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樂節(jié)。
天還沒黑,以城南廣場為中心,那周圍一帶的酒吧,清吧等都好似迎來一場盛宴,熙熙攘攘的人群,各色時尚裝扮的男女,夸張燦爛的笑容,以及一種燥熱的情緒。
廣場中心立著一個城南的石雕,下面已經(jīng)搭起了一個表演主臺,鮮花,燈光……只等夜幕的降臨。
然后,諾大的廣場里,四處還散落著幾個小表演臺,上面已經(jīng)有了蹦蹦跳跳的人,臺下也站著些許觀眾,應該是提前活絡氣氛的。
許意四人就正在其中一處臺下,臺上是一個長相甜美的小女孩,十二三歲,一頭絲帶小辮,小女孩坐在高凳上,正在捧著話筒放聲高歌,嗓音很干凈很清澈,調(diào)門兒也高,歌完,人們紛紛鼓起了掌聲。
許意也笑了,在人群里笑的安靜,白皙的手掌輕輕鼓著。
同時,兩個男人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看著她的歡顏。
陸莎莎在一旁看的清晰,饒是又準備,還是有些妒忌,還有隱隱刺痛,她直接在衛(wèi)棟的手臂重重拍了一下:“誒,你陪我去買奶茶!”
衛(wèi)棟抬起俊臉,標志性的動了動眉毛:“憑什么陪你去?你沒腿?”
陸莎莎怒了,又是一拳砸在衛(wèi)棟的腰間,砸下,又變?nèi)瓰閿Q,重重的的擰在衛(wèi)棟的腰間,后者吃痛,目光終于從許意哪里收走落在她陸莎莎的身上。
陸莎莎強橫道:“叫你去你就去,話怎么那么多?”
許意笑了,看著兩人的互動笑了,這兩人其實有種莫名的相搭。
下意識去尋找那道高高大大的身影,他就在不遠處的人群外,輪廓分明的五官,俊白而薄涼,倨傲,冷漠,目空一切,正空洞的看著臺上,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他是她的債主,那個誰也不愛,只沉浸在自己故事里的男人,誰又能走入他心底深處?
衛(wèi)一似有所感,看著人群里的許意,靜默不語。
許意走了過去,笑了笑說:“狐貍老師,還好么?”
衛(wèi)一抬了抬眸,想了想說:“挺好,只是人多,像蒼蠅……”
許意哈哈一笑,誰讓這位有副不錯的皮囊,又表情冷冷,更是惹那些女孩的注目,上來攀談。
許意忽兒一笑:“只怪老師你太美!”
衛(wèi)一……
這時。
不遠處傳來一聲清清亮亮的聲音:“小意,嘿,小意……”
許意在人群里找了好一會兒,終于看見一個身穿潮流的人正向她而來,來人身穿著寬大厚實黑色衛(wèi)衣,一條哈倫褲,頭頂戴著花色帽子,看不清神色,只能看見他上揚的嘴角,是紀鶴。
“發(fā)你消息,你也沒回,我還以為你沒來呢?”紀鶴快言快語道。
隨著他的走近,許意也終于看清了紀鶴的臉,好像比往常還白些,眉眼的輪廓都加深了些,應該是有畫舞臺妝了,也許是紀鶴本來的面目就很深刻,所以顯得很自然。
聞此,她拿出手機看了一下,上面的確有紀鶴的消息,連帶好幾條,許意略帶歉意:“不好意思,剛才在人群,可能被他們的聲音遮住了,沒聽到?!?p> 紀鶴爽朗一笑,搖頭:“沒事,你來我就很高興,你的朋友們呢?”
紀鶴眉眼一頓,眼角一抽,是他,‘老妖怪’,此刻正站在許意的左手邊,兩人相隔的半米內(nèi),甚至都沒有,如同一只張著獠牙獸蹲著他家的白兔妹妹,實在礙眼的很……
衛(wèi)一掃了紀鶴,目光清淡,說道:“這兒?!?p> 許意一愣,好似有熱氣貼著她的頭頂飄過,他何時站在她的身側了,還替她答話。許意訕笑,說:“這位是我的,我的老師,還有兩個朋友去買水去了?!碑吘股磉叺闹敖o自己補過課,說個老師的身份,好像也過的去。
紀鶴的神情里明顯一松,又笑著道:“我認識,衛(wèi)家大少爺,有名的作家,只是不知道何時又是老師?”
許意鹿眸一圓,看了看兩人,忽略紀鶴那微酸的語調(diào),又摞動了下腳步,變成背對著衛(wèi)一,面朝著紀鶴,說:“原來你們認識啊,那我就不介紹了。對了,你們的表演在那呢?我們過去看?!?p> 衛(wèi)一沒出聲了,一手揣在褲兜,一手落在許意的頭頂?shù)哪谴岭s毛上,揉了兩下,依然拱著,繼續(xù)揉。
反復幾次,那手還沒拿走,許意也終于抬起手將他的手撥開,還有人在呢,又在大廳廣眾下……
紀鶴有點酸,這可是他家的妹子。好在姑姑,姑父快回來了,醫(yī)學驗證了就能接回他們紀家了,那時,他就能名正言順的阻攔了,想到這里,又淡定了:“還沒輪到我們,估計的還有一會兒,就在那個大舞臺,是第三,還是第四個,我忘了,隊長去談的。小意,我們這邊走走,我有些話想問問你。”
紀鶴說完,又看了看一眼衛(wèi)一,對方那明顯的占有欲,一覽無余,但是他就是故意的,也是真的有話要說。
許意有些疑惑,下意識反問:“什么話?”
這時,已經(jīng)有人看過來,又打量衛(wèi)一的,也有打量紀鶴的,紀鶴將帽沿一壓,扯著許意去了人少的地方。
許意回頭望了一眼衛(wèi)一,人依然靜靜地站在原地,目光正看著她。
走到人群偏少的地方,紀鶴先開口道:“小意,你有沒有想過,你可能真是我的親妹子?!?p> 許意笑笑:“這個我知道,你上次不還說,我像你家妹妹嗎?你也說過你是獨生子嗎?怎的,難道?”‘難道我是你爹,或者你媽另外生的女兒?’這句,許意沒說出口。
紀鶴撫了撫額頭,有些哭笑不得,雖然他覺得許意就是他的妹妹,可……:“哎……你是在和‘老妖……’,和他談戀愛?”
許意愣了半秒,恍然明白他說的‘老妖怪’是誰,忍不住笑了:“老師么?沒,準確來說,他現(xiàn)在應該算我的債主?!?p> 紀鶴倒是沒想到是這樣,又想著他所調(diào)查的資料,之前收養(yǎng)許意的許昌國他們的條件并不好,欠的債應該也是因為那一家子所欠的了……
兩人又聊了些其他的,直到紀鶴去準備上臺。
許意也回到了四人幫里去了,衛(wèi)一坐在四人中間,比起可能和陌生人撞上,他覺得與許意他們的接觸讓他會好受那么一絲,也正是如此,在他們?nèi)藳]有發(fā)覺的情況下,他已經(jīng)選擇好了C位。
人越來越多,主臺已經(jīng)開始演出了。
開場的是一首比較清新,又活潑的個人單曲,唱的不算好,也不算壞,中規(guī)中矩。
接下來的幾首依然是有獨唱,也有組合,蹦蹦跳跳,歌舞升平,人聲歡呼,熱鬧過后又好像什么都沒留下。
直到有一曲,人們反應格外熱烈些,許意聽過,前段時間網(wǎng)絡上走紅的一首,發(fā)出的地方就是這個城市,唱歌的人唱的很動情,許意猜想是原唱。
陸莎莎隔著衛(wèi)一扯了扯許意,大聲喊道:“意意,你朋友什么時候上臺啊,我快看不下去了……”
又因為人群太吵,許意聲音也比尋常大聲些:“應該快了。他說的第三,還是第四個,這也過去兩三個了……”
至此,許意也發(fā)現(xiàn)了衛(wèi)一C位,覺得有些古怪,又淡定的轉(zhuǎn)過了頭。
突然,人群一陣喧鬧。
后方傳來聲聲嘶叫:“鶴鶴,鶴鶴……”
“AGE,AGE,AGE……”
聽到‘鶴鶴’之時,許意還以為是‘呵呵’,隨后看見的就是紀鶴他們,一共五人,吉他,鍵盤手,貝斯,鼓手,而紀鶴不止身上掛著一把吉他,身旁還立著話筒,是主唱。
陸莎莎眼前一亮,又伸頭過來,張著口型說:“終于來了一個又激情點的……”
許意笑笑。
卻見衛(wèi)一正沉著眉,似乎是有些不耐了,又苦苦忍耐著,許意笑的更歡了。
在她轉(zhuǎn)頭之后,衛(wèi)一深黑的眸底的煩躁卻松了幾分,好似忍耐了這么久,這一笑讓他莫名的值得了。
臺上,一陣器樂的歡鳴引出,和之前的那些歌曲完全不同,輕輕重重,似呼吸,似脈搏,沉著有力,落在聽眾的心里。
紀鶴帥氣的臉上帶著酷酷的笑容,一手放在吉他間,一手碰了碰話筒,聲起……
一曲熱情的搖滾,像是徹底打開了聽眾的心,還有那些屬于他們的粉絲都在熱情的歡呼著。許意也聽紀鶴說過,他們組隊并不久,接下來會去參加一個國內(nèi)的比賽,她雖不懂音樂,不過感覺他們唱的挺好的,或許能走到一定的高度。
又聽他們唱了一手,除了那幾個本來的粉絲,一些陌生人也大喊著他們的名字,并且用力的鼓著掌。
后面還有很多表演,包括那些小明星的演唱,許意卻沒了看下去的心思。
這時,衛(wèi)一站了起來,看著許意道:“走!”
許意:“哦?!?p> 她走在前面,直愣愣的開著道,他就安然的跟在后面。
衛(wèi)棟見此也起身要走,陸莎莎卻一把將她扯回去坐好,聲音諷刺道:“人家兩個人處著,你去插什么腳,給我坐著。”
就這樣。
許意和衛(wèi)一出了現(xiàn)場。
就著星光,他們先發(fā)動車子離開了,在車子的轟鳴里,衛(wèi)一看了許意一眼,清清淺淺的說了聲:“我喜歡你。”
卻又被車子的轟鳴蓋下。
許意也若有所感的轉(zhuǎn)頭看向衛(wèi)一,見他正雙手放在方向盤,認真的看著前方。
到家時,衛(wèi)一先進門,趁著許意換鞋時,他又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隨后就直接回房。
許意卻愣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