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之后,葉歡與秦練文的交集多了起來,這多半都是葉之書從中搭線,可是時間一長,葉之書的公務(wù)也開始繁忙,月中常不見,這樣葉歡見到秦練文的次數(shù)便越來越少。
葉歡與秦練文最近的一次見面,是在一個月以前了,而兄長葉之書大多時間都在外辦公,在府中見的次數(shù)也是少之又少,大多時候都只是匆匆一面,來不及打聲招呼。
葉歡知道自家兄長公事繁忙,便也不曾多叨擾,只是心中有些許失落,總是在想著秦練文何時能來,便是與兄長聊公事也好,就算她不能上前去,遠遠瞧上一眼也是極好的。
這大概是小女兒家家的相思,所求不多,也是容易滿足。
好在失落了幾日后,秦練文主動送上了書信,說是約葉歡三日后去三沁池賞花。一張簡短的書信卻讓葉歡狂喜,那是秦練文第一次主動與自己有了交集,她捧著書信傻笑了好一會兒,突然反應(yīng)過來了什么,忙不迭的跑道衣櫥前翻找,在鏡子前比了一件又一件,然后又叫來了丫鬟幫自己看看。
折騰了好一會兒,才選中了一套桃色的衣裙,葉歡生得本就嬌俏,一身桃色更顯得皮膚紅潤有光澤,素日里她不是不愛打扮,只是喜歡淡雅的顏色,這件衣服還是入春后新做的,她本不太喜歡這顏色,覺得太艷麗了些,可今日收到秦練文的書信后,她竟希望能借著衣服讓自己更奪目一些。
三日后,葉歡應(yīng)約到了三沁池,卻未見秦練文的身影。
想來大概是自己來的時間太早,便尋了座亭子等候。
晨霧久久未散,亭欄上蒙著絲絲的濕潤,萬紫千紅的花叢被晨霧籠罩,倒是有著一種朦朧美。葉歡嘴角含笑地托著腦袋,滿心歡喜地等待著心上人的到來。
可她等到日上三竿,艷日劃過天穹,最終變?yōu)殚偌t,將天色照得那樣艷麗。
日落西山,她依舊沒有等到她等的人。
葉歡嘴角的微笑,漸漸收斂,最后竟也帶了苦澀,她回頭問身邊的丫鬟:“莫不是我記錯日子了?”
丫鬟不敢誆騙,只能低頭小聲回答:“小姐未曾記錯時日?!?p> 葉歡的臉上揚起了慘淡的笑容,是啊,她沒有記錯時日,是秦練文沒有赴約啊。
可轉(zhuǎn)念一想,葉歡覺得秦練文不是一個會爽約的人,與他接觸那些時日里,秦練文一向都是說到做到的人。繼而轉(zhuǎn)頭對丫鬟說到:“他既沒有來,定是出什么事了。我們?nèi)タ纯础!?p> 葉歡這雷厲風(fēng)行的樣子倒是把丫鬟給嚇到了,小丫鬟連忙拉住了葉歡對她說到:“小姐,秦公子沒有來確實應(yīng)該是被什么事給耽誤了,可您上哪兒去找他呢。”
“當(dāng)然是他的府中,即便他不在府中,那也可以問問府中小廝他的去向。”葉歡說道。
丫鬟皺著一張笑臉,滿目愁容地說道:“可是小姐您一個姑娘家,去人府中找一位男子,怕是失了顏面,老爺知道了定要責(zé)備您的?!?p> 葉歡倒是一臉無所謂的說道:“無礙,我這從小到大受的責(zé)備也不少,不差這一件?!?p> 丫鬟最終是沒有勸阻到葉歡,只能隨著葉歡去到了秦府。
葉歡將自己的身份告知了守門的小廝,讓小廝轉(zhuǎn)告秦練文。小廝上下打量了葉歡一番,才不緊不慢地前去通報。
見小廝是去通報,葉歡心里就有了底,秦練文是在府中的。前一刻還心有確幸,下一刻卻等來了秦夫人的邀請。葉歡心中惴惴不安,有種不好的預(yù)感。不知這怎傳報到了秦夫人的耳中,卻也只能硬著頭皮而上。
這秦夫人她還是有些許了解的,乃是當(dāng)朝太后的侄女安如郡主,后又封了誥命,卻不是秦練文的生母。
是了,秦練文并非嫡出,他是秦將軍最寵愛的妾侍所出。而秦練文的生母早在他三歲那年病逝。既不是生母,卻主動要見自己,葉歡心里難免多了些猜測,道是怪自己太心急,可她向來不是按耐得住的性子。
走過長廊,葉歡也是看出來小廝并未將她帶到正廳,反而越走越偏,這顯然是秦夫人私下見她,定是有什么話不能讓旁人聽見。
小廝帶著她左彎右拐,終于走到了一處屋門前,小廝做了個請的動作后便退下,竟是讓她自行推門進去。
葉歡輕輕推門,第一眼便瞧見了屋中端坐的貴婦人。
那婦人保養(yǎng)得極好,據(jù)葉歡所知,這位秦夫人已年過四十,臉上卻不見一絲細(xì)紋,只是她用著一種居高臨下的目光審視著葉歡,讓葉歡覺得極不舒坦,便低眸作禮:“葉歡見過秦夫人。”
秦夫人沒有說話,自然也沒有讓葉歡坐下,明顯是刻意為難,葉歡也不惱,等了半晌,便自己抬起了頭來,對上了對方的目光。
“聽下人說葉二小姐是來找練文的?”秦夫人微抬下顎,神情極為傲慢。
葉歡沒有回答,她心里很清楚,秦夫人是瞧不起她們這些經(jīng)商人家,天家的人帶著高人一等的自覺,她現(xiàn)下無論回答“是”或“不是”都會引起秦夫人的不滿,回答“是”,秦夫人會覺得她這是不自量力來高攀秦家。若回答“不是”,那便是駁了她的臉面。況且方才自己已經(jīng)對小廝表明了來意,所以這秦夫人的問話,不過是個過場。
秦夫人見葉歡不回答,便悠悠地站起了身來:“葉二小姐應(yīng)是個聰明人,也應(yīng)是知道我找你的來意?!?p> 什么來意,無非就是給葉歡一個下馬威,讓她打消對秦練文的“非分之想”。
葉歡依舊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站在那里,不應(yīng)答,也不反駁。秦夫人的嘴角卻出現(xiàn)了既細(xì)微的弧度:“葉小姐,別怪本夫人沒提醒你,若是練文和公主的親事不成,其中有了你的因素。本夫人定要你們整個葉家吃不了兜著走……”
畫面漸漸靜止,我在屋中見周遭因著葉歡的情緒而褪色,直至變?yōu)樗嫛?p> 是啊,她得多失落啊,這段感情似乎還沒有開始,就勢要關(guān)上大門,還得配上一句“此路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