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意步伐不停,繼續(xù)前往廁所倒水。
后面,卻是如芒在背,是那個丑男人的目光。
她倒了水,又進了廁所,再出來時,那個丑男人正拿著她的盆子,他五短三粗的身材,像極了那個唐裝老頭,面向來看就不是一個善人,讓人生不出一絲好感。
丑男人一見她,漏出一個猥瑣的笑容:“你好!我是李飛!”
許意沒有接話,凝著眉看著他手中的盆子:“能把我的盆子還我嗎?”
“好!”李飛訕笑。遞回盆子。
許意拿過盆子,在水龍頭下將丑男人握過的地方?jīng)_洗了好幾遍。
李飛的眼睛停在許意那俏麗的臉上,這個女人見過的其他女人還要誘人,端莊又漂亮,又端的一副冷冷清清,讓人無端的想要征服她。他的鼠眸,一一掃過許意那白皙的肌膚,清秀的五官,年輕又漂亮,天然又美麗……又從臉到胸到腿,他非常的滿意……
許意被看的毛毛躁躁,心底泛起一絲惡心。快速離開洗手池。
李飛卻緊跟在身后,有意無意的搭話:“要不我給你的父親請個醫(yī)護吧,你就不用做這些事?!边@個女人的手指都是極其漂亮,那般的纖細,白嫩,讓人喜歡。
李飛咽了咽口水。
許意的步伐越來越快,冷冷道:“不用,還有,請你離我遠些!”她剛才就猜出,這就是那個所謂的李家少爺,在昨天張琴提出她就嚴詞反對,想起剛才張琴的陪笑,又讓心底發(fā)寒。
心底的惡心越來越濃。
李飛呵呵一笑:“嫁給我不好嗎?我可以找人治好你父親和你的弟弟,嫁給我,你后半輩子無憂……”
許意停下步伐,冷冷的看了一眼那張令人惡心的臉,一字一句道:“不,需,要,我,不會嫁給你的,你從哪里來,還請回哪里去!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她眼下是困境,但她覺得她還沒到,需要以賣了自己來換這一筆錢。
李飛哈哈一笑,眼中是勢在必得,猥瑣的笑意掩蓋眼底的那一閃而過的陰翳:“你會甘愿嫁給我的……”
許意拳頭緊握,不耐道:“滾……”
快步進入病房。
病房里,已經(jīng)有醫(yī)生前來,正在做術(shù)前準備,以及安排一些檢查,許意忙著去各個部門拿單子,拿藥等。
六點鐘。
許昌國進入手術(shù)室,許意卻一直沒見張琴。
手術(shù)進行了足足三個半小時。
……
與此同時。
醫(yī)院附近的某飯店的包間里。
正端坐著四人,還沒上菜。
陳向英先開口了:“李老爺,二少爺,我那侄女如何?”
張琴靜靜地坐著,臉上腆著笑意。
李富貴端起茶水抿了一口,又轉(zhuǎn)頭‘呸’的一聲吐在那光潔的地板上,皺眉道:“這什么鬼茶葉,也太難喝了些?!痹捖?,他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兒子,“飛兒,你覺得如何?”
李飛扭了扭脖子,想起許意那纖細有致的身材,舔了舔嘴唇道:“還行,明天就可以去辦理結(jié)婚證。”
此刻的陳向英,猶如古代的媒婆。扭了扭她粗壯的身體,揮了揮手,捂嘴笑道:“我就說吧,你們會滿意的。對了,聘禮這事?你們也知道,我這妹夫,還有侄子,都等米下鍋呢!”
張琴動了動身體,瞥了瞥陳向英一眼。端起茶水一口飲盡,又將手又放回桌下,不安的捏著。
李飛沒有說話,而是看向李富貴。
李富貴捏著手里的茶杯,又回看了一眼自己的兒子,確定的問了一句:“你真的覺得還可以?”
李飛點頭。
其實,李富貴看來,這丫頭瘦了些,還有長得狐媚了些,恐怕不驚折騰,又見李飛滿意……
李富貴:“一百萬!但是得分期,萬一那丫頭片子不聽話,或者……”
在聽到一百萬時,張琴的眼睛一亮,雙腿微抖,終于忍不住,唇畔哆嗦道:“分多久?”
陳向英瞥了一眼張琴,真是蠢透了!分什么期,李飛明顯是滿意的,讓他們一次性付清就行了,還分期,要是產(chǎn)生什么變數(shù)……
李富貴不屑的看了一眼張琴,“一年!”
不等張琴再說話,陳向英先開口了:“李老爺,你別開玩笑了,哪有什么聘禮分期的,還分一年,那不是輕賤我們家小意嗎,人家一個黃花大閨女,你們要是三個月后說不滿意,可讓她以后怎么辦!其實,在學校,以我們小意的模樣,也不是沒有富家公子的追求,只是她愛學習……”
說著,陳向英又看向李家父子,見他們的神色有變。
繼續(xù)道:“這也不,剛好妹夫他們遇上這事,才急于讓小意嫁人……”
另一邊,陳向英遞了一個眼神給張琴,張琴垂眸,不再搶話。
李富貴呸的吐了一口濃痰,一臉的好說話:“明白了,是親家急著用錢??!那就我明天收下租,明晚讓他們先相處一晚,等后天他們領(lǐng)結(jié)婚證時,我就給聘禮,如何?”
陳向英點了點頭,“嗯!”又看向張琴道:“弟妹,你看這樣如何?”
張琴一愣,沒想到陳向英的三言兩語,明天過了就能拿到錢,吞了口口水,點頭。
這時,包間的門被撞開了,撞進來一個高挑清俊的年輕男人,他抬頭看了看門牌號,又看了看里面的幾個人,歉意的說了聲:“不好意思!我走錯包間了?!?p> 張琴等人疑惑的相互看了幾眼。
李飛唾罵了一句:“搞什么鬼,滾出去!”
“實在對不住,是我走錯了!”年輕男人又識趣的退出了包間,并將門拉攏。
如果。
許意在這里,一定會認出,這個年輕男人就是梁汾。
梁汾是無意路過這個包間,來見一個醫(yī)院的醫(yī)生朋友的,在聽見幾人提到‘小意’兩個字,又提到學生,就來了幾分興趣,故意停了一會兒,卻聽見這么惡心一幕:以兒女婚姻換取高額彩禮的戲碼。
‘小意’,‘學生’,梁汾又想,難道是許?!
這才故意撞開門,只是并沒見到人,又不好問,找了個老掉牙的借口退了出去。
說來也巧,他今天上課也沒看見那丫頭。
在與朋友吃飯期間,梁汾狀似無意的將剛才的一幕提了一嘴。
那位醫(yī)生朋友嘆了嘆氣道:“這種事情太多了,在醫(yī)院這樣的事情是時常發(fā)生的,甚至不盡相同……
比如,一個女學生為了救自己的父親,走上了歪路,最后染了病,父親沒能救回,自己的一生也毀了。
又或者,一個父親為了救重病的孩子,去黑市賣腎,不甚感染,最后妻子跑了,剩下病重的父子兩……”
興許是喝了點酒,醫(yī)生朋友的話很多,他又說了一個他們科室的案子,惋惜的說道:“一對夫婦本是沒有兒女,所以領(lǐng)養(yǎng)了一個女兒,后來又生了一個兒子,兒子卻是個先天心臟病犯者,需要長期的藥物治療,最近那位父親的腿斷了,賠的錢還被包工頭卷走了。一個山窮水盡的家庭,領(lǐng)養(yǎng)的女兒不知哪里抱來幾十萬,你說一個女學生哪里來的幾十萬……”
他問著梁汾,又搖了搖頭繼續(xù)道:“那女孩模樣長得也挺好,清清秀秀的,還是你們西川學院的,可惜了……”
梁汾皺了皺眉,辯解道:“說不定是那女學生掙的呢?或者找朋友借了一些!”
醫(yī)生朋友嘆氣拍了拍梁汾的肩頭,舉起一杯酒:“不說那些,太沉重了,安好的活著,我們就該慶幸了!珍惜吧。”
梁汾順嘴又問了句:“嗯,那女孩叫什么名字?”
醫(yī)生有了幾分醉意,“嗯,姓許,好像叫許一,還是許意來著,具體的,不太清楚,我是醫(yī)生,又不是調(diào)查戶口的……”
梁汾手中的酒杯一頓,‘許意’,是那丫頭嗎?
在告別醫(yī)生朋友后,梁汾給許意打了一通電話,提示還是關(guān)機了。
…………
次日上午,趁著許昌國還在術(shù)后沉睡中。
許意到了醫(yī)院附近的一個咖啡館,哪里正等著一個中年男人。他手里正拿著一份財經(jīng)報道,封面正是中年男人自己。
許意看著封面的名字衛(wèi)亙峰,衛(wèi)氏財團的掌家人,難怪之前她覺得衛(wèi)父的眼熟,一個大家族的掌家人,雜志封面的???,而她甚少關(guān)注這些,所以不認識。
衛(wèi)亙峰單獨找她,恐怕是為了衛(wèi)一和衛(wèi)棟。
許意先開口道:“您好!”
衛(wèi)亙峰淡淡的“嗯”了一聲,并沒有抬頭。
許意也不催促,知道這是在給她下馬威,不卑不亢的在對面坐下,靜靜等著。
過了好一會兒,衛(wèi)亙峰終于放下了雜志,掃了許意一眼。眼神鋒銳,還有濃濃上位者的氣勢:“我想,你應(yīng)該知道我今天找你來是什么事?!?p> 許意從容淡定,面帶微笑的回答道:“我想是為了兩位小衛(wèi)先生?!?p> 衛(wèi)亙峰:“知道就好,你和我的任何一個兒子都不合適,首先在門當戶對這事上,你們不合適,其次,學歷,衛(wèi)一畢業(yè)于哈佛,文學和法律雙學位。衛(wèi)棟畢業(yè)于麻省,經(jīng)濟和建筑。
許小姐也是個讀書人,也應(yīng)該知道格局這事,他們生來就什么不缺,得到也比常人多,起點比尋常人高,他們對你不過是一時的興趣,我愛自己兒子們,我希望你能離他們遠些……”
許意笑容平靜,好似在聽一個父親炫耀自己出色的兒子,而與她有什么關(guān)系呢?
她雙手交叉,放在膝蓋間:“衛(wèi)先生,那你了解過你們的兒子嗎?比如,看看你大兒子的文章,了解你小兒子的興趣愛好,聽聽他們的心里話?”
衛(wèi)亙峰雙手抱于胸前,臉色黑沉,不語。
許意又道:“還有,衛(wèi)先生您都說了,他們不過是對我一時有興趣,那衛(wèi)先生又怕什么?我想衛(wèi)先生今天一定還帶來一筆錢,是我離開的費用吧!”
基于衛(wèi)亙峰語言還算禮貌,又想起父子三人的一室的火氣,她有意說這幾句。
衛(wèi)亙峰聽到許意提到錢時,輕蔑沉于眼底,示意了一旁的秘書。
秘書趕緊掏出一張卡放在在桌面,道:“密碼是卡號的后六位,里面有一百萬。”
許意笑了,拿起桌上的卡,正反的看了兩圈:“我知道,衛(wèi)先生一定還調(diào)查了我,我現(xiàn)在養(yǎng)父剛做了手術(shù),弟弟又該交醫(yī)藥費了吧!”
衛(wèi)亙峰一頓,眼里有了一絲生氣了,有些不屑的看著這個‘貪得無厭’的女孩。
秘書又放了一張卡:“這里面也是一百萬!”
許意兩張一疊,放在桌面,又推回了衛(wèi)亙峰的面前:“衛(wèi)先生,你還沒有告訴我,你看過衛(wèi)一衛(wèi)先生的作品嗎?還有,知道衛(wèi)棟衛(wèi)先生的興趣愛好嗎?”
衛(wèi)亙峰:“沒有!”
許意笑笑道:“我就知道,那就等衛(wèi)先生看過,了解過,再給我卡吧!我父親還需要我照顧,我先走了……”
許意起身離開餐廳。
衛(wèi)亙峰不解的看了看秘書,道:“你說她什么意思?是嫌棄少嗎?”
秘書搖了搖頭:“不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