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露露輕輕的嘆了一口氣,確實是這樣,翼龍也曾有過屬于它的輝煌。
聽著石開繼續(xù)微笑說道,''所以說,龍王大人能忍這一時已經(jīng)很不容易了!''
龍露露聞言大驚,''石開哥哥何出此言?''
石開看見龍露露算是劇烈的反應,會心的笑了。
''你給我的那些玉簡中,有著龍族的歷史,雖然對你們翼龍一支說的遮遮掩掩,但從一些蛛絲馬跡上,我還是能理清一條基本的脈絡(luò)。''
''翼龍一支式微了千百年,但傳承下來的血脈中,還是有著那份該有的驕傲的。再看看你的父王,他那樣的人,哦不,他那樣的龍,豈能是久居池內(nèi)之物?''
''現(xiàn)如今,他不過是在隱忍罷了。能忍,便是好事。不過,坦白說,希望不會太大。''
龍露露眼神中的震驚被別的內(nèi)容所取代,她抬起頭怯生生的問道,''你只是看看了那些玉簡,就能猜到這么多?''
石開笑著點點頭。
其實這算不得猜,石開心里清楚,都是他結(jié)合龍族的簡史和龍王大人的秉性,得出的合理分析而已。
龍露露拉起石開的手,繼續(xù)朝洞府深處走去。
她將頭靠在石開的臂膀上,輕聲說道,''其實這些事情說起來也簡單,母后也大略能知道父王的心思,自從有了弟弟之后,我知道父王的心氣也更足了。''
''可是,石開哥哥,我真的不想讓你做弟弟的肉身了!''
“呵呵,露露你也不用擔心,這件事只能從長計議。放心,只要走上了修行這條路,我終究會有法子讓你的父王改變主意的。''石開目光掠向洞府中深邃的黑暗中,平靜的說道。
龍露露又嘆了一口氣道,“石開哥哥,我知道你辦法挺多,但這件事干系到弟弟的性命,我覺得不會好辦。除非你能有別的辦法救弟弟?!?p> “好辦不好辦,固我所愿也。”石開笑著答道,想到著走洞府中曾經(jīng)久遠的輝煌,接著說道,“露露,有時候,魚與熊掌,是可以兼得的?!?p> 見石開這么說,龍露露忍不住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出來,頓了頓,抬頭囑咐道,“父王那邊應該會遵守你們約定的時間,不過,該有的小心還是要有的?!?p> “放心吧,我也并不是那么好欺負的?!?p> 石開著重強調(diào)了不是好欺負的那幾個字,接著搖頭道,“總覺得你們這翼龍洞府有些怪怪的,即便是輝煌不再,也不至于被冷落成這般樣子啊?”
石開指著洞府兩邊層層疊加的洞室,''以前,這里得有多熱鬧???''
石開說完這話,他的眉宇間涌起了淡淡憂傷。
“怎么了?”龍露露也察覺到了石開的情緒變化,抱緊了石開的胳膊,關(guān)切道。
石開搖了搖頭,將心里那縷傷感驅(qū)散,“沒什么,洞府中的這番景象,讓我想起了一些去過的地方,想起了那種站在廢墟前的感懷傷古?!?p> “去過的地方?”龍露露不明白了。
石開笑了笑,他也知道自己說錯了話,他這個自幼長在柴桑的窮小子,能去什么地方呢?
但他也并沒有將這事兒給露露說明白,只是輕聲道,“露露,我現(xiàn)在最擔憂的是我怎么修行?我這樣的狀況太特別,我只能寄希望于在藏經(jīng)洞能找到解決的辦法?”
“你知道藏經(jīng)洞里到底有什么嗎?朱絡(luò)一問三不知,除了你,我還能問誰呢?”
“他應該是真不知道!”
“龍五會不會不讓我進藏經(jīng)洞呢?我想這藏經(jīng)洞里,肯定有不少你們翼龍的秘密吧?''
此時聽著石開的擔心,一想到進不了藏經(jīng)洞他成為肉身的風險會加大,龍露露嬌軀一震,公主脾氣大作,哼了一聲,“有沒有秘密我不知道,但龍五他要敢?我掉頭就找父王去!”
石開哈哈大笑,安撫道,“龍五他就算將我攆出去,存的也不是什么壞心思,只怕你告到你的父王那里,也沒什么結(jié)果的,不過我倒有辦法讓他不攆我?!?p> 龍露露也許聽不明白,石開自己卻清楚,這或許會是一個好機會。在得到'玉髓丹'前后,龍五的態(tài)度有著幾次明顯的轉(zhuǎn)折,尤其是他對丹藥的那種虔誠,更讓石開看到了他那份藏在決斷后面的優(yōu)柔。
現(xiàn)在的問題在于,還能不能再拿出其他的丹藥了?
這趟藏經(jīng)洞之行,究竟能得到什么還未可知,得到與付出的代價的比例到底是多少,這一點石開還有些拿捏不準。
他們的腳步并不快,看著視線中緩緩退去的廢棄的洞室,石開這才發(fā)現(xiàn),歷史留下的痕跡本身就是一種更有說服力的歷史。
已經(jīng)過了半個時辰,這條通往藏經(jīng)洞的路似乎還沒有盡頭。
石開心中很期待,但他也清楚,那個垂垂老矣的龍五對自己究竟不會直接有什么好的態(tài)度,同時,他還清楚,那位龍王大人對自己直接和間接只怕都不會有什么好態(tài)度。
態(tài)度決定一切。
現(xiàn)在是他們的態(tài)度決定石開的處境。
石開微微瞇眼,看著洞府中斑駁的歷史,覺得龍之島上的這翼龍一支,也許就是整個龍族或者整個瀛洲的一個縮影。
興衰交替,成王敗寇。
而石開他自己,似乎一直被人提溜著,不得不走在這條被固定死了方向的道路上。
石開所理解的被固定死的,其實就是修行,就是根骨。
空中彌漫著微微的潮氣,石開和龍露露在歷史的痕跡上緩緩的走著,朱絡(luò)還沒有趕過來,能不能請到龍五也還是個未知數(shù)。
''露露,這條路有名字嗎?''
石開能想象出輝煌時這里的人聲鼎沸,擁擠不堪。
龍露露拽了拽石開的衣袖,小心翼翼地說道,“當然有啊,這條路我也個人是絕對不敢走的,因為它叫魂靈路!''
石開微微的傾斜了一下肩膀,免得龍露露靠的不結(jié)實。
小女孩天生的膽小而已。
石開到不在乎這條路的名字有多可怕,經(jīng)歷過的那次死亡都能有這樣的轉(zhuǎn)機,還能有什么可怕的?
冷靜的想,這個新世界,無論怎么說,其實都已經(jīng)算是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