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男婢攙扶著李帝緩緩離去,百里赤鶴忍不住地長長的吸氣,像一灘爛泥般滑下了王座。小二狗子這才從躺在地上裝死的狀態(tài)里回過神來,直直站起,上前攙扶百里赤鶴。
百里赤鶴早已淚流滿面,哽咽不止。
小二狗見主子如此,更是忍不住哭;見二人這般,群臣跟著后面哭;一時哭聲響起,殿外宮人聞聲下跪,哭;百姓聞聲仰頭,哭……
己亥年,無憂國舉國上下哭了整整一天一夜,皆因一女子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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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帝從無憂國回來了后,攤在了龍塌之上,雙眼直勾勾地看著自己的帷帳,喃喃語道:“朕當真是真命天子?為何這般努力了,還在這龍塌之上,為何?為何自朕登基以來,從未有過亂臣賊子?朕打小就想親小人,打小想擾亂天下,為何天下還不大亂?為何天下如此太平?為何朕還是九國唯一的女帝,這實在是……”
李帝思索到此處,忍不住重重地一拳捶向龍塌。
似乎有細木碎裂的聲響,她隨即錯愕了,疼痛感傳上了過來,她這才忍不住“哎呀”一聲。
“哎呀”聲剛發(fā)出……
隨即,宮殿的大門被推了開來:“圣上……”
李帝聞聲,一愣。目光向帳外投去,來人身形魁梧,再也熟悉不過了,她道:“朕無礙……”
“圣上龍體安好,便好。臣此生無所求,但愿圣上能夠一世長安。哪怕臣……”
李帝聽這話,聽得成千上萬遍了,此時也更是不耐煩極了:“皇叔,你說這話,說了千萬遍了……能不能換個新的說辭……朕都倒背如流了……安長……”
李帝的話還沒有說完,卻猛地意識到了一個嚴重的富有哲理性的問題:皇叔?
對!皇叔是個忠臣,如果沒了忠臣的話,那豈不是……豈不是……
“來人,給朕將葉陽皇叔拿下!”
李帝一聲令下,眾侍衛(wèi)蜂擁而入,整齊有素。然而眾侍衛(wèi)進來了之后,皆錯愕,以為是有刺客,沒想到圣上竟下達了這么一番旨意,他們自然是不敢以下犯上,猶豫不決,極了。
萬萬沒有想到!
葉陽鳴啟抬起雙臂,長袖垂下,已然是束手就擒的樣子:“來。”
眾侍衛(wèi)見葉陽鳴啟如此,這才將葉陽鳴啟輕輕扣下,侍衛(wèi)長在葉陽鳴啟的耳邊說道:“王爺,得罪了。”
“無妨?!比~陽鳴啟面無表情,冷漠得很,似乎這只是一件芝麻小的事情罷了。
“壓入地牢,給朕嚴加看守?!崩畹圻@般說道,面容上全是笑意,坐在床榻邊搖晃著自己的雙腿,腳踝上銀色腳鐲的鈴鐺發(fā)出了歡快的聲響,一如李帝放著煙花的心情,歡暢得很。
“是。”眾侍衛(wèi)齊齊回答。
葉陽鳴啟在侍衛(wèi)的簇擁下,轉身背對李帝,嘴角一勾后,便隨著侍衛(wèi)消失在了夜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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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夜闌?!崩畹圯p聲喚了一下。
原先的男婢從門外走了進來,跪倒著前進,輕輕撫住了李帝的玉足,說道:“圣上,何時才能喚夜闌,為闌兒,闌兒可醋了……相里鵲連那里……圣上總是喚他連連……”
李帝抽回了自己的腳,扶額了下,說道:“這等小事,你作為一個男兒,怎可如此掛懷?如今,朕有要事要托付于你,你速速回泰崇國,告知你那皇兄,讓你那皇兄速速攻打長安國,朕已經(jīng)將朕的皇叔關入大牢了!”
“???”耶律夜闌疑惑的明眸里閃著星星的光芒,“闌兒不想回去,不想見皇兄?!?p> “你乖一點,不是說好,要幫朕的嗎?既然如此,是到你表現(xiàn)的時候了!”李帝這般說著。
末了,摸了摸耶律夜闌的腦袋,補充道:“如果朕不是皇帝了,你一定要好好做個王爺……最好像皇……不對,像他那樣,太嘮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