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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執(zhí)一如是觀

第十一章 一世不涼

浮生執(zhí)一如是觀 彧執(zhí)歡 2124 2020-03-06 10:47:37

  院子里鬧吵了一陣就又重新安靜了下來,黃靈川帶著老廚公早就準備好的乳茶到了三小姐的窗外,今晚是燦兒執(zhí)夜,因為下棋耽擱了一些,這會兒那丫頭大概是不會太容易醒了。

  在外面聽課一會兒,她大約還沒睡,剛剛還聽到她翻身的聲音,他指風掠起雨霖鈴,輕輕的喚了一聲三小姐,問她睡了么?

  三小姐似乎是被嚇了一跳,起身來到窗邊問是誰,他倒是沒客氣,大大方方地回答說是:“剛忙完,有點想你,來給你送乳茶的,你要是睡了我就回去了?!?p>  意外之喜是她非但沒有嗔斥,反而是半天了才羞答答的說你等等,他趕緊低聲說:“別點燈了,免得我看見什么,你喝了我就走?!?p>  這樣體恤的人如何不讓人心動,方才她也是在惦記他,打開了窗戶。

  沒有燈燭,月光下三小姐幾乎看不清逆光的他,他卻因為曾在山中習武,夜視極好,看得清楚。

  他不讓她點燈就是怕看到她,青絲凌亂、神態(tài)帶著微倦將給他的自制力以致命絕殺。

  以為做好了準備,他還是被她泛著月光的懵懂狠命地誘惑到了。

  月色里,他們都當對方看不見,認真的審視著眼前的人,最后還是因為她手捂著胸口小臉兒緋紅的低下頭,他才把手里的壺拿出來放在窗臺上,她伸手碰了碰,果然這壺壁冰涼,她脫口而出地說:“呀,都涼透了。”

  他卻取下壺蓋上的小碗倒了一碗,聲音低低地對她說:“有我在,你這一世都不涼。”

  說著,這樣黑的夜,她竟然看到那壺嘴和碗里泛出水煙,他伸手遞給她,她也伸手去接,他小心的避開她的指尖以示尊重,卻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在堅守什么。

  她很驚訝,很崇拜,也很感動。

  他卻只是把手指豎起來做噤聲狀,看她同樣回應以這樣的動作,當做彼此的秘密,這樣像是小孩時候偷偷出去玩一樣。

  他一杯又一杯地給她熱乳茶,她卻搖頭表示不要了,還用帶著奶味兒的聲音心疼他說這樣一定很辛苦,以后……

  以后再不用這樣。

  他卻說不妨事,他是發(fā)了誓的,跟死比起來,這些什么都不是。

  她更羞了,一顆心撲通撲通地跳,甜的勝過了甜甜的乳茶的味道。

  無言之下,無聲勝有聲也是這樣恰當。

  他對她說起祖母要親自做宴會請她們一家過去,日子大約會在十八那一天,王府后花園,我等你。

  她終于忍不住嬌聲嗔斥讓他不要再說,她再不要聽一個字,紅紅的臉蛋兒燒得她不知如何自處,還有那仿佛坐著秋千的小小的撲通撲通跳的心子。

  他愛極了她這副可愛的樣子,雙拳握的緊緊的,再忍忍,她還沒跟他在陽光底下見過面,還沒有真真切切的認識,他要讓她大大方方的在祖母面前認識,讓這天下人都知道她是他的人。

  他的人。

  這三個字突然在他腦海里瘋了似的膨脹,許多年了,那空空的胸膛被這個軟軟的小姑娘填滿了,再不是冰涼涼、空蕩蕩的。

  他幾乎覺得自己的內(nèi)息都亂套了,他忍著這份感覺轉(zhuǎn)了轉(zhuǎn)身卻發(fā)現(xiàn)越是躲藏越是清晰的在腦海里刻畫她的模樣,既然躲不了,就索性認真對待,他正正地凝望著,告訴她:“那天,我穿米白色的衣裳?!?p>  他看見她笑了,笑得有點兒像個偷腥的小貓兒,可以跟他大庭廣眾的見面了,不用再這么莫名其妙的偷偷摸摸地了,既然可以給她安心,何妨說出自己的真心?

  他又加了一句:“跟我這樣墻頭馬上的,委屈你了,不會太久了,相信我!”

  聽他說要見天光了,她竟然流淚了!

  他又無措起來,茫然間幾乎要忍不住伸出手,卻看她搖了搖頭:“沒有,你這樣尊重我的選擇、照顧我,我很感激,不怪你!”

  這樣他才稍稍安心,安慰她不要哭,不然……

  “怎么?怕我不漂亮了么?”

  “不!沒有,是我,會心疼。”

  她又哭了,感動的,她抹著淚轉(zhuǎn)身關上窗,說著:“不理你了,就會勾著我哭!”

  他不懂,卻輕聲地說:“是我不好。你也不好,勾著我惦記著?!?p>  她被他深情的話氣笑了,帶著淚笑了,梨花帶雨應該很好看,他想著,異常遺憾,因為下次,他再不想她哭了。

  那種酸楚,說不出。

  等她睡了他才回來,身披星輝,他是很開心的。

  他回來的時候屋里不止有有為,還有一臉八卦的柴先生,看樣子他剛剛也是出去過,柴先生一臉激動的走上來拍著黃靈川的肩膀大說大笑,轉(zhuǎn)而又神神秘秘的道:“你說說你!你是吃什么長大的啊?我剛剛?cè)ゲ檫^了,你那個兄弟果然想走些歪門道,人家世子似明月,奈何明月照了我這條從你這兒流出去的臭溝渠,你自己說,怎么辦!”

  “既然去了風華樓,給他個干干凈凈的女人就是了,你親自挑,我不管。”

  他不懂男女之情,初嘗滋味,卻不意味著他不懂什么是男女之事,也是因為他實實在在地知道,才一再固守。

  畢竟是他同父的弟弟,他還是抹不下臉來先做些什么難看的事,而且畢竟剛從她那回來,他不想馬上就做一些陰損潑皮的事情。

  柴先生一點兒機會都不給,趁機揶揄他說:“怎么?少爺這是出去吃過肉了?回來聞見血腥味兒都沒勁了?”

  “出去!”他沒讓他滾,原因是覺得粗俗。

  就這倆字,無為一把推開門,有為直接伸手把他拖出去了。

  論身手,他真是太差了。

  次日清晨有些微雨,三小姐起身的時候時辰尚早,還有些困倦?yún)s不敢再睡,今天是她練習女紅的日子。

  她跟著嫡母去過一些人家的小宴,見過一些繡品,嫡母的手藝確實是眾人中的翹楚,她的兩個姐姐也都學過,嫡母耳提面命的,卻只有她受教奉行,如今的手藝算是得了真?zhèn)鳌?p>  也是從繡花上她明白了,師父是嫡母,礙著身份是沒法打罵的,她確實傾盡心血的教育孩子。

  學生因為是自家的,家規(guī)約束,免了在女孰里和壞孩子一樣學得頑劣的可能,也必然沒有嚴師出高徒的好處。

  所以,既然嫡母教的都是好的,很好的,她只能自己用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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