濕著衣衫,從外院一路往內(nèi)院跑,聽著身后沒了動靜,我才慢下了腳步,也止住了假裝的抽泣聲,身子就靠在廊柱上等著人追上來。
沒出半刻,六子的身影就從旁的長廊上拐了出來,兩人就對上了眼。
六子從容得很,根本連追我的樣子都不做,明擺著是走過來了,氣都不帶喘一下。
“姑娘要是鬧夠了,就回屋吧?!?p> 這六子緩步經(jīng)過我身旁,頓都沒頓一下,只留下這句話,便接著往內(nèi)院走去,像是篤定我能聽話的跟在他身后。
巧了,此刻我還真就是聽話了。
“這公主讓珈蘭受了氣,你能忍?要不咱們合力把這尊佛給弄走吧。”
我跳著腳跟了上去,在六子耳邊吹風。
來這幾日,珈蘭每每只找六子來“招呼”我,想來這六子是個不同的。
“咣!”我一頭砸在了六子后背,眼冒金星。
“你這人!停下來為何不說一聲!”
我揉著腦袋,繞過他,沒好氣的說道。
六子的聲音毫無波瀾:“姑娘若是為主子著想,最好還是老老實實安守本分為好。”
話音未落,人就接著動了起來。
我頭也痛,心也痛。
這珈蘭身邊之人都和他主子一樣,柴米不進,油鹽不吃的嗎?
“喂!你說清楚!老子怎么就不老實本分了!嗯?你給我站住...”
“姑娘?”
我還在六子身后咋咋呼呼時,不覺已經(jīng)到了自家屋門口,這屋內(nèi)的海棠一直守在門口,正望眼欲穿呢。
海棠一眼先看見了自家姑娘,可后一眼注意到姑娘身邊這人!竟然是白日里襲擊她們二人的歹徒!這覃王府著實不安全,這歹徒竟然又來了!
海棠又一想自己剛剛老遠就聽見姑娘的聲音,嘰嘰喳喳,此刻又對上這歹人,定然是奮力在呼救?。?p> 這樣來看,只有自己能保下姑娘了。
腦子飛速運轉(zhuǎn)的海棠,在呼喚一句“姑娘?”后,轉(zhuǎn)身就跑了,邊跑邊大聲喊叫:“救命啊,那歹徒又來了!救命啊!”
我愣了一下,眼前的事情發(fā)生的實在過于突兀,這丫頭的行徑實屬琢磨不透啊。
還沒等我出聲制止,六子人一個箭步就沖了出去,依舊是熟悉的手刀,海棠應(yīng)聲倒下。
我看著像扛麻袋一樣,把海棠扛回來的六子,隨手就又把海棠扔回屋內(nèi),就深深覺得若不是珈蘭護著我,我的下場只能比海棠更慘。
這下乖乖地,還沒等六子說話,自己進了屋,把門關(guān)了上,臨了了,還說了句:“六子爺慢走,不送。”
靠在門內(nèi),聽著六子的腳步遠了,才松了口氣。
我一個妖已經(jīng)混到了此番境界了?
無奈地搖了搖頭,看著又一次昏倒在地的海棠,只能暗嘆,丫頭你這是生不逢時啊。
再看一眼桌子,上面整整齊齊擺著四五道菜,看樣子已經(jīng)涼透了。
這傻丫頭,竟是等著我,自己還沒吃呢,結(jié)果現(xiàn)下又被劈暈了。
我伸手從床上扯下棉被來,蓋在了海棠身上,想著她這一晚上可別再凍著了。
次日,陽光正盛,我翹著二郎腿瞇著眼趴在床上,悠閑自在。
床下這時想起了哼哼唧唧的聲音,我扭頭一看,海棠這丫頭終于醒了。
“哎呦,我這身上怎么這么疼啊?!?p> 海棠半起身,用拳頭不斷砸自己的后背、胳膊,呲牙咧嘴的。
我伸了個懶腰,從床上彈起身:“你又被打暈了。”
“?。坑?..”海棠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果然酸痛無比。
“??!是那個歹人!姑娘你還是快快告訴王爺吧,多派些人來保護您的安全。”
我滿臉感動地拍了拍海棠的肩膀,“那不是歹人,是王爺身邊的,傻丫頭下見到可別再亂喊亂叫了,否則...”。
我比了個手刀的姿勢,示意了她,海棠立馬捂緊了自己的脖子。
我伸出一根手指,搖了搖,又點了下她的嘴唇。海棠捂著脖子的手馬上捂上了嘴,還一個勁點著頭。
我這才滿意的笑了。
讓海棠自己好好下去休息休息,而我推門出了去。
此番這般大搖大擺,是因著這天才半亮時,我就聽見了外面有了動靜,再輕輕動耳,便聽到這小廝的交談。
齊國二公主今日面圣,珈蘭護送。
所以此刻覃王府沒了旁人,我自然也是恢復自由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