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學士見賈將軍起了身子,欣慰的捋了捋自己的胡子,心中不由暗喜。朝中文武兩官一直不和,互相嫌棄,可不自己可不就勸化了這武夫的頭頭。
得意之時看見賈將軍從懷中掏出一方帕子,定睛一看雖是絹帕有些奢侈,但倒也是講禮的開始呀,“賈將軍,這是做的極好的,只是咱們大男人帕子不必像女人的一樣精細,速速擦了手咱們一道出宮去吧?!?p> “不是,爹,這和這信有什么關系啊?!辟Z富貴話剛落便挨了自己爹爹結實的一拳,“別廢話,聽完?!?p> 然后賈將軍便在張學士吃驚的表情下,擼起了自己的袖子,帕子在一旁的玉石缸里打濕時,驚的缸里的魚紛紛向下游去。
然后賈將軍便在注視下,擦了自己的鞋,可泥還沒擦干凈呢,旁邊的老不休倒也又開了口,“你···你這是成何體統(tǒng)?”
賈將軍擦干凈了鞋便直接向宮門走去,等張學士追到時,將軍已經翻身上了馬,硬生生被張學士牽絆住了行程。
“現(xiàn)在雖然是旺世,但是賈將軍也不能這般奢侈浪費啊。那可是上等的絹帕,你就用來擦鞋了?”
“那倒麻煩張學士看看我這短靴是什么的?”
下朝未曾走遠的大人便直接聚了過來,就看見知天命年紀的張學士低著頭打量著賈將軍的短靴,“這怕是緞面的?!?p> “對呀,緞面的鞋要是不用絹布擦豈不是被擦壞了,何況還是我夫人親手做的。再說我這帕子是我自己拿命掙來的,怎么用和張學士有什么關系呢?”
周遭人一下子都笑了起來,張學士站在馬前,聽著周遭大臣的笑聲氣的連胡須都在顫抖。
順手從腰后掏出一個冊子,又從袖袋里摸出一只半寸長的筆來,站在那里一筆一劃地記了起來。因為張學士松了馬的噘繩,賈將軍便由著馬晃晃悠悠地向前走。
“辛丑年某日某時某刻,賈將軍目無圣上,頂撞當朝大臣......“
“不知體恤民情,鋪張浪費,我國應當養(yǎng)精蓄銳,充盈國庫......“
眾人見此紛紛搖了搖頭,該上車的上車,該駕馬的駕馬準備各自回府。賈將軍被念叨的耳煩,不由又沖撞了一張學士一句,“張學士這般節(jié)儉,不如我回去讓下人給張學士送只筆來,張學士手中這支筆怕是還沒有我馬腚上的毛長?!?p> 一時間人們又笑開了,往日被調笑慣了的張學士氣的直接摔了筆,雖然本人事后十分后悔。
“那這和這信有什么關系呢?”
問完問題的賈富貴又挨了自家父親一頓好打,“怎么這么蠢?定是那張學士報復我呀!”
“報復你?”賈夫人一聽便知自家相公一定是向自己隱瞞什么了,果然,這么一試便被詐了出來。
原來最后張學士說賈將軍為人頑劣,難怪三個兒子都只有從武,又暗自嘲諷賈家小姐必定也是一個嬌慣的。
賈將軍倒好直接說張學士一家窮酸子氣,就連那嫡小姐也必定是上不了臺面的。張學士一聽也是不顧臉面兩人吵嚷起來,最終還是皇上出面解決了這件事,兩人臨走時張學士還威脅說一定會抓住賈家小姐的把柄。
“所以說,這帕子是被張學士揀去了?”賈寶貝的心里充滿疑惑,“他堂堂一個大學士蹲人家院墻角,撿小女孩帕子?”
見寶貝吃驚的瞪圓雙眼,賈老爺不由控住不住自己,連忙在女兒的頭頂上摸了一把,“那是寶貝不知道,那個瘋老頭上次為了檢舉一個文官貪污,親自去翻人家泔水桶,硬生生從桶里翻出好幾根百年人參。
后來吏部一查,可不,那八品官員哪買得起,是人送的,后來便被抓了起來呢?!?p> “這個張學士這么認真的嗎?倒也為難他了,爹爹以后就看在女兒面上不要為難老人家了,好嗎?”
“好吧?!笨粗约覍氊惪蓯鄣男∧樝胍芙^都難,可是一想心中還憋著一口氣啊,“不過寶貝啊,你看,這張學士這次偷襲我們一會,改日必將告到皇上那,參爹爹一本,爹爹這心中有一口氣難平?!?p> “那爹爹說要怎么辦?”
“以后有張學士孫女的地方,寶貝必須勝了他家那丫頭?!?p> “寶貝自小便聰慧的很,一直不都是比那張家丫頭強的?”賈富貴低聲低氣的開了口,等了半天也沒見巴掌落在身上,剛剛放松身體又突然挨了一下。
回頭哀怨地看著對寶貝一臉溫柔的爹娘,自己和兩個弟弟怕是撿來的。
“我家寶貝自是比那個丫頭強,但是我就是要寶貝好好表現(xiàn),恨恨的超過那丫頭。我倒是看看那酸人能教出什么樣的孩子來?”
見自家爹爹一臉賭氣像,賈寶貝沒有它法只好答應自家爹爹,雖然有些不好倒也是為了張學士好,想想心里也就覺的對那張小姐沒有什么愧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