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巡視城防

　　當(dāng)晚捉拿到刺客后，王耀武便派人將情況通報給了夏明暉。第二天一早，王耀武到達(dá)行營，剛要開始處理公務(wù)，守衛(wèi)便通報夏明暉來見。

　　王耀武忙起身迎接，夏明暉已到了大堂門外，還未等王耀武開口，夏明暉搶先抱拳說道：“耀武兄，我向你請罪來了?！?p>　　王耀武故作糊涂，說道：“明暉兄這是哪里的話，你何罪之有??？”

　　夏明暉滿臉歉意的道：“臨清城外的防務(wù)是我該管，刺客能闖入城內(nèi)，第一道防線就是我的失職。多虧老兄你安排妥當(dāng)，這才沒有惹出大禍，否則兄弟就沒臉去見大將軍了?！?p>　　王耀武笑著搖頭道：“出了問題，我更是罪責(zé)難逃，怎么能全怪明暉兄呢?！边呎f邊拉著夏明暉的胳膊，親昵的將他讓進屋內(nèi)。

　　兩人進屋后，夏明暉又說了一些客套話，王耀武也與他嘻嘻哈哈打著照晃。待雙方坐定，王耀武清清嗓子，說道：“昨晚的事有驚無險，我已派人向大將軍匯報，怎么處罰就請大將軍定奪好了，咱們也不用在這多想。明暉兄一早來訪，可還有別的事情么。”

　　夏明暉道：“真是瞞不過老兄的眼睛。是這樣，我這兩天忙著布置城外防務(wù)的事宜，眼下已大致妥當(dāng)。不過老兄才是這臨清的主官，對各處地形、工事都比我們熟悉的多，我想請耀武兄抽出點時間，跟我到先鋒營各處的布防點看一看，給我們批評指正一番，不知老兄能移尊步否啊？”

　　王耀武哈哈大笑，說道：“你這個明暉老兄啊，真是嘴比蜜甜。我王耀武不過是蝸居在邊城的鄉(xiāng)巴佬，明暉兄親自發(fā)話，我怎敢不從?！?p>　　夏明暉道：“我只是怕出了昨晚的事情，耀武兄要忙碌幾天，抽不出功夫來。”

　　王耀武道：“活著的三名刺客，有兩人身受重傷，暫時不宜提審，另外一人看來不是關(guān)鍵人物，也問不出什么名堂。這兩天就先給他們治傷，正好等著大將軍的回復(fù)，不耽誤時間?！?p>　　夏明暉道：“既然如此，那就請耀武兄移步？”

　　兩人都是軍人出身，辦事爽快，說走就走。王耀武將副官和衛(wèi)元嵩叫來，簡單吩咐了諸般事宜，便隨夏明暉出城而去。只是臨行前他讓副官通告趙濟方，讓其在城門等候，一起到先鋒營巡查。

　　來到城門時，趙濟方已經(jīng)領(lǐng)著兩名虎威營的百戶在一側(cè)等候。昨晚一戰(zhàn)，虎威營損失了十多名好手，這對只有一百二十人編制的虎威營是個沉重的打擊。趙濟方既愧且痛，正在營房中生著悶氣，誰都不肯見。聽到王耀武傳喚，才不得不帶人過來。

　　王耀武騎著一匹黑色的駿馬，與夏明暉并排而行，趙濟方見了，連忙下馬行禮。王耀武看著趙濟方怏怏的神色，口氣平和的說道：“你跟我出城，看看先鋒營的弟兄們，順便透透氣?！毖哉Z之中雖未明說，但撫慰的意思已十分明顯。

　　趙濟方聽了，心頭一暖，喉嚨處竟有些哽咽。他忙低下頭，道：“是。”接著翻身上馬，與兩名百戶跟在王耀武等人之后，一同出城而去。

　　臨清地處魯西平原，地勢平坦，本無險可守，只在城西、城南處有漳衛(wèi)河、大運河流經(jīng)。在漢廷南渡之前，臨清依靠毗鄰運河的便利，商賈販夫匯集，向來比較繁華。

　　漢廷南渡后，大漢政權(quán)失去了中原大片土地，運河不但無法發(fā)揮原有的功效，甚至一度為胡族南下提供了便利。大將軍李牧跟匈奴、鮮卑等族反復(fù)拉鋸數(shù)年，終于光復(fù)并穩(wěn)固住了對山東的控制，又從山東境內(nèi)將運河截斷，這才使?jié)h軍在江北地區(qū)的統(tǒng)治暫時穩(wěn)定下來。

　　而臨清作為山東與河北的交界處，這座本不適合成為軍事重鎮(zhèn)的城市硬生生被王耀武改造成了抗擊匈奴的橋頭堡。王耀武到來之后，利用繞城而過的漳衛(wèi)河、大運河，重造城防，整修工事，歷時三年有余，整座臨清的防務(wù)體系已煥然一新。

　　夏明暉在聽取了王耀武的建議后，將主要兵力放在了城西和城北處，依靠河流屏障，四千軍士在這兩地扎營駐防。城南、城東則只安排了一千人馬，防守就顯得要薄弱許多。

　　王耀武在夏明暉的陪同之下，繞城一圈，詳細(xì)查看了先鋒營的各項布置，總體來講可圈可點，并無明顯不妥。但五千人馬不在城內(nèi)，而是在城外進行野戰(zhàn)部防，失去了城墻的天然優(yōu)勢，總免不了會有許多疏漏之處，這任誰都是無法可想的。尋常士兵、百姓倒還好說，像昨晚匈奴刺客那樣的高手，要想偷渡過這層防守還是非常容易的。

　　王耀武抬頭看了看臨清城高大的城墻，心想這次事件的主要責(zé)任還是在自己，即便沒有夏明暉的邀請，自已也正準(zhǔn)備好好將防務(wù)排查一番。尤其以城墻這一關(guān)，需著重加強方可。

　　等一圈巡視完畢，已臨近中午，眾人從城西夏明暉的行營出發(fā)，此時又已回到了行營。

　　夏明暉手執(zhí)馬鞭，指了指行營前方的一大片校場，說道：“耀武兄，檢閱一下我驃騎營的將士?！毕拿鲿熓窒乱灿幸粻I精選的士兵，叫驃騎營，其身手雖然不如趙濟方帶領(lǐng)的虎威營好，但人數(shù)卻更多，足有五百人之眾。

　　夏明暉所統(tǒng)轄的先鋒營，乃是李牧軍中的鋒線部隊，組建時就考慮了這支部隊要打頭仗、硬仗的事實，所以能選入先鋒營的本來就是各軍的精銳。而驃騎營精中選精，名聲也很大。之所以身手不如虎威營，一是夏明暉手中缺少趙濟方這樣的武林高手，可以進行武功的嚴(yán)訓(xùn)；二是驃騎營的組建目標(biāo)不同，虎威營的組建是為了執(zhí)行一些特殊任務(wù)，更看重單體能力，驃騎營則跟先鋒營一樣是為戰(zhàn)而生，更多注重團體軍事作戰(zhàn)能力，對個人武學(xué)修為的要求反倒低了些。

　　只是這兩支精選之旅作為征北軍王牌中的王牌，名氣都很大，相互之間也都不服氣。雖然一直地處兩方，不能當(dāng)面比試，但暗地里卻遙遙的較著勁。

　　因此夏明暉剛說出驃騎營三個字，趙濟方和他身后的兩名百夫長眼睛頓時一亮，全身肌肉不由緊繃起來。

　　其實夏明暉也是有意為之，在得知了趙濟方要來之后，他便暗暗差人通知驃騎營緊急集合，以便在王耀武等人面前顯露一番。他和王耀武的關(guān)系，就跟他們手下兩營士兵的關(guān)系一樣，都是李牧極為看重的青年才俊，明里暗里又互相比拼較量，誰都想壓過對方一頭。

　　王耀武自然明白夏明暉的心思，他也不點破，只是側(cè)頭對趙濟方說道：“趙統(tǒng)領(lǐng)，驃騎營名震江北，定有過人之處，待會你們幾個要打起精神，虛心討教?！?p>　　這無異給趙濟方下了軍令，趙濟方和兩名百夫長異口同聲，大喝道：“是?！彼吮疽驯锪艘豢跉猓@個“是”字說出來更加中氣十足，響亮異常，將遠(yuǎn)處驃騎營士兵的操練之聲都壓了下去。

　　夏明暉看在眼中，哈哈一笑，當(dāng)下策馬揚鞭，率先向校場奔去。其余眾人跟在夏明暉身后，也一齊催馬前行，只在寬闊的官道上留下一陣煙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