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雁山脈向東幾百里的地方,一片頗為荒涼的山村中,正有一戶人家傳出陣陣女人的哭喊之聲,一個中年男人正有些焦急地在院中來回踱步,還時不時的,就抬頭望向院內(nèi)唯一的一間小屋,哭喊聲正是從此屋中傳出的。
“生了,生了!大胖小子,母子平安!”
男子先是一愣,隨后滿臉狂喜之色,急忙沖進房中,嘴里還不斷念叨著,“我有兒子了,我有兒子了!”
這大喜之下,誰都沒有發(fā)現(xiàn),原先擺在地上的一小盆胎血,竟不知何時,已經(jīng)消失不見了。
百丈高空之上,烏蒙正看著手中這一瓶有些刺鼻的胎血,滿意地點了點頭,這下可以著手修煉那替身之術了。
說來也巧,幾日之前與那葉簫、鹿九二人簽訂契約之后,三人一合計,干脆就來了一場小型的交流會,在互相交換了一些修煉心得后,烏蒙只是隨口問了一句他二人關于自己所需材料之事,沒想到那鹿九還真有一些女子初潮之血,烏蒙自然大喜,當即拿了兩塊靈石,便換到了手。
于是他馬不停蹄,一連搜索了數(shù)個村鎮(zhèn),這才將這胎血,搜集到手。
烏蒙隨處找到一個龐大樹洞,準備立馬修煉那替身術,至于這樹洞的原主人,一只膘肥體壯的黑熊,此時正被一團黑水禁錮住了身體,活活憋死在其中。
“這次回去一定要備套陣法在身上,不然真是有些不安全?!睘趺刹贾煤靡恍┐譁\的禁法,略作保障,隨后便將那胎血取出,烏蒙渾身魔氣翻騰,將那胎血包裹,頓時只見那胎血似是被火烤一般沸騰起來,血中不斷有雜質(zhì)分離,漸漸變得干凈通透起來。
烏蒙見此,召出一道幽黑癸水,與那胎血相融,在他的控制之下,這混雜著胎血的水團似乎在被一雙無形之手不斷揉捏,很快就將水團捏成了一個與烏蒙差不多的人形,只是五官有些模糊。
緊接著,烏蒙拿出一個小瓶,正是那初潮之血,烏蒙將瓶口打開,瓶中血液似乎被什么所吸引,自動便朝著水人奔去,緩緩融入于水人的丹田之中,烏蒙屈指一彈,一條血線便從烏蒙指尖射出,鉆入水人額頭之中,凝成一個種子般的東西。
水人的軀體隨著種子的形成開始扭曲旋轉(zhuǎn),緩慢卻又堅定地向著種子收縮進去,最終消失不見,只剩下那顆黑中帶紅的種子,浮在空中。
烏蒙心中一喜,張口就將這種子吞下,又急忙內(nèi)視起來,觀察起這種子的情況來,見這種子落在他丹田內(nèi)不動后,就放下心來,這替身術,算是練成了。
希望不要有用到它的機會吧,烏蒙這般想著,畢竟這替身術就如那壁虎斷尾般,只有到性命攸關之時才會用的。
烏蒙稍作歇息,片刻后便駕舟飛去,趁著這趟出來,烏蒙要將那蘊鬼術,也一同修煉了事。
根據(jù)癸水魔功中記載,水鬼也是有資質(zhì)之分的,與血祭的人、數(shù)量,都有關系,資質(zhì)越好,那威力自然就越強,成長的也就越迅速。
曾經(jīng)有一修煉此功法的結(jié)丹期前輩,由于不滿意先前的那只水鬼,便布起大陣將一座足有數(shù)十萬凡人且還混雜著部分修仙者的城池牢牢困住,活活血祭了三天三夜,最終煉出的水鬼那是兇猛異常,一生出來便有靈智,不過也是因此,惹起了眾怒,最終被活活圍殺而死。
烏蒙沒那個能力去血祭一座城池,可若是叫他隨便找一處山野小村,他也是不樂意的,這倒不是什么心里負擔,只是覺得血祭一些普通凡人,并且數(shù)量還不多,這樣煉出的水鬼,肯定強不了的。
幾天之后,烏蒙終于是選好了自己的目標,在他身下的山峰上,有大概五六十人的樣子,一個個虎背熊腰的,大部分赤裸上身,露出身上各種猙獰的疤痕,看樣子是一伙山賊,此時的眾人,一邊玩弄著懷中的女人,一邊飲酒吃肉,正大肆狂歡著。
這些人身上的血腥氣十分濃郁,一看平常就是刀頭上舔血的主,這讓烏蒙一眼就相中他們了,并且更讓他驚喜的是,這伙人的三個頭領,竟然都是練氣期的修仙者,最低的練氣二層,最高的已有練氣七層了,光是他們?nèi)齻€,就頂?shù)昧艘淮宸踩肆恕?p> “弟兄們,這次屠村,咱們收獲真他媽不少,尤其是還有這么多娘們,咱們先休息幾日,好好爽爽,下次...怎么他媽下雨了?”為首三人中,那名修為最低的修士站起身來大聲喊道。
“這雨怎么是黑色的,怪了嘿?!?p> “嘶,這雨真他媽冷,去把老子衣服拿來!”
那練氣七層的匪首抬頭望去,只見天空方圓數(shù)十丈,已經(jīng)布滿了烏云,黑色的雨水正嘩啦啦地沖向地面。匪首皺著眉頭,這突如其來的怪異大雨,讓他隱約覺得有些不對勁,一股不安之感油然而生。
“水牢術,疾!”
只聽烏云中傳出一道聲音,這匪首頓時嚇得大驚失色,剛要有所反應,道道水流便從腳下升起,將他牢牢纏住,直纏成一個大水球,這匪首頓時感到自身靈力有些停滯,無法呼吸,四周漆黑一片,冰冷刺骨,一時間驚慌失措,在這水球之中瘋狂撲騰起來。
此時的山峰之上,在眾人方才狂歡之地,已是一個個黑色水球立在地上。
烏蒙深吸一口氣,沖著其中一個水球輕輕一勾,一道血線便從水球中透出,血線落在地上,如一條小蛇般輕輕扭動,游走間,在地上壟出一條血跡。
隨著烏蒙的控制,不斷有小蛇加入其中,慢慢地在這山峰之上刻畫出了一個邪氣凜然的法陣來,烏蒙看著眼前血光閃爍的陣法,揮手便撤去了水牢,四散的黑色癸水魔氣騰騰,隨后融于地上的法陣之中,讓血光蒙上一層黑色。
“血祭之陣。”烏蒙喃喃自語道,這便是蘊鬼術中所記載的血祭陣法。
“什么情況?!”
“這是什么東西!”
“我的血,我的血!”
看著陣中之人驚怒恐懼的樣子,烏蒙的心中并無太大波瀾,他雙手連動,不斷變換,口中似朗誦經(jīng)文般,念出道道法決,同時體內(nèi)靈力狂涌而去,頓時,下方的血祭之陣光芒大盛,一層猩紅光幕自陣腳升起,將所有人圈禁在法陣之中!
陣中不斷有黑紅色霧氣彌漫而出,一時間陣中之人只感覺幻象四起,神志不清,一種說不出的痛苦在身上蔓延。
“啊??!”
“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們!”
“給我吃的,給我吃的!”
嘶吼聲、哀怨聲此起彼伏,眾人如發(fā)狂般,開始毆打、撕扯甚至啃咬起身邊的人來,不斷有殘肢斷臂飛舞,一副人間煉獄之境。
烏蒙神色冷漠地看著眾人,心中卻十分不像表面那樣平靜,此刻像是有一個鋒銳三角塞進了他的心里,并且還在不斷轉(zhuǎn)動著,割的他生疼。
想,終究與做是有差別的,他本以為自己應當是沒什么感覺才對,在這世間弱小就活該被人掌控命運,像那山賊屠村與自己所為并無本質(zhì)區(qū)別,這些烏蒙都已看的通透。
可他看著陣中那一個個面容扭曲,衣衫不整的女子,這些都是被擄來的無辜之人,恐怕一輩子都沒做過什么壞事,卻同樣在這陣中遭受折磨,而自己本是有機會放過她們的...就因為她們比自己弱,就該遭這份難嗎?死于血祭,甚至連轉(zhuǎn)世重生的機會都沒有了。
我是真正的魔修嗎...
其實在烏蒙的心里,他一直都不認為自己是什么窮兇極惡的魔頭,自己只是位修著魔道功法的普通修仙者而已,他并不是自愿入魔道。可是現(xiàn)在他似乎正在不停的向魔靠攏。
兒時為了活命殺人,成為外門弟子后,為了完成任務,引爆黑煞雷殺了不知多少無辜修士,隨后又是強逼洛霞,又是出賣同門,現(xiàn)如今,只是為了修煉法術..
這一幕幕在烏蒙腦中不斷重復,讓烏蒙不禁有些懷疑自己了。
一入魔門深似海,耳濡目染下,哪里還會有什么善人?
一天一夜,過去了,陣中之人,身上的血肉似乎被什么東西吸食掉了,都已是一副皮包骨的恐怖模樣,地上也已慢慢覆起一層猩紅色液體,而在陣法中心,已不知何時多了一個黑紅色水繭,像心臟般不斷跳動著。
而陣中傳來的喊叫聲也慢慢消退,他們解脫的同時,讓烏蒙感覺,自己心中的三角似乎已經(jīng)被磨圓了。
貪玩的可達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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