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一波又起
冷汗層層滴落,太醫(yī)跪在地上不敢抬頭,“根據(jù)娘娘的脈象和癥狀確是有孕……”
娘娘有孕,皇上不是應該高興嗎?
可看皇上如此表情,他是不是戳穿了什么不該知道的秘密。
越想越是心驚!
若不是皇上及時讓他退下,只怕這年過半百的太醫(yī)就要暈在當場了。
秉退了宮人,殿內只?;噬吓c賢妃兩人。
抬腳將桌子踹翻,杯盤落地的聲音將還在怔怔出神的賢妃驚醒。
抬眼對上皇上那因為憤怒有些發(fā)紅的雙眼,原本雜亂的心情瞬間平靜下來。
“皇上,妾是……”
冤枉二字還未出唇,皇上就已經憤然打斷她的解釋,或許在他眼中是狡辯。
“可還用去敬事房查明!”
雖然在問她,但皇上的語氣卻盡是篤定。
是呀,近兩個月皇上都未與她行房,這孩子又是從何而來呢!
此時賢妃也是滿心茫然。
青杏!
對,一定和她有關!
“皇上可否傳青杏進來問話?”
賢妃的淡然讓皇上抱有幾分期冀。
沒一會兒,去傳青杏的內侍回來稟報,青杏淹死在碧波殿外的昆寧湖里了。
碧波殿外是一占地千畝的人工湖,湖水引自盛京西郊的玉泉山,水光粼粼,碧波蕩漾,所以才有了碧波殿這個名字。
當年賢妃進宮時,皇上說她眼光瀲滟,恰如那昆寧湖中之水,便于昆寧湖畔修建碧波殿,以供她居住。
那時的榮寵,可真真是讓諸多妃嬪羨紅了眼。
后因她接連幾年都無所出,那些羨慕逐漸變了味道。
不是不知曉宮人們在背后議論,所以賢妃更加深居簡出。
皇上還是會來,但卻極少留宿,恩還在,可寵卻所剩無幾。
“你還有什么好說的?”
立在殿中,皇上沒有再看賢妃一眼,聲音中有恨,有怒,有氣急敗壞,唯獨沒了情。
他多希望一切都是誤會,可結果呢!
賢妃起身,直直的跪在地上,“皇上,妾冤枉?!?p> 這一聲冤叫的蒼白無力……
“林氏,給自己留些臉面吧!”
長嘆一聲,皇上邁步出了碧波殿。
從天明到日暮西斜。
碧波殿內靜的嚇人,自打皇上走后再沒一個宮人進來,那一地碎碗碟還原封不動的躺在那里。
端坐在殿中的貴妃榻上,賢妃沒有哭鬧,這深宮內院早已耗盡了她所有天真與明媚。
所以她并不妄想皇上能念及舊情,饒她不死,只盼不要累及家人才好。
換上了那條最喜歡的煙青色裙子,只等著一杯毒酒或是三尺白綾……
沈輕月收到賢妃那邊的消息時,剛好南晴正同她說沈輕蔓死在家廟的事。
今晨家廟那邊差人送了信來,沈輕蔓和那個同去的婆子沒了。
正月十五那日廟外的干草被煙火引燃,眾人雖竭力撲救,但奈何火勢迅猛,直燒了家廟后院的幾間屋舍才熄滅。
那被燒的屋舍里就包括沈輕蔓暫住的那間。
連同那個伺候她的婆子,兩人都沒能逃出來,找到時幾乎都被燒成了焦炭。
得了這信兒,二夫人那邊早就哭開了,倒是老太太從容處理了沈輕蔓的后事。
因未出嫁得女兒不可葬入祖墳,所以封氏只讓人在家廟附近尋樂風水佳處將沈輕蔓埋了,那婆子也一通埋在沈輕蔓腳下,好讓她們主仆下去有個伴。
沈輕月只道世事無常,卻又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可還說不上是哪里出了問題。
正當沈輕月快要抓住那一道靈光之時,翠絨拿了門房送的信進來。
色素的信封上并沒留一個字,沈輕月心中疑惑,拆開信封。
看筆記是墨云霆的,上面只寫了“賢妃被囚”四個字,沈輕月更是一頭霧水。
前世賢妃曾被貶為嬪,囚于碧波殿不得外出,可那也是在沈輕月殺了太子獲罪后幫她求情所至,如今這被囚又是因何而起。
思忖許久,沈輕月沒敢將這事告訴林婉蓉,只拿了信偷偷到前院書房尋沈思行。
進了書房,沈輕月總覺得自家父親神情躲閃,心中疑云更盛。
“父親可知道那件事了?”沈輕月試探問道。
“咳……為父自然知道!”沈思行更加心虛,“不過月兒,這件事你也不用著急,為父會想辦法的。”
沈輕月稍松了口氣,既然父親能解決,應該就是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父親準備怎么辦?”
這畢竟是皇上的家事,就算是外戚也不好過多干預,更何況如今還不知道賢妃娘娘被囚的原因。
沈思行思慮再三,盡量委婉的勸道:“月兒啊,天下好男兒多的是,墨云霆雖然貴為太子,但太過荒淫,并非良人啊……”
“這同墨云霆有什么關系?荒淫又是怎么回事?”沈輕月突然生出不好的預感。
“?。∧悴恢绬?!”
沈思行暗道自己這嘴太碎,不過轉念再想這又不是能瞞的住的秘密,女兒早晚要知道,長痛不如短痛,也好早說清楚了讓她死心。
想到這兒,沈思行便眼一閉,心一橫,說道:“太子殿下同燕王討了十名南疆美姬……”
枉他還頗看好墨云霆,沒想他竟做出這樣的事來,女兒說什么也不能嫁給這樣的人。
“父親,我說的是這件事?!?p> 并沒有追問墨云霆的事,沈輕月掏出那封信,放到桌上。
對女兒這般冷靜有些心慌,但沈思行看清信上的字后心中一驚,也無暇顧及其他。
如果這上面寫的屬實,前朝為何一點風聲都沒聽到。
表情嚴肅起來,沈思行皺眉看向沈輕月,“這是哪來的?”
“太子殿下差人送來的。”沈輕月臉色有些蒼白,但語氣平靜,不見一點異樣。
心又沉了幾分,沈思行盯著那四個字,陷入沉思。
逐漸,一個猜測出現(xiàn)在腦海中。
只是這樣的想法一出現(xiàn),沈思行就驚出了一身冷汗。
“這件事暫且不要同你母親說,你先回去,我去找你舅舅商量商量。”
抓起信紙,沈思行匆匆跑了出去。
雖然沈家與林家都未想過借住賢妃的恩寵得勢,可畢竟前朝后宮牽一發(fā)而動全身,有些事并不是能撇得清的。
書房內只剩沈輕月一人,又呆坐了好一會兒,沈輕月才緩緩起身,回了自己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