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使者
崔太公看著遠(yuǎn)去的麴義一行人,臉上緩緩收起了笑容。
本來崔太公想留麴義在莊上住一晚,以盡地主之誼,但麴義擔(dān)心夜長夢多,婉言拒絕了。
崔太公理解麴義的擔(dān)心,也不強(qiáng)求,當(dāng)即讓管家準(zhǔn)備糧食,裝載上車。
說起來崔太公也確實(shí)仗義,一次性送給麴義五車糧食,就連拉車的駑馬也一并相送。
不僅如此,臨走時崔太公還送給麴義一盤金銀,以及一件錦袍。
麴義大為感動,堅(jiān)決不要,但架不住崔太公熱情,幾番推辭方才收下。
回到府中,一旁的老管家有些擔(dān)憂的問道:“太公,這麴義乃是袁州牧的對頭,太公如此做公子那里會不會有什么影響?”
崔太公捋了兩下胡須,回道:“此乃趙浮之謀也,哼,其目的就是想引起袁紹對吾兒的猜忌,從而攪亂人心,削弱袁紹的實(shí)力!
如今袁紹正與公孫瓚交手,逼走麴義已經(jīng)實(shí)力大損,若是吾兒再被猜忌,袁紹手下一定會人人自危,軍心不穩(wěn),到那時離敗不遠(yuǎn)矣!”
管家聽了大驚,怒道:“趙浮豎子安敢如此?虧得太公還時常接濟(jì)于他,真枉為人子!
不過太公既已知之,何故還送給那麴義錢糧,更不應(yīng)該讓德儒跟隨?。俊?p> 崔太公聽完面無表情道:“此種情況吾安能不送?汝真以為那麴義的軍功和威名,是別人拱手相送的不成?
別忘了麴義出身涼州,一身羌人習(xí)性,反復(fù)無常,此時與他翻臉不智!
至于德儒……不過是老夫的一枚棋子罷了,今日觀那麴義頗與傳言不符,并非有勇無謀之輩,其人城府頗深,戒心極重,這種人要么成大事,要么身首異處,無論哪種結(jié)局與吾崔氏而言,無非些許錢糧和一個無關(guān)緊要的族人罷了!
麴義成事則崔氏有雪中送炭之功,麴義身隕于崔氏又有何損失乎?
至于季珪那里,你速速派人將事情原委詳細(xì)告知,他自有保全之策,還有,從今日起德儒母親那里,一切用度皆按嫡傳供給,不可克扣半分!”
管家聽完恍然大悟,恭敬的說道:“原來如此,恕老奴愚鈍,老奴這就去安排!”說完躬身退下。
崔太公沒有理會管家,自言自語道:“趙伯平,念汝亦算忠義之士,這次便不與汝計(jì)較,再有下次,哼,莫非真以為老夫提不動刀否?”
……
麴義押著車隊(duì)與牽招匯合,并吩咐原地扎營,明日再行上路。
牽招不解其義,抱拳問道:“今糧草足備,將軍何故耽擱焉?”
麴義微笑,遂將崔林之事大略講了一遍,講罷接著說道:“崔林此次隨吾從軍,不知何年再回故里,其家中老母尚在,雖有崔太公幫忙照拂,然人倫大事不容馬虎,因此準(zhǔn)他回家一趟,待其一切安排妥當(dāng),明日歸來再行趕路不遲!”
牽招聽完驚喜道:“莫非是崔琰族弟崔林崔德儒乎?”
“正是!”
“哈哈,果是此人,恭喜將軍得一賢才矣,若為此人莫說候上一日,便是三日五日,十日八日也是值得!”
“哦……?”麴義見到牽招如此激動,并口稱崔林為賢才,心中不解問道:“子經(jīng)亦知此人乎?”
牽招心情尚未平復(fù),回道:“將軍有所不知,這崔林乃是崔琰族弟,雖家境貧寒,然學(xué)識非俗,深得其兄崔琰賞識。
招與崔琰相熟,季珪常與吾提及此人,言其為:稟性自然,高雅弘量,非千里之才也!由此可見一斑!”
“哎呀呀!”麴義聽完也激動了,大笑道:“本以為得一雀,殊不知實(shí)為一雁也,哈哈可喜,可賀!”
麴義與牽招談?wù)撏戤?,趙浮走過來,說道:“今將軍缺糧之危已解,吾亦不再多留,這便去也!”
麴義聽完有些錯愕,一直以為趙浮會追隨自己,現(xiàn)在卻突然要走,急忙問道:“伯平何不與吾同行?”
趙浮抱拳拱手,回道:“吾對袁紹別有他謀,因此恕難同行,將軍勿怪!”
麴義真沒想到趙浮竟然這么恨袁紹,聽他說還有別的打算也不好勉強(qiáng),握住趙浮的手說道:“只恨麴義命薄,不能早晚聆聽伯平兄教誨,甚為憾矣!”
說完命人取來崔太公贈的那盤金銀,捧到趙浮面前,說道:“身無它物,借太公所贈金銀贈兄,聊表心意!”
趙浮哪里肯要,幾番推辭堅(jiān)決不受。
麴義感慨,贊道:“真高士也!”
二人互道珍重,把手淚別!
趙浮離開,使得麴義高興的心情低落許多,卻也無可奈何,畢竟人各有志,強(qiáng)扭的瓜不甜,于是安心的看著士兵扎營,等待明日崔林到來便直奔北海。
……
陳留,張邈坐在堂上,看著手下文武說道:“城門來報,冀州袁紹遣使者而來,不知所謂何事?”
張邈字孟卓,陳留太守,當(dāng)年討伐董卓的諸侯之一。
坐下文武聽完左右交頭接耳起來,唯有一人獨(dú)坐不動,面色難堪,此人不是別人,正是被袁紹趕出冀州的韓馥,也就是麴義之前跟隨的人。
說來韓馥也是憋屈,當(dāng)年諸侯聯(lián)盟討伐董卓,韓馥與張邈袁紹一樣,都是諸侯之一,威風(fēng)凜凜,可是現(xiàn)在呢?
張邈依然是陳留太守,一方諸侯,而當(dāng)初需要仰韓馥鼻息的袁紹,如今卻取而代之成了新的冀州之主,更是因?yàn)榇驍」珜O瓚威風(fēng)一時無兩!
似乎所有人都在往高處走,只有韓馥自己混得寄人籬下,茍延殘喘,連妻兒老小都丟了,枉惹人恥笑!
眾人議論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正在這時士兵稟報,袁紹的使者到了。
張邈示意手下安靜,吩咐請使者進(jìn)來。
不一會使者從外面走入,沒走兩步正好看到坐在旁邊的韓馥,有些意外,微微一笑,也沒停留繼續(xù)上前向張邈行禮。
韓馥也認(rèn)出了此人,正是自己以前的手下,不成想現(xiàn)在成了袁紹的使者,看到此人對自己發(fā)笑,不知為何心里突然生出一種不好的預(yù)感。
張邈等使者行完禮,問道:“不知本初派汝來何事?”
使者不慌不忙從懷里取出一封信,雙手舉過頭頂,說道:“此乃吾家主公親筆書信,所說之事皆在信中,府君一看便知!”
張邈也不計(jì)較,示意侍從取過書信打開來看,當(dāng)看到信中說麴義反了,讓自己幫忙出兵劫殺,心中驚訝,突然想到麴義也曾背叛過韓馥,所以不自覺的抬頭看了韓馥一眼……
……
輕風(fēng)化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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