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我們還是說一說,你這三百年去哪兒了吧?!庇饶酵仓虚g稍微坐了一點,讓云遙能夠在他身上臥得舒服一些。
云遙有點為難地看了他一眼,略微有些無奈?!澳憔筒荒馨盐曳糯采蠁幔课乙呀?jīng)沒感覺那么疼了?!?p> 尤慕手上的勁稍微松了些,但是仍然沒有放開她。他深吸一口氣,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好一些:“別轉(zhuǎn)移話題,你到底到哪里去了?!”
云遙的手有一個一瞬間的躲避,但是并沒有被注意到。對于自己從小到大、知無不言的好友,云遙第一次有了不想說的事情。她很清楚尤慕的脾氣,看著是一個翩翩君子,實則是一個斤斤計較的小人。他看到自己身體上表現(xiàn)出這樣的異樣,沒有詢問原因,那應(yīng)該是在自己昏迷之后,已經(jīng)有仙醫(yī)來看過,所以他完全清楚自己的身體情況。
這讓她說什么?把這三百年發(fā)生的事情一說,那前因后果他不是全都知道了嗎?
況且這次,云遙完全沒有辦法憑借演技騙過尤慕。她現(xiàn)在能夠完全感受到,自己的神魂之力已經(jīng)接近于完整,看來當時還是。一個七情六欲都完整的她,做事最大的弊端就是無法做到忽視情感部分。
云遙一直保持著沉默,尤慕也不著急,反正這次人在自己手上。
云遙最后還是決定,據(jù)實相告?!皨蓩桑阒烙幸粋€叫做梨花落的門派嗎?”
尤慕略微思索,搖了搖頭說:“沒聽說過,最近建的小門派?”
“不,已經(jīng)創(chuàng)建了一千多年了,但是在三百年前興盛過一段時間?!?p> “怎么突然提到這樣的一個小門派?”
“因為你說想知道三百年之間到底都發(fā)生了什么,所以就無法避免提到很多你不了解的小蝦米?!?p> “梨花落,了解了,然后呢?”
“你還記得我消失之前來找你說過什么嗎?”三百年前的事畢竟還有有段時間了,整件事又比較復(fù)雜,云遙想要講清楚,需要一點一點從頭梳理。
“嗯……江贄要參加論道大會,你也會跟著去。難道是論道大會上發(fā)生了什么意外?”
“嗯,但是當時那么多仙門名家在場,怎么可能會發(fā)生意外。如果論道大會上發(fā)生了意外,打的不只是一個門派的臉,而是仙門百家的臉。就憑這一點,論道大會上也不會有意外發(fā)生。”
“不要打啞謎,直說。”
云遙略微抬頭瞅了他一眼,“我直說了,你沒懂。歷來論道大會都只請修仙人士,可是三百年前這一屆卻請了四海八荒的各道大能,上到洛華真仙,下到黃陂樹人,可以說是無微不至。
我名聲如何,這群人比你清楚。自從論道大會伊始出于禮節(jié)邀請過我一次,被拒絕之后,萬年之內(nèi)就再沒有派人遞過請?zhí)?p> 那次不知道什么原因,派送請?zhí)娜艘恢倍资卦诔情T外,亓昀去打發(fā)也沒能打發(fā)走。反正我到時都是要去的,干脆就接了帖子,走一回正門。”
“不要臉?!?p> “你說我?”
“嗯?!?p> “確實,不過你又不介意?!?p> 尤慕稍微調(diào)整了一下坐姿,看了一眼門外,接回話題:“然后呢?”
云遙輕吸一口氣,繼續(xù)說道:“我原本在暗中跟著江贄行動,卻無意之間發(fā)現(xiàn)了一些有關(guān)這場大會的怪異之處。雖然大會在表面上看起來一切正常,很多細節(jié)上的小事卻違背常理。其他方面或許可以說是求新,可是把所有門派的駐地人員都打散安排食宿,這點我怎么想都不對勁,所以就專門留意了一下,接著發(fā)現(xiàn)了不得了的事情,然后我就被追殺了,然后我就閉關(guān)了,然后三百年就過去了。”
“……我要聽的是這些無關(guān)緊要的嗎?趕緊交代清楚。”
“自己查?!?p> “你都不愿意說的事,天地之間能有幾個活人知道?!?p> “……大會開始的第一日夜里,我在東明山頂峰,目睹了小玄門被滅門的全過程,當時我旁邊還有符明水仙。
我們都不是多事之人,看完戲就散了。第二日我原想找符明水仙商量一下話本子,誰知她不在,干脆就去湊個熱鬧,畢竟滅門慘案,應(yīng)當有個公斷吧。
誰知,我到前堂去,居然一個人都沒有看到,這件事就這樣不了了之了,隔日,小玄門便由梨花落的長老,手執(zhí)掌門令接手了,這聽著是不是挺荒謬?”
“嗯?!庇饶絺?cè)眼看到了已經(jīng)進門的仙醫(yī),半起身準備讓位置。
“你就這樣坐著吧,你一走開,就帶走了你身上的迷幻之氣,她更疼?!毕舍t(yī)靠近了床榻邊,也沿邊坐下。
云遙原本只看見一根淡藍色的水帶在眼前不斷晃動,還在想是哪家的仙醫(yī)被尤慕綁了回來?,F(xiàn)在人坐在她面前,她瞬間就明白了,不禁笑出了聲。
“還以為他把誰家仙醫(yī)強行綁了過來,等著別人來算賬呢?,F(xiàn)在一看,原來是自家的,那沒什么事了?!?p> “我符明什么時候變成你們家的了,你是嫌棄自己死的慢了?”
云遙勉強坐起來一點點,方便符明施術(shù)。
符明將自己溫潤的靈力輸入云遙體內(nèi),查看她的傷勢,好像比前兩天好了些?
“看來這幾天大魔王把你照顧得很好啊,我還擔心他欺負你呢。”
“以前他打不過我,現(xiàn)在他也打不過我,他沒機會的?!?p> 符明收了術(shù)法,盤腿坐上了床榻。“你剛恢復(fù)正常的五感,以前留下的就上尚未痊愈,痛是正常的,你就先這樣臥著吧?!?p> 云遙微微頷首,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笑盈盈地對符明說:“我們剛在說,你把我從梨花落帶云城之前那些瑣碎的小事?!?p> “哦?都說些什么?我可是當事人?!?p> “在說整件事的緣由。難得有一件我能記得那么清楚的事?!?p> 符明稍微有點擔憂地注視著云遙:“你就不怕你說漏了什么?你家大魔王的脾氣可不好?!?p> “那么點事情我還是不會記錯的,只是他們那些修仙門派之間的骯臟事,和他又沒有關(guān)系,他從來不多管閑事。”
“……唉,那終究是你自己的事。但是你現(xiàn)在里里外外我都按大魔王的吩咐幫你修補好了,你要好生珍惜著,別讓我白費功夫。”
“嗯,我那么閑散的一個人,你還怕我哪天找人打架嗎?不用那么擔心?!?p> 尤慕聽著兩個人的對話,就好像在打啞謎一樣,這兩個人明顯就有什么事瞞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