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一線之時,比的就是雙方的膽量。
誰敢豁出去,誰就是贏家。
其實顧陌淵也不敢,不是他怕死,而是他知道對面車里坐著他的命。
好在顧翊年輕,沒等他做出讓步,就已繳械投降。
趙易和保鏢的車立刻將車圍了個水泄不通。
甕中之鱉,饒是顧哲熙再邪肆不羈,也不至于愚蠢到在這個時候,還做困獸之斗。
“哥,對不起……我……”其實也算不上對不起,怕死而已,哪個人敢說自己不怕死?
“不打緊,他還不至于殺了我?!鳖櫿芪鯖鰶鲆恍Γ乱庾R地看向右側(cè)。
與此同時,車子的安全系統(tǒng)被人攻破,車門被人拉開。
“夫人。”趙易恭敬地請出池美妤,也沒忽略同在后座的顧哲熙,“熙少爺。”
以及駕駛位上渾身遮得嚴嚴實實的顧翊,“翊少爺?!?p> 在顧家,除了家主有資格被尊稱顧總外,其他顧氏子孫都只能是少爺。
顧翊和顧哲熙都是如此。
顧翊是從顧家老宅的禁閉室逃出來的,這會兒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倒是顧哲熙淡定,跟沒聽見一樣,只一動不動地坐在后座,斂著眸,嘴角勾著一抹弧度。
到底是顧家人,饒是被人團團圍住,也不會驚慌失措地從車上滾下來。
池美妤心里感慨,這一分神,下車的速度就有些慢,旋即,被不知何時走到車邊的顧陌淵拉住手腕,只覺得略微一傾,整個人就落入他堅實的懷抱里。
四目相對,那雙逆光的眸,溢滿了擔憂和焦急。
高架緊急封鎖,車鳴聲絡繹不絕。
可兩人目光中的緊張卻在這一刻煙消云散。
所有的忐忑、緊張、惶恐,平息下來。
她望著他,也不知怎的,就伸出手,人在受到驚嚇后,渴求安慰,這是本能。
他抱住她,同樣是本能。
這樣的擁抱,就好像早就演習過無數(shù)次,自然到不能再自然。
“小叔?!避嚴锏娜嗽贌o法視而不見,嘴角的笑意也早就僵硬。
極冷的兩個字,摻雜著冬日里冰冷的寒風,令窩在顧陌淵懷里的池美妤找回一點理智。
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她這個總裁夫人得注意點形象。
可顧陌淵摁著她的腦袋,不讓她離開。
“回來就回來了,但你最好明白,小叔如今可沒五年前那么有耐心?!?p> 比寒風還冷的嗓音,聽得那些個牛高馬大的保鏢都忍不住打顫。
未成年的顧翊時不時就得拽兩下帽子,恨不得把自己完全隱身了才好。
顧哲熙微微瞇起眼睛,看著這個五年不見的小叔,緋色的唇抿得有些泛白,就聽對方淡淡又道。
“今天的事,就當前事一筆勾銷,往后,若你再敢對你嬸嬸不敬,就別怪我不念叔侄的情分。”
高架上的對話,以這一句警告終結(jié)。
回到家,顧陌淵一如既往地體貼,幫她做飯,倒茶,鋪床,熱牛奶……
如果不是知道他是顧氏集團最至高無上的總裁,池美妤都快以為他是某家政叔叔了。
“老公,那個顧哲熙……”躺坐在床頭的池美妤,終于忍不住開口。
顧陌淵接過她喝完的牛奶杯,略微一頓,伸手揉了揉她的頭,溫聲道:“今天試鏡,表現(xiàn)得很好。”
誰要說試鏡了?
池美妤輕輕蹙眉:“我是說我以前是不是見過他?”
這本是隨口一問,她其實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問了這么一句。
可音落的剎那,周遭的空氣就都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