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八章 這又是鬧哪一出
已然有些慌亂的她,放在膝蓋上的雙手不由得緊緊攥在一起,來回搓著。
這樣下去不行!
紀安瑜猛的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陣陣刺痛感傳至大腦,讓她腦海中不住翻騰活躍的那些雜七雜八的想法都安穩(wěn)了些。
想想自己此行前來的目的,想想此時正在煉獄中經(jīng)受折磨的段輕鴻,想想那個陰險毒辣的段輕瑞,想想自己只剩下三日光景。
冷靜下來,不要慌著!
漫長的心理拉鋸戰(zhàn)終于是有了一個著落,但是發(fā)生在現(xiàn)實世界里,不過是彈指一剎那間的事情。
她此時也顧不得剛剛自己有沒有露出馬腳了,軍師是個聰明人,自己此行前來的目的,他一定是知道的,他既然敢迎自己進來,那便證明他心中對于自己的存在竟然是有了一定的考量。
既然如此,她便只能,細聽尊便,拿命去賭一把。
“軍師真會說笑,我長這么大,還從來沒有見過像軍師這般會夸人的人,也從來沒被人這么夸過,一時之間有些心花怒放,在軍師面前失了態(tài),軍師可莫要嫌棄啊。”
軍師看著對面含笑的紀安瑜,不過是在一瞬間就能壓下心頭那些雜亂的思緒,整個人的周身氣場如此恬靜自若,不得不讓他高看一眼。
“怎么會呢?光顧著說這些了,在下都忘了過問麒麟王妃,今日前來拜訪在下,可是有何要事相商啊?”
紀安瑜看著軍師,終于將話題拉回到正道上,不由自主地坐正了身子,但嘴角的笑意卻越發(fā)濃烈,俏皮狀的將這疑問反拋給軍師。
“天下人都說軍師神機妙算,算無遺漏,要不軍師猜一猜,我今日過來拜訪軍師所謂何事?”
軍師一下子愣了,一是沒有想到紀安瑜竟然在這個時候還能如此賴皮的跟他耍無賴,二是沒有想到紀安瑜扮起可愛來,竟如此讓人睜不開眼睛。
一時之間心頭不由自主的產(chǎn)生一個想法,那段輕鴻究竟何德何能值得紀安瑜這樣一個奇女子為那就他于火海之中不惜拿命來賭!
這樣的念頭一閃而過,軍師立刻將心頭那陣不可以產(chǎn)生的念頭強力壓了下去,再睜開眼時,眸中已經(jīng)恢復(fù)了一片冷清,一如往常一般。
“那都是世人給的虛名,這世上哪有人可以真的做到神機妙算,在下也不過就是運氣好些罷了?!?p> 紀安瑜聽著軍師的話,好看的眼睛無辜的眨了眨,繼續(xù)鍥而不舍的追問著,“那軍師就用自己的好運氣猜一猜,我今天來找你究竟所謂何事呀?”
軍師被紀安瑜的步步緊逼,可愛施壓,弄得有些抬不起頭來,現(xiàn)在的他都已經(jīng)不敢直視紀安瑜,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就被她給魅惑了。
紀安瑜看著一直不敢和自己對視的軍師,還以為他在背地里想什么花招,哪里能想到是自己硬生生逼的人家不敢抬頭呢。
軍師感受著紀安瑜傳來的鍥而不舍的目光,有些尷尬的將手攥成拳頭,比在嘴前輕輕咳了咳,隨后緩緩地站起身來,背對著紀安瑜。
“那既然如此在下也就不推脫了,若是猜錯了,麒麟王妃可莫怪呀?!?p> 紀安瑜還好奇,軍事為什么要背過身去呢,馬上就聽到軍師的這一番話,立刻十分高興的應(yīng)了下來,“不怪不怪,軍師大膽說!”
軍師雖然沒有回過頭去,但是聽著紀安瑜這滿是歡喜的語氣,心頭也不由得升起一陣甜蜜,隨后驚醒過來,恨不得給自己一個巴掌將自己打醒。
他不知道紀安瑜是不是刻意為之,但是他知道紀安瑜在他心中對于他的影響越來越大,昨天在宮殿之上看到紀安瑜緩緩倒下的那一刻,他真的想不顧一切的跑過去,將她抱在懷中,然后沖出重圍,將她帶到一個沒有人認識他們的地方。
紀安瑜不是南淵國大名鼎鼎的麒麟王妃,而他也不是巫溪國受萬人景仰卻苦衷多多的軍師,在那個只屬于他們兩個人的小世界里,他是男人,而紀安瑜是女人,除此以外,他二人在無更多身份與束縛。
但是!
他深知這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他不可能拋棄巫溪國,紀安瑜也更不可能離開段輕鴻,所以他對于紀安瑜的這種奢望,僅僅的只是一種奢望而已!
所以,他真的想過要將紀安瑜除之而后快過,畢竟紀安瑜在這世上對他的影響太大,大到超乎他的想象,超乎他能控制的范圍內(nèi)。
可是他只要一想到這個世界上在我那個笑面如花的女子,心里就不由得陣陣泛疼,疼的厲害,疼的讓他難以呼吸。
他堂堂巫溪國軍師,處在變幻莫測的朝堂之上,依舊可以運籌帷幄,但唯獨碰上紀安瑜,卻讓他沒了辦法,殺殺不得,愛愛不得,躲躲不得,真是難得很啊。
就像現(xiàn)在為了巫溪國的利益最大化,他就應(yīng)該狠乏果斷一點,直接就勢將她一舉擊殺,若是段輕鴻沒死,可以就此刺激段輕鴻,讓南淵國內(nèi)部大亂,若是段輕鴻將死,他也可以直接賣給段輕瑞一個順水人情。
可是啊……
紀安瑜看著背過身以后的軍師,原本還十分期待著他所說的話,畢竟兩個人的談話已經(jīng)到了這個份上,是時候開誠布公的談出雙方條件進行交易。
但是等了好久,軍師的背影就那樣一動不動的定在眼前,如同一幅畫一般,讓她一度懷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她剛想站起身來,輕輕問一句軍師,卻突如其來地聽到一聲嘆息,一聲萬分無奈的嘆息。
而這嘆息發(fā)出的主人,便是釘在她眼前一動不動的軍師。
紀安瑜的眼底不由得暗了暗,她輕輕的咬住自己的下嘴唇,不知道這個軍師葫蘆里究竟買的什么藥?
這又是鬧哪一出?
在她的心里,自己故意從那條夜晚里十分熱鬧的街市中穿過,并且已經(jīng)言明自己是來前往使臣館的,軍師若是想殺她,怕是難以服眾,所以才敢這么有恃無恐。
但若是段輕鴻在這里,一定會給她一個大大的腦瓜蹦,吼她胡鬧!
一旦牽扯到國家利益層面上,那些無權(quán)無勢的老百姓,又哪里有為你一個已死之人出頭申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