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3
溫家的傭人都被遣散了,顯得格外寂靜,在溫家的書房里,一個人在書架前來回踱步。
溫父猙獰著臉說:“你不是說沒問題的嗎!”
溫家的律師坐在真皮沙發(fā)里,不斷地擦著汗:“先生,我也不清楚那家伙是什么路子,我沒想到……”
“你沒想到!你沒想到的結(jié)果就是被揭穿謊言!不僅是酒駕,還要加上包庇罪,偽證,收買賄賂,你知不知道這些我要花多少錢打點嗎!”溫父猛地回身,看著電腦屏幕上自己家的股票的波動起伏,心疼不已。
“先生,我……”
溫父抬起手示意他住嘴,然后說:“這樣吧,做精神鑒定。”
律師會意,但是依舊皺著眉頭擦汗說:“先生,8月1號開始正式施行新法了!”
“那又怎么樣,我不管施不施行新法,你就和我說有了精神鑒定,浩洋會不會入獄!”溫父看著股票波動越來越大,煩躁的不行。
“不會,但是……”
“別說那么多了,你現(xiàn)在趕緊給我去辦!”溫父大手一揮,示意律師走人。
律師嘆著氣,才拉開書房門又被叫住。
“等一下!”
“先生?”
“看看能不能讓案子早一點開始開庭,他媽天天找我哭訴浩洋在那塊兒太苦,我聽得煩,早點結(jié)案省事!”溫父說著話,但是眼睛始終沒有離開電腦屏幕。
律師感覺自己心臟一抽,忍耐著回答:“好的先生!”
在律師的一番運作下,溫浩洋的案件很快就開庭了,開庭這天,郭瀧軼頂著被童莉?qū)幍哪抗鈿⑺溃衲樒さ恼埩藗€假。
這個案子是新法施行的第一件刑事案,由于殘忍程度,再加上所謂富二代之類的詞匯,引起了社會上很多人的關(guān)注,旁觀席上已經(jīng)坐滿了人。
坐在原告席上的是金義卿的經(jīng)紀人,臉色很難看,自己的發(fā)財樹沒了,怎么著也要從面前這個家伙那里扣下一筆巨額賠償。
開庭很順利,檢方一一舉證,被告也不反駁。不同平日新聞里的那些報道,在法庭上呈現(xiàn)的證物都是沒有馬賽克的,也不會像朱余沒那樣挑揀一些不那么血腥的鏡頭,郭瀧軼直接看見的全是血泠泠的證物。
“你還好嗎?”朱余沒察覺到身邊的人在發(fā)抖。
郭瀧軼聽著正在稱述的實踐報告,不寒而栗,“很疼吧?”
四肢有掙扎的痕跡,人不是被撞后直接死掉的,而是在車輛來回碾壓下最后才死掉的。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在溫浩洋開車對金義卿實施這樣的行為后,一直到凌晨有人發(fā)現(xiàn)都沒有其他車輛經(jīng)過,也因此現(xiàn)場完好,保留很多有效的證據(jù)。
朱余沒拍拍她的手安撫了一下說:“放心,不管最后結(jié)果怎么樣,反正明天溫氏會破產(chǎn)。”
郭瀧軼詫異的看著他,她只知道朱余沒放不下這件事,但是由于異能局的介入,朱余沒根本沒辦法在這個案子上出啥力,現(xiàn)在才知道他打的這個主意,但是他一臉平靜的看著檢方的方向,好像剛剛沒有說過這句話,但是從不是富豪或者權(quán)勢通天的人嘴中說出“天涼溫破”并且還能做到,這感覺跟帶感。
經(jīng)過一輪漫長的舉證后,法官宣布休庭休息,郭瀧軼趕緊跑出來透氣,里面的環(huán)境太過壓抑,隨便亂逛逛的時候,余光好像瞄見被告的律師一閃而過,好奇心作祟,郭瀧軼直接跟了過去。
“這件事情多謝了!”
躲在拐角的郭瀧軼上來就聽見這么一句恭維的話。
“沒有,我就是按照法律來的,法律怎么判我就怎么干?!?p> “錢已經(jīng)轉(zhuǎn)過去了,請一定要辦好這件事?!?p> 郭瀧軼聽到這里就跑回去了,錢權(quán)交易,溫浩洋可能要逃過一劫了!
慌張的跑進來的郭瀧軼吸引了一些人的注意力,意識到自己的不妥后,佯裝鎮(zhèn)定的說:“我還以為休息結(jié)束開庭哈哈……”
尷尬的笑了兩聲,郭瀧軼摸到朱余沒旁邊,對著他耳朵悄悄說:“溫家好像花錢買通了法官?!?p> 朱余沒一臉淡定的說:“我知道,當溫家的賬戶上有大額資金流動的時候我就知道了?!?p> “那你為什么不阻止?”郭瀧軼問。
“怎么阻止?把溫家的錢轉(zhuǎn)走?用違法的手段去阻止違法的事情?”朱余沒笑了笑說,“你想的太簡單了,就算我這么做,并且做的天衣無縫,那銀行怎么辦,讓銀行為我背鍋嗎?”
郭瀧軼語噎,她確實沒想那么多。
“而且,如果溫家真的想用錢開路,他有的辦法弄來錢,不會因為某個小黑客轉(zhuǎn)走一部分錢而住手的?!?p> 郭瀧軼沉默了,坐在椅子上不說話。
沒一會兒,繼續(xù)開庭,被告方的律師開始辯護,他們反駁的第一點是故意殺人。
“我的當事人當時為醉酒狀態(tài),意識不清晰,不可能完成目的明確的故意殺人行為?!?p> “這是一份賽車記錄,我的當事人可能在不清醒的狀態(tài)下以為是在賽車場上過障礙物……”
經(jīng)過一陣唇槍舌劍后,郭瀧軼的心被一點點揪起,最后法官駁回這一點,郭瀧軼才放下心,松口氣。
這是被告律師又取出一分文件說:“這是我的當事人的精神鑒定?!?p> 律師拿出這個時,全場嘩然,不斷有人質(zhì)疑鑒定文件的真實性,法官敲錘大喊三聲“肅靜”都沒有完全安靜下來。
郭瀧軼和眾人一樣臉色開始難看,唯獨溫浩洋以及被告席上的眾人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樣,讓人看了咬牙切齒。
揭下來就如同按了加速鍵一般,沒多久法官就開始宣布結(jié)果,“被告溫浩洋,男,27歲,于8月1日……其精神鑒定真實有效,根據(jù)刑法第十八條規(guī)定,精神病人在不能辨認或者不能控制自己行為的時候造成危害結(jié)果,經(jīng)法定程序鑒定確認的,不負事責任,由政府相關(guān)醫(yī)療機構(gòu)診治,至萬全康復……”
判決書后面的郭瀧軼已經(jīng)聽不進去了,不負刑事責任一句話就讓她心灰意冷,但事情就表面這個樣子嗎?
回到一天前。
某個政府機構(gòu)的辦公室里,男人送走來為溫浩洋運作的律師后,直接出門上樓來到另一個辦公室里,男人謹慎的敲了敲門。
“進?!遍T內(nèi)傳出低沉的男人的聲音。
“有什么事嗎?”辦公室里,閆君問。
男人被閆君的氣勢壓的有些喘過氣,“閆科長,剛剛溫家來人說希望提前開庭。”
閆君的金絲框眼鏡反射著寒光,“然后呢。”
“還有就是要做精神鑒定,以精神病為由為溫浩洋辯護,給了五百萬?!蹦腥撕喍痰恼f完。
“呵!”閆君一聲冷笑,男人感覺自己的腿都抖了一下,“沒事,有錢干嘛不要,收下吧,正好試試看新法,明天吧,讓法院那邊準備一下。至于五百萬……你去看看扶貧那邊吧?!?p> 閆君吩咐完,男人就趕緊出去,還把門輕輕的碰好。
放下手中文件,閆君站起來走到書架前,把新法的刑法拿了下來,熟練的翻開,冷笑道:“逃脫法律制裁可真不是明智之舉,不過療養(yǎng)院修好了沒人去用也太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