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亥年,十一月二十六日,一尋常車馬緩緩駛?cè)胄懔謬?,在雪白的大地上留下了一串車輪印?p> 李帝從車窗里探出頭來,對著穿著蓑衣的翟永康,說道:“秋處露秋寒霜降,后面……是啥?皇叔曾……哎,朕給忘了?!?p> “冬雪雪冬小大寒!”翟永康的情緒似乎十分高昂,“圣上,我們到了,今日就可入宮……”
“這么快???”李帝反問道,“朕感覺朕的體重不減反增,原計劃再瘦瘦,看樣子瘦不下來了……話說,你國的帝王喚作甚么?”
翟永康一愣,繼而仰天大笑,笑聲震耳:“圣上竟不知秀林國的帝王喚作甚么,九國民間傳言,秀林國帝王患上相思之苦,皆因李帝而起。如今李帝竟不知秀林國帝王名喚甚么,真是……哈哈……”
“相思???朕見過他?”李帝喃喃語道,竟也不知為何心情有點(diǎn)兒低落。
翟永康不再言語,和宮門前的侍衛(wèi)打了招呼后,便駕著車馬駛?cè)肓嘶蕦m,在宮人的帶領(lǐng)下,繼而又入了書房。
李帝不知為何總覺得有點(diǎn)兒不自在,卻又說不上哪里不自在了。
宮殿門敞開,李帝便見一男子手捧書籍,玄色的衣服上繡著紋飾,白色的毛領(lǐng),卻襯得那張臉更加的透凈,紅唇下方飽滿,雙唇瓣像是秀氣的心形,睫毛濃密卷翹,鼻尖圓潤卻又小巧秀氣。
李帝皺著眉,忍不住地用手捏起了他的下巴,他這才反應(yīng)過神來,抬眼間,褐色瞳眸……
褐色瞳眸里是李帝的鵝臉,丹鳳眼……
“長安……”
“就是你,要見朕?還害上相思?朕瞧你,臉色白成這樣,唇倒挺紅潤,也不見得是個病人……”
薄星文面露難堪,閉眼,欲索吻于李帝……
李帝迅速地伸手,五指頭擋住了薄星文的唇。
翟永康看傻了眼,識趣地往門外走。
薄星文睜眼,見李帝面露厭惡,道:“孤……孤是秀林國女子夢寐以求的殿下……長安,你……”
“朕怎么了?哪有你這種,見朕面,就想親朕的人在?”
“孤不僅想親你,還想要娶你?!?p> “哈?朕豈是你想娶就能娶的?更何況從來只有朕娶人一說,也從未被娶一說?!?p> “這……孤……你可是有心上人了?”
“朕作為一代女君,當(dāng)然心系天下了,心里自然是朕的江山,朕的百姓……”李帝神態(tài)自如,見薄星文這般,倒覺得自己是不是遇上傻子了吧?
薄星文見李帝這般回答,竟覺得李帝全身散發(fā)著光芒,沉吟道:“慚愧,長安不愧是一代明君?!?p> 說罷,倒想要行禮。
李帝自然是見不得的,一手指戳著薄星文的手,說道:“你想見朕,該不會想要朕與你結(jié)親?”
“正是!”
李帝聽了,扶額,語道:“雖然朕不想做天子,倒也不是說朕就想做殿后,這殿后自然比不上圣帝的……要不你隨朕回……不,算了,算了。既然被你胡劫了,要?dú)⒁?,隨你便了?!?p> “孤怎會如此?自孤登基以來,孤便……”薄星文這般說著,示意李長安跟著他走。
李長安聳了聳自己的肩膀,也只得跟著薄星文后面走。
腳才剛踏出一步,便感受到了殺氣。
李長安迅速地折身,側(cè)身看去,見一女子紅衣耀眼,頭戴金飾,頭發(fā)上插著的步搖眾多,使得這女子的腦袋看起來十分沉甸甸,這女子的步態(tài)跟端莊二字絲毫搭不上邊。
李長安伸手,兩根玉指一夾,竟將快速飛來的金釵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貖A住了。
“表哥,這奴婢打哪來的,本郡主怎未曾見過?”
“奴婢?”李長安反問,“是指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