣從他身體上離開,匯聚在地府之頂上,從此地府再無賞善司魏良。
阿無看著空蕩蕩的手心,魏良的離開讓她徹底回想起那個噩夢,她還是沒能守護好地府……
“你們都出去吧?!卑o閉上眼,有些疲憊的吐出一句話。
判官猶豫的看著阿無,覺得這時候讓她自己想清楚也好,便朝著黑白無常使了個眼色,皆退了下去。
白無常捂住眼睛,趴在黑無常背上,哀聲道:“為什么……為什么救不了他?!?p> 難言的沉默在三人之間散開,判官忍住眼中的淚水,拍了拍白無常的肩膀,嘆聲離去。
黑無常像是一塊石頭似的站在那里,靜靜地等著白無??尥?,才凜聲道:“這條命,我們早晚都要討回來?!?p> ……
天界,昊乾宮
雨師追著扶禹問個不停,扶禹眉頭緊蹙,不耐煩道:“我之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你這么能說?”
“我知道你來到天界是我為了什么,我在幫你你看不出來嗎?”雨師有些氣急敗壞,明明當年求他幫他的是他,現(xiàn)在讓他不要管他的也是他。
扶禹像是回想起了什么,臉色稍緩,低聲道:“我只是見的事情多了,有不同的看法而已?!?p> 雨師嘆了口氣,他并不知道扶禹經(jīng)歷了什么,貿(mào)然插手或許真的有些草率。
“你現(xiàn)在究竟是怎么想的?”雨師放棄了阻止扶禹,嘆聲問道。
“我在想或許當年老祖沒有對地府下手,應(yīng)該是想留著他們吧?!?p> “可天君并不是這么想?!?p> 雨師想起天君的吩咐,眉頭緩緩蹙了起來,他怕是將地府視為眼中釘,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扶禹眸色微沉,月白色的長衫在仙氣中飄動,襯的身軀修長挺拔,仿若修竹。
“帝君……”融方在門外輕聲喊了一聲,恭敬道,“地府有消息傳來?!?p> 扶禹飛快的轉(zhuǎn)移了自己的注意力,便聽融方的聲音傳來:“地府的賞善司好像死了?!?p> 雨師上前,凝聲道:“地府五司,判官、黑白無常、賞善司、罰惡司,都是地府最重要的人,你可知道出了什么事?”
融方緩緩搖了搖頭,為難道:“那邊便只傳來這么一句話……”
他一頓,忽然想起了什么,欲言又止的看著扶禹。
扶禹眉頭微蹙,凜聲道:“有什么便說?!?p> “冥王殿被封了,沒人能進去,里面只剩下冥王一個人,好像是冥王親自封的?!?p> 此話一出,昊乾宮的溫度好像都降了許多,融方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哆嗦。
扶禹臉色很不好,眉宇間縈繞著些許煩躁,月白色的長衫無風舞動。
雨師在心中嘆了口氣,抬頭看著外面:“既然擔心,不去看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