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醉酒
百年王朝,千年世家。
無論古時哪一個朝代,世家的影響力都極其巨大,有時甚至可以威脅到執(zhí)政者的權(quán)威。
在世家的眼里,掌權(quán)者姓什么無所謂,誰能保證他們的利益,便選擇支持誰,否則便聯(lián)合起來抵制,甚至反抗,直至達(dá)到目的為止。
對于世家的使用,以及如何使用,是每個當(dāng)權(quán)者皆躲不開,也回避不了的問題。
雖然明知世家的危害,但卻脫離不了,一方面世家出人才,當(dāng)權(quán)者需要有才能的世家子弟輔佐。
另一方面世家壟斷田地,人口,經(jīng)濟(jì),當(dāng)權(quán)者需要世家的資助與支持。
麴義聽到糜芳問自己對世家的看法,心中明了,這才是其此次前來的真正目的。
心念微動,笑問道:“不知子方知吾家世否?”
糜芳聽問微微搖頭,如實(shí)回道:“一向只知將軍定居涼州,至于出身卻為不知!”
對于糜芳的回答麴義一點(diǎn)也不意外,點(diǎn)頭回道:“吾麴氏先祖乃西漢哀帝尚書令鞠譚,因事避禍西平,并改鞠為麴。
吾麴氏近年雖然末落,然在涼州亦算尚可,若細(xì)計較,麴某亦可算為世家子,正所謂物分其類,同為世家,焉能有敵意乎?
子方回去,可對汝兄直言,在吾眼中,不分世家平民,只分?jǐn)秤选?p> 敵者,九世之仇亦可報,友者,必傾心瀝膽,兩肋插刀,同甘苦,共富貴,絕無食言!”
糜芳武人出身,對麴義前面所說麴氏來歷全無興趣,可最后那幾句卻為不同,尤其是傾心瀝膽,兩肋插刀這兩句,聽得糜芳心中一熱。
大丈夫,便當(dāng)如斯!
糜芳心中激動,看著麴義的眼神都便得火熱起來,恭敬回道:“將軍放心,吾回徐州,定如實(shí)轉(zhuǎn)答兄長,絕不遺漏!”
麴義滿意的看著糜芳,問道:“子方尚有疑問乎?”
糜芳搖頭回道:“家兄所托兩問皆以解答,故無所問也!”
“哈哈哈哈!”麴義沒想到糜芳如此誠實(shí),開心大笑,隨即說道:“子方直爽,吾甚喜之,然一路辛苦,可先至館驛休息,待吾晚間設(shè)宴,為子方接風(fēng),到時吾二人一醉方休!”
糜芳聽聞喝酒臉上大喜,拜道:“如此,吾先退去,稍晚再來討擾將軍!”說完起身。
麴義命麴演親自送糜芳至館驛,并再三囑咐不可怠慢。
聽到麴義如此看重自己,糜芳心中更喜。
待糜芳離去,麴義對下面幾人問道:“不知吾剛才回答可還妥當(dāng)否?”
崔林輕拂短髯,微笑點(diǎn)頭,回道:“甚好!”
成公英亦滿臉贊色,說道:“此二問皆非表面之意,稍有不慎便前功盡棄,將軍所答,甚為得體,至于出題之人能否滿意,待糜芳回去便知!”
麴義聽完想到自己之前的猜測,開口說道:“吾聽人言,糜竺不以智長,此二問頗有水平,恐非出自其口!”
孔乾此時開口,說道:“吾曾隨恩師至徐州,于宴席之上見過糜竺,此人性情溫和,忠厚純良,可為君子!
然亦如將軍所說,雖談吐不俗,但無遠(yuǎn)智,今日二問,恐其背后另有高人也!”
聽到孫乾的話,麴義問道:“以公佑所見,陶謙手下,可有能出此謀者乎?”
孫乾低頭細(xì)思,片刻回道:“吾接觸日短,對陶謙手下了解不深,未敢妄斷,然有一人卻令乾印象頗深!”
麴義頓時來了興趣,追求問道:“不知公佑所言何人耶?”
“有一青年文士,姓陳名登字元龍,乃沛相陳珪之子,深得陶謙信任,乾與之交談,言語不俗,每每珠璣,極具智慧!”
待孫乾說完,崔林若有所思道:“吾曾聽彭埜有言,道糜陳二家,世代之交,莫非糜竺背后之人便是這陳登乎?”
麴義見諸多證據(jù)都指向陳登,心中明了,笑道:“若知此事有何難哉,今糜芳在此,吾觀此人不擅心機(jī),待晚間設(shè)宴,諸公多勸進(jìn)酒,略一試探便可知也!”
眾人聽完想到剛才糜芳的表現(xiàn),皆會心一笑。
晚間,麴義于府中設(shè)宴,并將高密城中文武盡皆叫來作陪,可謂給足糜芳面子。
席間,以王雙,麴演,管亥三人為首,頻頻向糜芳敬酒。
剛開始糜芳還記得兄長來時吩咐,盡量控制,然幾杯酒下肚,立即難以自持,來者不拒,暢飲起來。
麴義坐在主位看著糜芳,臉上笑意愈發(fā)濃烈。
酒過三巡,麴義對成公英點(diǎn)點(diǎn)頭,示意其可以行事,免得一會糜芳醉倒。
成公英也一直再觀察糜芳的狀態(tài),見其雙眼已漸迷離,心中暗笑,端起酒樽走到糜芳近前,說道:“糜先生當(dāng)真海量,請再飲一杯!”說完舉起酒樽示意。
糜芳雖然已經(jīng)喝多,但卻依然知道成公英的身份,見其親來敬酒,心中高興,端起酒樽,搖搖晃晃起身,回道:“多謝成……公軍師,某先……先干為敬!”說完一仰頭將酒喝下。
成公英同樣一飲而盡,隨即假意問道:“先生如此海量,平日可常與子仲同飲乎?”
糜芳聽問醉眼朦朧,擺擺手道:“吾兄弟很少……同飲,其飲酒如……性格一般,慢吞吞,甚不痛快,吾……不喜也!”
成公英聽完笑著回道:“汝兄長性情溫恭,定然慢飲,只可惜只能獨(dú)飲,甚為孤單!”
糜義聽完嘿嘿一笑,說道:“軍師錯矣!吾兄長……卻不孤單,其與陳元龍……相交莫逆,常常同飲,甚為開……心!”
成公英聽完心中微動,眼珠急轉(zhuǎn),再次說道:“陳元龍莫非陳登乎?聞其智謀過人,乃徐州少有之才俊也!”
糜芳彎腰將酒倒?jié)M,隨即又自飲一杯,而后回道:“正是此人,休……看其年少,吾兄長卻對其言聽……計從,此次,吾來高密,亦多得其囑……!”
說到這里,糜芳眨眨眼睛,似乎記起什么,搖搖頭道:“不能說,不……能說,此事兄長不……不許吾說,不能說!”說完緩緩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