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認真了,瞧人的眼神如同仲裁者看著弱小的罪人一般的眼神,“我不缺錢,時間耗得起,我會用事實懲罰編造事實的人,哪怕言語無誤,語氣有誤的也不行?!?p> 眾人原本想著自己只要把自己想說的話說出來就好,提醒這些想要幫助輕音的人,更何況這小丫頭還能魅惑了富家單純的小少爺,其意圖不用問也能知道這小丫頭的心思。起初聽到全市德高望重的老者對他們接二連三的威脅,法不責眾,話又不是他們一個人說的,即便是到了法庭,他們也相信法官是不會相信一個人的辯解的?,F在那老者說到錢和時間,這是他們最缺少的,不由得相互看看身旁的人,心里已經打了退堂鼓。他們可都是小家小戶的人,每天在市場上早出晚歸的就是用大量的時間換取應有的錢。再仔細想想當初他們說的話,以及最早輕音說過的話做過的事,都已經模糊到似是而非的程度,誰敢確定自己表述的話就是對的呢?心里發(fā)怯,不敢再像先前那般理直氣壯的,看身邊的人都是偷偷的,看到沒有一個人依舊保持理直氣壯的神情,更加慌了神。
他們齊齊的看向請他們來的那個富家夫人,那婦人現在一臉的慘敗,不知道是氣的還是嚇得,臉色蒼白,緊緊抓著她老公的胳膊。
他們夫妻二人接收到這些人懇求的目光,他們是接受邀請而來的,是熱血的好心人,如果自己讓他們受到自己父親的懲罰,他們就不要在外面做事了,口碑,名聲他們夫妻二人是一直很重視的。
“爸!”
“爸!”
夫妻二人想要懇求自己家中長者不要再胡來,尤其看在他們兩人的面子上,說句恐嚇的話,嚇唬嚇唬就好了,不要較真,真的把小事情搞成大麻煩。
顧家老人沒有看他們,反倒殷勤的端著一杯花茶水討好那個該死的小姑娘。
顧子華的父親深知自己的父親已經厭煩了他們,不面對他們,這個時候只要老老實實的走人就好,然而他的夫人依舊不懂得退讓,想要繼續(xù)勸阻他的父親。
“這個孩子?!?p> 顧家老人的目光沒有看著他們夫妻二人,而是掠過他們的頭頂,不知是看的上方屋頂還是他們身后個子高的人,“閉上你們的嘴巴吧。不修自己的德行,真可怕。我告訴你們,這個小姑娘的確比我孫子小很多歲,很優(yōu)秀,將來,這個小姑娘長大后,如果看不上我家這個小子,那就是你們的錯。再有不好的話冒出來,我會把你們都送上法庭,我的兒子和兒子的老婆也是一樣?!?p> 這群人慌了,更加急于為自己辯解,爭先恐后的為了過去。
“怎么怨我們?你這老頭糊涂了吧?”
“你們讓這小姑娘看不到我家小子英雄的一面,瞧不上他?!?p> “哎,你這老頭,倩倩還小,長大后喜歡什么不喜歡什么,都有改變,誰能保證?”
“哎。你們也知道她還小啊,還知道她會長大,還會有改變,你們一個個臭嘴叭叭叭的。告訴你們,她的將來,我敢保證你們誰也高攀不上的?!?p> “爺爺。”輕音聽到一個老者對這么多詆毀她的人們說的話,她哽咽的說不出話來。
“安心。日后爺爺護著你。看誰敢對你不敬。”
“算了。”輕音說。
“算了?你就這樣算了?狗叫嚇人,還得找狗的主人理論,拿點損失費,他們都編排你,破話你的名聲,饒過他們,他們會悔改嗎?不能算了。”顧子華拉著輕音,想要拉倒自己身后,讓這些人找他理論。
“算了?!陛p音的聲調抬得很高,她已經后悔難過了,不想再添加一件。
“不能算了。這里不用你管?!鳖欁尤A依舊堅持自己的主張,輕音是他的女朋友,爺爺有心幫助他們,爺爺曾警告過他們,這些人退縮,他們退縮不就是理虧了,這個時候,堅決不能算了。
“我胡說的,不要當真,我道歉,對不起。”一個明白人立刻找到自己的退路。
有人開了頭,其他人也就跟著道歉,說自己錯了,甚至有自己裝腔作勢的抽自己的嘴巴子的,還有說是說著玩笑,不好意思的,請倩倩原諒;還有說自己粗俗的粗人,不要跟他一般見識??滟澼p音的話有人說出口,最后,都成了夸贊輕音的話。
“小華,這種事不是你我能做主的。輕音的決定是不再提?!鳖欁尤A的媽媽很會勸解人,張口把做主的人指定成輕音。
顧家老人皺起了眉頭,冷然漠視的掃過他的兒子,那個曾經讓他滿意的兒子。
他的兒子完全站到自己老婆的立場,正忙不迭的點頭,示意輕音站出來做個表決。
顧子華還是小,里面的彎彎繞繞看不清楚,被人牽著鼻子走了,不再堅持自己的決定,也看向輕音。
顧家老人嘆息一聲,說道,“一大群成年人走進來都是為了這小姑娘,想要她成為你們口里的罪人;要用法律的武器保護自己了,你們又怕了,不敢走了,還腆著臉懇求小姑娘對你們犯得過錯視而不見。可笑,可憐吶。”
“爺爺。小猴子,小松鼠在哪兒?帶我和它們玩吧?”輕音清澈而又平淡無波的眼神看著老人。
“丫頭,走,爺爺帶你出去轉轉?!?p> 一老一小從眾人身邊走了,擔心的人想要拉住輕音,又不敢造次。
“都回去吧。沒事了?!鳖欁尤A的父親扯著嗓子喊。
那些人看著他,沒有人敢真正的離開這里,他們要等一個回答。
“你們都走吧。輕音不想追究。回去不要在想著說她的不好的話了。”顧子華說。
他一邊說,一邊張開雙臂,示意這些人都離開這里,包括自己的父母。
“小華。”
他的母親很不高興自己的兒子這樣對自己。
顧子華的父親將自己的妻子攔住,一邊安撫著,一邊拉著她離開這里。
這里的小區(qū)保安很盡心,管理也嚴格,當他們接到控訴電話的時候,立刻整隊出發(fā),把這群外來人包圍著,驅趕出小區(qū)。
顧子華的父母由自己家的司機開車,即便是這樣,他們一樣被驅趕著,勒令馬上離開。
他們夫妻二人上了來訪者的黑名單中,自然驅趕他們時,保安們的言語不會客氣。
轟隆隆的大張旗鼓得來,靜悄悄的如同喪家犬的走。
顧子華不是不開竅的人,等房里安靜下來后,這才覺察出自己做錯了,明面上自己是站在前面,為輕音擋去譴責,實際上自己親手把輕音推到與眾人的對立面,讓她再次遭受指責的傷害。
后悔,后怕,不知所措的在客廳里走來走去。
這是他第一次強行留在自己身邊的人,最初有沖動,有意外,但是從來沒有后悔過。傷害沒有造成,但是如果沒有爺爺的提醒,他會不會成為輕音的最親密的傷害者?
顧家老人領著輕音正轉園子,幾只金色絨毛的猴子,正在小路旁的樹枝上蕩秋千,偶爾會竄到路邊的兩三只灰毛的小松鼠,雙手捧著不知什么東西正往自己的嘴里塞,它們的腮幫子已經鼓囊囊的,看著憨態(tài)可掬。
輕音小心的伸出手,不敢逗弄這些小動物,記憶中的預防針打的還是讓她心有余悸。
“它們不傷人。鋒利的爪子都已經磨平,需要這里專人照顧的?!崩先嗽谝慌越忉屨f。
“呵呵,真有趣。顧子華怎么不過來呢?”輕音雙臂上攀著猴子,肩膀上架著兩只松鼠,回頭環(huán)視,找不到顧子華,心里有點不高興。
“你喜歡顧子華?”老者問輕音,認真的等著輕音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