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皇上口諭
馬車晃晃悠悠的往前走著,這輛馬車是動身前墨云霆特意叮囑制作的,車身寬大不說,里面還置了學多柔軟的墊子靠枕,所以并不覺得顛簸。
沈輕月沒精打采的倚著車廂,手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捋著懷里團子的毛。
這陣子,為了方便照顧沈輕月,墨云霆一直同她一道乘坐馬車。
只是自從那日得知墨云霆有心儀之人后,沈輕月便徹底死了心。
她并不想與人共事一夫,今生墨云霆已經(jīng)有了心上人,也算功德圓滿,她自然不必再為此苦惱。
只是心底那隱隱的酸澀是怎么回事……
“唉,還是你幸福,無憂無慮的……”
似乎是聽懂了沈輕月的話,團子抬頭看著沈輕月,從喉嚨里發(fā)出撒嬌似的叫聲,然后又繼續(xù)躺回她懷里睡覺。
許這段時間伙食不錯,較沈輕月初見它時胖了不少,蜷起來雪白的一團,倒真像個小寵物了。
剛剛沈輕月的嘆息聲雖小,但墨云霆還是聽得清楚,瞥了一眼睡得香甜的團子,心里竟有點嫉妒。
這家伙可真能裝,若不是昨夜看到它同一條毒蛇斗得風生水起,還真以為它就此墮落了呢。
不過待回京后,有它陪在沈輕月身邊,倒是可以少一些擔憂。
“殿下,宮里又來圣旨了。”
魏廷戰(zhàn)已經(jīng)引著傳旨的內侍到馬車外。
不用想就知道又是催促他回去選妃的。
自從墨云霆迷戀俊美男子的消息不脛而走之后,皇上皇后就像商量好了,輪番送美人圖過來,逼著他選妃。
可惜那些美人兒長相平平也就罷了,材藝更是除了琴棋書畫就是制衣繡花,行軍打仗,下藥放火那是想都別想,更別提幫他出謀劃策,排憂解難了。
挑起簾子,只見一個年歲不大的內侍站恭恭敬敬的立在馬車邊,手里還牽著一匹馬。
早就習以為常,這回墨云霆連車都懶得下了,只示意內侍宣讀圣旨。
“太子殿下,奴才奉命傳皇上口諭。”內侍并沒拿出圣旨,只跪伏在地上,看上去似乎有些猶豫。
“說吧?!?p> 墨云霆眼皮都沒抬一下,想是皇上筆墨不夠用了,連圣旨都不舍得寫了。
“就在這兒?”那內侍一臉為難,“這……還是請?zhí)拥钕缕镣俗笥摇?p> 還是密旨!難道真是出了什么事!
讓馬車隨著大軍繼續(xù)前行,墨云霆知會沈輕月一聲,便下了馬車,帶著內侍到路旁僻靜的樹林里。
“說吧,這里沒別人了?!蹦砌樕隙嗔藥追帜?。
那內侍卻不著急,立直了身子,稍整衣襟,又清了清嗓子,才對著墨云霆開了口。
“墨云霆你個小兔崽子,趕緊給朕滾回來,我北漠的名門淑女雖沒傾城之姿,卻也是個個清秀俊美,你要是敢勾搭男人,斷了我墨氏香火,小心我打斷你的狗腿!”
這一串話說的是勢如萬鈞,傳旨的內侍竟還真學到了一點皇上說這話時的氣魄。
待話音落時,內侍已經(jīng)慌忙跪在地上,心道這果真不是人干的差事,若不是他抽簽輸了,再借他幾個膽子也不敢來啊。
剛剛他跪下時看到墨云霆鐵青的臉色和那微微跳動的眉頭,便知此番是少不了要受些皮肉之苦了。
“太子殿下,并非小的不敬,是皇上讓小的原封不動的轉述給您……”
雖然嘴上這樣解釋,但內侍明白,若太子殿真追究他以下犯上的罪責,就算將他就地格殺也不為過。
沉默了很久,墨云霆才回道:“你回去吧,順道轉告父王,兒臣不敢?!?p> 內侍有點不敢置信,看著墨云霆一臉驚愕,這就放他走了!
原本他還想著就算太子殿下不敢殺他,卻少不了要受幾巴掌,挨幾腳的,可現(xiàn)在原封不動的就放過他,真是讓他受寵若驚,連帶看向墨云霆的眼神都帶了幾分感激。
“嗯,對了,這個給你?!?p> 在懷里摸來摸去,只找到兩片金葉子,扔給內侍,他記的前世沈輕月每次都要給傳旨的內侍到一小包銀子,可惜他身上也就剩這些了。
“這……”捧著兩片金葉子,內侍更加愕然,等他回過神時,早已不見了墨云霆的身影。
小心翼翼的將金葉子揣進懷里,內侍眼角閃動著晶瑩的淚珠,沒想到太子殿下竟如此宅心仁厚,不但沒有怪他以下犯上,還賞賜他兩片金葉子,不愧貴為儲君,日后北漠百姓可是有福了。
只是可惜了這么好的人竟然不喜歡女人,可轉念又想是不是自己也有機會,心中頓時百轉千回。
墨云霆自然是不知道這兩片金葉子便輕松收買了人心,而且還是一顆不同尋常的心。
眼見盛京下了入冬以來的第一場雪,氣溫也驟然降低了很多。
各家夫人小姐也都躲在生了地龍的房間里貓冬,若非迫不得已,都鮮少出門。
“你說什么?”沈輕蔓表情有點猙獰,一字一頓的問道。
“奴婢的哥哥說確實沒見到那賤人,只有翠絨在莊子里?!闭f話的是沈輕蔓身邊新提的大丫頭。
那次鶯兒挨了板子后沒多久,便被沈輕蔓尋了借口,發(fā)賣出去。
這丫鬟名喚冬梅,因沈輕蔓覺得梅字太俗氣,便只留了冬字。
要說這冬兒雖然年紀不大,但是打小沒了父母,只與兄長相依為命,長年混跡在社會最底層,三教九流什么樣的人沒接觸過,早就練就了一身看人臉色的本事。
這段時間她早看出沈輕蔓不喜歡那位被送到莊子上的二小姐,便想著法的說些混言穢語詆毀沈輕月,也正是因此才頗受沈輕蔓喜愛。
前些日子她領了命,讓在莊子上幫工的兄長尋個機會解決了沈輕月,結果竟發(fā)現(xiàn)了一個驚天的秘密。
沈家二小姐,身染天花的丞相的嫡女竟然不見了。
“莫不是已經(jīng)死了……”沈輕蔓似是自言自語。
“小姐,我看應該不會這么簡單……”冬兒壓低聲音,“如果只是死了,為何要瞞著不發(fā)喪……”
“你的意思是……”沈輕蔓的聲音帶著莫名的興奮。
冬兒笑著點了點頭,儼然是認同了沈輕蔓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