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地上的森林著實和海島上的不一樣,雨霧天升騰而起的水霧將林間襯托地好似仙境,空氣雖然沒有海島上那般凜冽,但依然十分的清新。
源若生從遠處收回目光,然后繼續(xù)記錄自己身邊篷車上所運載的礦物數(shù)量,整整二十多倆篷車的礦物都將在今天運回海灘駐地,而源若生所在的解淼陵戰(zhàn)術(shù)隊也將負責押車返回。
只是,從昨夜就開始下著的大雨的確給他們增添了不少麻煩,在源若生看來,以前島嶼上的雨天來的快去的也快,而這陸地上卻是一連好幾天綿延的雨期呢。
“喲,若生大人,你這邊登記完了么?”解淼陵從一邊走了過來,看向源若生手里的記錄冊問。
“嗯,這是最后一車了,其他人呢?”源若生一邊掀開雨披斗篷上的兜帽,一邊將記錄冊遞給解淼陵說。
解淼陵在記錄冊上邊簽字邊回答說:“大家都準備好了,你這邊是礦車的最后一輛,現(xiàn)在你就去之前安排的篷車上待命吧,隨時都會出發(fā)?!?p> 源若生點點頭,但沒有立即離開,而是手不安地抓著腰間的刀柄,欲言又止。
“怎么了?”解淼陵察覺到源若生的異樣,抬起頭看著源若生問:“有什么事嗎?”
“沒有,只是……只是覺得,淼陵指揮使那天離開時說得話很對,身為守御六家的武士,我的確已經(jīng)準備好了在陸地上會發(fā)生的一切,”源若生像是報告一樣地說:“但,我們從登陸戰(zhàn)開始到現(xiàn)在付出的一切都只是為了這些礦石嗎?難道指揮使不覺得不值得嗎?”
解淼陵沒有立刻回答,而是露出了微笑,然后將記錄冊收了起來,拍了拍身邊的篷車說:“在你眼里這些是礦石?”
源若生愣住了,喃喃說:“那……不是礦石又是什么?”
“證明,我們?nèi)祟悰]有輸給異尾的證明?!?p> 解淼陵回答,“只要我們還在從陸地上帶回東西,這就說明我們沒有放棄陸地,若生大人,你之前不是一直嚷著要從異尾手里奪回屬于我們的陸地么?怎么現(xiàn)在后悔了?”
“不是的,”聽了解淼陵的話,源若生意識到了自己軟弱,他連忙羞愧地說:“聽了您的話,我才發(fā)現(xiàn)了我真的太容易挫敗了?!?p> 解淼陵伸手整理了下源若生身上的雨披斗篷,說:“放輕松,這只是因為你是新兵的原因罷了,等你成長之后,才會明白你真正的目標的,好了,歸隊?!?p> 源若生點點頭,握拳于左胸向解淼陵敬禮,然后朝末尾的篷車跑去了。
而解淼陵看著源若生跑走的背影,輕點了點頭。
…………
“所有士兵立刻到指定的篷車上去!”
“把裝礦石的箱子堆到最里面,隨車的士兵固定好繩子!”
“用你的雨披把燧發(fā)銃和箭幕匣遮擋好,別到時候受潮了保不了你的小命!”
解淼陵戰(zhàn)術(shù)隊的指揮層挨個篷車的一邊檢查一邊大聲提醒著所有人。
解淼陵頂著大雨跑上隊伍末尾段的一輛篷車,源若生等人正在里面為最后的出發(fā)準備著。
“喲,看起來大家都很精神抖擻嘛,”解淼陵坐在篷車內(nèi)的一側(cè),擦了下自己臉上的雨水,說道:“那看起來咱們的歸程不會太艱難。”
車內(nèi)的源若生和商北男等人看見解淼陵則是連忙敬禮,然后商北男說:“淼陵指揮使,今天下這么大的雨,我們也出發(fā)?”
解淼陵回答:“要不然呢?低崖礦區(qū)開發(fā)的速度還是非常緩慢的,我們也不能一直等著?!?p> “但是,淼陵指揮使,您看看這兒,”商北男將地圖鋪到篷車車板上,指著一處彎道說:“這處彎道一邊是高坡,一邊是處溝谷,這下雨天恐怕會有大問題啊?!?p> 解淼陵回答道:“沒錯,這里我們也注意過,可是路線上是無法避開的,只能選擇盡量快速地通過?!?p> 商北男點點頭,然后收起地圖說道:“那您為什么不去前面的篷車呢,起碼可以及時地進行帶領(lǐng)?!?p> “沒關(guān)系,前面有格爾和夏酒川他們,我信任他們,”解淼陵舉起一把燧發(fā)銃坐到篷車邊,然后說:“比起前面,后面的篷車更容易被異尾追上啊。”
源若生和初辰也湊了過來,坐在解淼陵的旁邊作為替補,如果解淼陵顧及不來的話,源若生和初辰就得立刻壓上去。
“我說,咱們是最后一輛篷車那是不是就是最危險的那個???”初辰小心翼翼地問。
“那是當然啊,所有被驚擾到的異尾都將湊過來,”商北男伸出手比劃著說,“按照車隊移動的速度,異尾會集中到我們后面這幾輛的篷車附近來的?!?p> 源若生見初辰的臉煞白,于是說道:“后面這幾輛篷車本來就是負責護衛(wèi)的,不過放心吧,我們車上的士兵都是跟了淼陵指揮使很久的老兵了,沒問題的。”
初辰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商北男反倒是壞笑著一把勾住初辰,說:“怎么?你又害怕啦?嘖嘖,看來你們源家的家臣不行啊,動不動就會怯戰(zhàn)?!?p> 初辰爭辯道:“我這是擔心我家若生大人的安全,再說害怕也是應(yīng)該的吧?”
“好了,都閉嘴吧,”解淼陵命令道:“出發(fā)了!”
話音剛落,數(shù)十輛篷車陸續(xù)沖出礦區(qū)防線,按照來的路線朝著海灘進發(fā),車輪碾過地面,激起混亂的泥水,車上的士兵們也紛紛提起了戒備,準備隨時迎接異尾的沖擊。
“說起來,我們的歸程也大概要一天的吧?”源若生看向身邊的初辰說,“我們會在晚上抵達海灘。”
初辰點點頭,回答:“但愿神明大人能庇佑我們這一路不要出什么意外啊?!?p> 源若生笑著看向了車外,雨天依然在持續(xù)著,厚重的霧使十幾米外的情況一片慘白。
“這種天氣出發(fā),總感覺真的是夠冒險的啊?!痹慈羯f。
“嘣!嘣!”
突然,前面的篷車傳來了銃聲,看來是遭遇異尾了!
源若生車內(nèi)全部都是老兵,一聽見響聲后,立刻反身跪在篷車車板上,舉起手里的燧發(fā)銃對準了篷布。
源若生等人也沒有遲疑,立刻照做,將燧發(fā)銃對準了篷布,一但有異尾靠近篷車,立即就連篷布一起打穿射擊。
“若生,到我這邊來!”解淼陵忽然在車尾命令道。
源若生沖初辰和商北男點點頭,然后來到解淼陵的位置問:“怎么了?”
“我這邊負責射擊,你來戒備,”解淼陵一邊說一邊打開了燧發(fā)銃上的擊火帽,“千萬不能讓異尾上車啊?!?p> “明白,交給我?!痹慈羯D(zhuǎn)身將“凜冬”拔出鞘,然后靜候著沖擊。
果然,在前方車隊又陸陸續(xù)續(xù)地響起槍聲后,源若生這邊末尾的篷車劇烈的晃動,接著就看見從地上正緩緩爬起的異尾!
解淼陵舉起燧發(fā)槍對著離車輪最近的一只異尾扣動了扳機,然后朝內(nèi)大喊:“一輪齊射,直接射擊!”
篷車內(nèi)的其余士兵聽從解淼陵的命令直接一波盲射,篷布被瞬間打出十幾個窟窿,車周邊剛湊過來的異尾就瞬間被打停滯在了原地,另外篷布上的槍眼也為下次射擊提供了視野。
但這是遠遠不夠的,雨天下本來就有視野限制,再加上篷車內(nèi)較為封閉的環(huán)境,一時間所有人也都有些慌亂。
解淼陵一邊重新裝填一邊說:“若生,現(xiàn)在就看你的了,不要讓異尾沖上來?!?p> 源若生點點頭,他看向了車外,已經(jīng)有大約十幾只異尾在追著篷車跑,一但讓一只跳上車,那么其余地都會緊隨其后。
異尾的面孔讓人生惡,源若生站起身,準備用箭幕匣進行壓制,但解淼陵一把拉住了源若生,解釋說:“不行,篷車內(nèi)空間太狹小了,使用箭幕匣會造成耳鳴的。”
源若生只能放下了要引燃引線的手,無奈地看著車外追著篷車跑的異尾。
“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你要相信車上其他同伴?!苯忭盗暾f著再次舉起燧發(fā)銃對準了奔跑著的異尾的腿。
話是這么說,但篷車內(nèi)的情況還是不容樂觀,篷布此刻已經(jīng)被打成了一塊塊碎布,篷車內(nèi)幾乎完全暴露在了外面,而前面幾輛相鄰的篷車也情況都差不多。
另一邊,車內(nèi)的士兵們?nèi)荚诩妬y地裝填、射擊、再裝填、再射擊以此來逼退異尾,而原本在篷車附近的幾名騎兵此刻全都沒了影,多半已經(jīng)鯨落在了異尾的沖擊中。
“可惡啊——”
商北男怒吼著伸出燧發(fā)槍沖著從側(cè)面要沖過來的異尾射擊,但不料反被一把扯住了燧發(fā)槍,力量之大竟差點將商北男拉下篷車,還好旁邊的初辰一把抱住商北男,才避免商北男跌落下去。
“這群畜生怎么越來越多了?難道這玩意兒比篷車跑的還快???”初辰顧不上商北男,自己連忙再次舉起燧發(fā)槍擊退異尾。
商北男看著周圍,像是想到了什么,連忙從雨披斗篷里掏出地圖,然后朝解淼陵喊:“淼陵指揮使,好像有埋伏!”
解淼陵被連綿不斷地槍聲震得聽不清,只好問:“什么?”
商北男越過幾個士兵,來到解淼陵和源若生身邊,指著地圖說:“我們就要進入那處彎道了,按地形來說不應(yīng)該有這么多的異尾的!除非是這里本來就有人,所以吸引了異尾!”
話音剛落,篷車前段突然傳來了如落雷般的巨響!
土岐桔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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