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水道里的傀儡
黃河險道的入口，在黃河中路營寨的西北側，外表看上去是石窟鑿空的洞穴，實則從洞穴口進入，可以橫穿到黃河的另一側。
“黃河險道又稱為舊商道，傳說是舊時商行為通商而建造，但此傳聞已不可考。黃河險道已經(jīng)廢棄已久，道內急劇萎縮，以至于一次只能允許四人通過，這個狀況是怎么也不可能通商的吧”。
李靖在隊伍的最后進入黃河險道，進入洞窟的一瞬間，冰冷陰寒的氣息頃刻將他包圍。魏征在前面講解著黃河舊道的歷史，依稀的幾句言詞讓李靖聯(lián)想起另一件事。
“魏道長，黃河險道最近的一次翻修在什么時候”？
魏征的聲音在前面?zhèn)鬟^來，“這個……貧道也不清楚，應該是沒有翻修過吧，十年前它就是這個樣子了”。
鐘乳石上的液體，從隧道頂端滴到地上。李靖心里有一種蔓延的奇異感，子陵在臨走前曾特意提起過，「子陵的父親參與修建了黃河舊道」，并且將舊道的地圖贈與給了李靖，這聽上去并不像是一句謊言。
說起地圖，李靖把懷里的畫卷展開，整個舊道內泛著一股奇異的藍光，明亮又好似蒙著一層陰翳，這是他們唯一的光源。
“賢弟，你在看什么”？
注意到李靖緩下來的腳步，秦瓊停下來等候他。
“噢，我在看舊道的地圖”，李靖把圖紙展示給秦瓊看。
聽到對話的魏征也好奇了起來，“李兄弟有隧道的圖紙嗎？這對我們探尋陣眼和盛丁二人的蹤跡有很大幫助”。
于是魏征和單雄信一起停下，李靖把圖紙展開在他們的面前。
“哈哈，不好意思，我也是剛剛想起來這件事”。
地圖上的黃河舊道大致呈一個對稱的T自型，李靖等人從入口進來的這一條長道叫舊商道前段，以舊商道前段的盡頭為中界點，西邊折倒叫伏流險道西，東邊的叫伏流險道東。李靖目前的坐標大致在舊商道前段的三分之一處。
魏征認真端詳著地圖，“李兄弟提供的這份地圖可信度很高，只是地圖上的多處方塊代表著什么呢”？
地圖上總共標記著十八個方塊，分別散落在舊道的各個角落，李靖他們前方幾步遠就有一個。
一聲冷冰冰的笑聲突然從近處傳來，兩道黑色光線在空中極速閃過，洞頂上的鐘乳石向下簌簌而落。
“大家小心”，單雄信揮舞銅槊將碎落的鐘乳石打開，四人之中只有單雄信攜帶了長兵器，這在即使的反應下非常有用。秦瓊和李靖攜帶的锏和劍都是短兵器，攻擊范圍有限，來不及救援。
幾塊鐘乳石的碎屑落到李靖裸露的脖頸上，冰冰涼涼的觸感，除此之外并沒有其他的感覺。
李靖抬頭看，詭異的是，他們周圍并沒有出現(xiàn)明顯的敵人。
“是誰躲在暗處”？秦瓊喝了一聲，沒有聲音回答，秦瓊的回聲通過石壁在隧道中來來回回。
“這個舊道，比咱們想象中的要寬闊許多啊”，李靖拿著劍環(huán)顧著周圍，他們已經(jīng)走到了一個相當開闊的場地。是洞頂在頭上幾十米開外，四周有無數(shù)大而平的礁石，水流在礁石之間呈階梯狀流動。
秦瓊手持雙锏和李靖背靠背，“剛才進來時候的洞口如此狹小，而這里面又如此廣袤，似乎是有意為之”。
魏征揮舞羽扇向前方發(fā)射數(shù)道白光，都沒有什么反應。魏征說，“前面沒發(fā)現(xiàn)什么敵人，大家繼續(xù)前進吧”。
如此惴惴不安地走了一小段路，打頭鋒的單雄信發(fā)現(xiàn)了異常之處，他指著不遠處小型瀑布附近的一塊長方形物體，“看，那是什么”。
“應該就是地圖上對應的方塊吧”，長方形物體發(fā)著透明的淡黃色光，導致李靖看不清那具體是什么。李靖走近該不明物體，物體周圍的黃光熄滅，漸漸顯露出它的本質。
棕黃色的木質紋理，似曾相識的舊物，如果沒有記錯的話，李靖在幾個小時前剛剛在寇記商行見過它。
那是一頂金絲楠木的棺材。
棺材板在李靖面前驟然彈開，棺材里的人直直坐起，正是前不久剛剛死去的寇老爺子。
李靖后背寒毛倒豎，寇老爺子剛咽氣不久，他的棺材怎么會這么快被運到了這里。如果是有人把它運到了這里，會是誰？又是如何做到了迅速離開？
李靖未來得及細想，身邊一陣疾風擦過，寇老爺子已經(jīng)從棺材板里爬出，張大嘴巴，嗖嗖地朝李靖撲來。單雄信長槊揮舞出疾風，搶先一步砸中寇老爺子的頭顱，寇老爺子腳步一滯，跌落在了地上。
魏征急忙前來查看狀況，驚訝道，“這是城北的寇掌柜啊，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魏征口中念念有詞，白光從寇掌柜的前胸穿進體內，寇掌柜抽搐了幾下，歸于平靜。
魏征蹲下來撫摸寇掌柜的臉，秦瓊說，“此人有異，魏道長不要跟他這么近接觸吧”。
“沒事”，魏征翻了翻寇掌柜的眼皮，又查看了他的后頸，“這個人已經(jīng)死了很久了”。
李靖突然覺得一陣頭暈，“很久是有多久？我在今天早上剛剛看到活著的寇掌柜”。
“死了至少有三年了吧”，魏征低垂著眉眼，“不但是你，我兩個月前還曾去往寇記商行買過藥，那時候寇老爺子身體還親自出來接待”。
“……外面的寇掌柜，和這里面的寇掌柜……”。
“哈哈哈哈”，一陣尖厲的冷笑聲復又襲來，黑光乍現(xiàn)，一位全身黑衣的少女出現(xiàn)在李靖的身后。
“你們幾個，也算是有膽識了，見了傀儡居然沒有嚇得立刻逃跑”。
“你是誰”？單雄信不悅道，“剛才就是你偷襲我們”？
“呵呵呵，明明是你們不講規(guī)矩地闖入我的領地，居然反倒怪我不該出手阻止你們”。
“也罷，看在你們有命來，無命回去的份上，我就給你們講一個笑話吧”。
少女飛到洞穴頂，附身看著下面的李靖等人。
“從前，有一個不知死活的人，仗著自己有些伎倆，就大著膽子往這里闖，沒想到剛一進來就被幾個棺材嚇得半死。我本來是要殺了他的，可是他身上居然有「靈蛇晶魄」這種好東西，我就大發(fā)慈悲地放過了他，只警告他以后不要再摻合那些爛事就好了”。
“過了兩天，有一對不知死活的兄弟倆闖了進來，那兩個人真是又蠢又粗魯，又沒有什么好東西可以交換，于是我就把他們凍成冰塊之后扔進了長江里”。
“然后就是今天了，一下來了六個人。呵呵，雖然你們四個每個人身上都有值錢的法寶，但既然「他」已經(jīng)知會過我，我也不得不對你們痛下殺手了”！
物體在地面上飛速移動的聲音，李靖低頭看腳下，發(fā)現(xiàn)寇掌柜的眼睛里綻放綠光，一骨碌從地上爬了起來。
十七口棺材從四面八方平移過來，棺材面打開，十七個形態(tài)各異的傀儡飛塊地撲了出來。
李靖揮劍瞬間擊倒了兩個，傀儡們防御力極弱，但在黑衣少女的操縱下，他們仿佛獲得了復活的能力，沒過多久他們就又從地上爬了起來。
魏征喊了出來，“他們是七街的十八位掌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