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帝隕和重生
葉障在還是人的時候，也讀過幾本修真小說，聽得懂什么叫奪舍。但是，誰奪舍誰？我奪舍你？！
葉障嘴角不自主的抽了兩下，內(nèi)心瘋狂吐槽：“有沒有搞錯？聽你名號就不好惹，前輩不會是一個人待這里待傻了吧，話都不會說了?！?p> 想到這，葉障突然一個機(jī)靈：“如果是說錯話了，那么正常的應(yīng)該是…？”
葉障轉(zhuǎn)身就跑，心想：“太特么搞了，我投個胎就這么難嗎？”
那自稱洪荒天帝的男人，也被葉障這操作搞得有點(diǎn)懵。連忙抬手虛抓，一把將葉障從已經(jīng)跑的小遠(yuǎn)的地方抓了回來。
“前輩，我走錯路了！我過來是給鴻鈞道祖奪舍的，那邊那老人家還在等我呢?！比~障滿臉真誠的對洪荒天帝講。
“鴻鈞道祖？你不知道他早就已身合道？超脫凡軀了嗎？！”洪荒天帝有些無語的看向他。
葉障見洪荒天帝看著他，以為在等他下文，就急忙接著扯：“剛才我路過的時候，看到另一個人，我跟他聊了一會。他說他是過來給一個人奪舍的。我說巧了，我也是?！?p> 說到這，葉障心虛的看了一眼洪荒天帝?！啊蔽以谡f什么，胡言亂語也得有個限度?。 比~障內(nèi)心崩潰的想著。
洪荒天帝聽得一臉嚴(yán)肅，說：“繼續(xù)?！?p> 葉障被突了個慌，這前輩看來是真待傻了，這都能信？！
忙咳嗽了兩聲，接著編：“我問那人是給誰奪舍？那人說是洪荒天帝，但又說他不想被奪舍，所以在這磨蹭會。”
洪荒天帝十分配合的點(diǎn)評：“可以理解。”
葉障急忙續(xù)上：“所以我就痛罵他，說他簡直不可理喻！
能給上古大能奪舍是一件多么榮幸的事情！于是我頭也不回的就走了?！?p> 洪荒天帝豎起了大拇指，贊嘆葉障：“你的思想境界高?！?p> 葉障趕緊拋出關(guān)鍵一謊，試圖蒙混過關(guān)：“前輩，要不我去把他找來？”
“好！”洪荒天帝點(diǎn)頭，葉障大喜。
“我和你一起去！”洪荒天帝來了個急剎車。
……
“別瞎想些有的沒的，是你來奪舍我！扯謊都不會扯，你見過人奪舍魂的嗎？”洪荒天帝一本正經(jīng)的嫌棄。
葉障憨憨一笑，內(nèi)心又響起了熟悉的三字經(jīng)。
洪荒天帝淡然，也不理會葉障的作態(tài)，自顧的說：“下面我要說的話，你細(xì)聽，不要問！記住就好了?！?p> 葉障點(diǎn)頭。
“我重生三世，活了四世。靈魂燈枯油盡。這一世，我順應(yīng)天地，道消身死…不再想管這天地事。”洪荒天帝說的落寞。
落寞很深，又或因天帝法隨言出。一字一字的感染了葉障，不由自主的全神貫注。
“洪荒時代，我將你作為棋子布下，奪了玄龜神通于你，但又釘死了壽數(shù)。因此你每世都活不過三十?！焙榛奶斓塾行┣敢獾目粗~障。
見葉障面無反應(yīng)，微微嘆了口氣：“禍兮福所倚，壽數(shù)限制雖苦于輪回，陰差陽錯之下，卻正巧避開了洪荒大劫，意外保住了靈萌和玄龜神通?！?p> “更為蹊蹺的是，玄龜神通竟能截流你每一世的靈海。直至今日，才有了奪舍我的一番機(jī)緣。”天帝輕描淡寫的把自己的算計歸于意外，也不知為何。
葉障也沒多說，只是聽著。
天帝繼續(xù)自圓其說：“天道至公，玄龜神通未能保你福壽綿延，就給你每一世都賜了一道運(yùn)氣。也算是積小流而成大江，如今你已經(jīng)身懷潑天氣運(yùn)！”
葉障聽到這里，大概的也就明白了，繼續(xù)點(diǎn)頭。
洪荒天帝見葉障能夠理解，就繼續(xù)：“所以，你具備了奪舍我的深厚靈海，也有足夠氣運(yùn)抵消我身死帶來的劫氣！”
葉障想了想其中關(guān)節(jié)，天帝是在為自己找繼承人，只是自己這一步棋未免埋得太深。
天帝見葉障一臉了然，便繼續(xù)：“我是天道鐘愛之人，更是大道厭棄之人。隕我者，天道會給予無窮劫氣；但大道也會賜下無盡功德。
劫氣先于功德，故你承受住劫氣后，生機(jī)不滅?！?p> 葉障心中凌然，雖然已經(jīng)明白天帝用意，這是再向他說明奪舍于他的好處。
但被天道鐘愛和大道厭棄實(shí)在古怪。
洪荒天帝見葉障能知一反三，就不再多解釋什么了。
話語放緩，就說起了其他事：“
我這四世，后三世天地生靈看盡我逆施之舉，百般厭惡不解于我。剩下的第一世雖是為自己而活，卻背上了不可言，不可說之事！
為天地奔波了三世，但我無怨，亦無悔。”
葉障垂下眼簾，這樣的人，不是他能評價的。
他默默的吸收天帝的話：活了四世，話里話外好像還透露出什么？天帝身世之謎得小心對待…
洪荒天帝看著葉障，緩緩說道：“這些話你記得，這會是你最珍貴的東西。”葉障點(diǎn)頭示意記下。
洪荒天帝天帝又重新牽了個話頭，問：“你重生后，一是在龍漢劫，二是在大唐盛世…
前者無盡算計，你當(dāng)繼承我之遺志，為這天地留下生機(jī)；后者雖有波瀾，但終歸一世美好。你選哪個？”
葉障想了想：“大唐盛世，龍漢劫我做不到?！?p> 無論葉障如何佩服天帝，可現(xiàn)在他就是個普通人，一個記憶里幾乎只經(jīng)過現(xiàn)代教育的普通人。
雖然道德下限挺高的，但道德上限真的不高。拯救天地這事，他應(yīng)該是做不了的。
洪荒天帝眼里藏不住的落寞：“也罷，就如你所愿，以后可要多讀點(diǎn)書。哎…”
葉障這里有些聽不懂，但受教好了，多讀書總歸沒錯。
“現(xiàn)在，你與我演最后一場戲吧，該帝隕了。”洪荒天帝不由分說的將葉障拖進(jìn)自己的靈臺。
戲？這是要給這天地再留一個后手嗎？葉障推測了一下，人被拉進(jìn)了一塊灰敗之地。
天帝用手示意讓葉障坐在高處，葉障從善如流。
他有些留戀的看了看周圍，又細(xì)細(xì)打量了葉障的臉：“為求行事，我這一生都沒有自己的臉，自己的姓名…
所以借了你的臉一用，要不你再給我取個名吧，也讓我有名有臉的離開?！?p> 葉障聽的心酸，張了張嘴，卻說不出一個字，是真說不出。
“連你也不能為我號名字？！可笑這天地，竟如此小氣？”洪荒天帝大笑，灑脫的嘲諷了下。
葉障有些不理解，這天地何至于此？
“走吧！一切都不值得留戀！”
話音剛落，葉障被一陣力量推到一個玄奧之地，這里可以看到洪荒些許。
……
大道之下，一個聲音響起：
“是誰？竟敢奪舍于我！”
天道轟鳴，鴻鈞從入定中醒來：“是洪荒天帝？！這怎么可能？誰敢？！誰能？！”
一聲破裂音，又在每個生靈耳邊響起。
“天道崩裂？！真隕了？！”不周山處，一塑石像里裂出一人身蛇尾女子，有些失聲，語帶悲寂。
地府處，一尊一首三面的佛陀聽到這怒吼聲后，生生捏碎了手里的佛珠。身旁，有一四蹄長牙獸俯身地面，嘴有悲鳴發(fā)出，眼有晶淚滴下。
又一聲痛苦的嘶吼在所有角落響起，這天地間驟然布滿劫氣。所有生靈都佝僂著身子，內(nèi)心突感悲涼。
眾生同泣，似為恩德者吊念。
天地間飄散著紅雨，仿佛為一人哭泣。這時，聲音再次響徹洪荒，里面帶著決絕：“既如此，那就斷了過去、現(xiàn)在、未來！”
一些知道內(nèi)情的洪荒圣人聽得臉色蒼白，洪荒天帝好大的手筆！
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感覺四周開始粘稠了起來。這天地竟然成了囚牢，鎖死了過去通向現(xiàn)在，現(xiàn)在通向未來的路！
這是何等大手段，所有生靈的靈智都像是被蒙上了一層紗霧。
一人身蛇尾男子見此，急忙丟出龜甲，龜甲裂！占卜之道斷了！
一騎青牛老者的太極圖上下翻飛，中間似有裂痕出現(xiàn)，老者連忙收起，眼神冷峻的看著遠(yuǎn)方。
許久，紅雨和劫氣在慢慢散去。幾個身影出現(xiàn)在一片虛無處，拱手向遠(yuǎn)處執(zhí)禮。
“他隕了?！兵欌x的聲音也有些低沉。
一句話，讓有的生靈壓抑著狂喜，有的生靈失聲痛哭。
……
玄奧之地，在目睹了幾個畫面之后，葉障的靈魂直接被擊碎，陷入昏迷，隨后一道靈萌飛入……
不知多久，葉障從昏迷中清醒了過來，一道人臉模糊的虛影靜靜地漂浮在他面前。
大概是洪荒天帝吧，他說他沒有面目。葉障心里百般滋味。
“好好活下去，送你個小禮物。這是你們那個時代最喜歡的東西?！碧撚暗穆曇粲行╋h渺。
“天帝成就系統(tǒng)為你服務(wù)！”一個聲音在耳邊響起。
葉障沒有理會，淡淡的看著虛影。
那虛影見葉障為其難過，搖了搖頭：“不必如此，如有心，就幫這世界一把。”
葉障點(diǎn)頭，心里全是眾生同泣的畫面，這一諾他會盡力。
有些事總是如此，沒看到前不在乎，看到了，就避不開。
“還有，記得這幅畫上的女人！”虛影對葉障說。
葉障屏息細(xì)看，似要將人刻進(jìn)心頭。
虛影見其神態(tài)，點(diǎn)了點(diǎn)頭。
“你記得這個女人，我第三世的重生是她造成的。如果遇見她，或有大劫，盡量避開?！碧撚罢f完這番話，幾乎已經(jīng)淡的幾乎看不見了。
“還有，你剛見我時那樣挺好的?！碧撚坝行┱{(diào)侃葉障。葉障臉紅，對這樣的人，他真不該如此。
虛影見其自責(zé)，笑了笑：“你要活得開心點(diǎn)，我活得太累，身邊的人也累…”
說到這，虛影似乎想到了什么，停了一下，把話牽了回來：“總之開心點(diǎn)，都會好的。真要敗了，也無所謂，這天地從我這得到夠多了，我們不欠它什么…”
葉障聽出了虛影的關(guān)切之意，他憨憨的對著虛影笑著。
“你別犯軸，或許我不該和你說這些的?！碧撚耙娙~障上了心，有些后悔。
“你…你好自為之…，離開這吧。”虛影準(zhǔn)備送走葉障。
葉障連忙做深揖，一連三個，個個伏的很低。
虛影略微失神的受了這三個禮，直到葉障直起身子看著他。
虛影點(diǎn)了下頭：“去吧…”
那抹亮光驟然亮起，吞噬了葉障，一切突然陷入了黑暗。
許久這亮光才微微又亮起，虛影看著已成米粒大小的光點(diǎn)。伸手想去抓，卻發(fā)現(xiàn)手已經(jīng)被黑暗吞沒。
他沒在意，還是繼續(xù)看著，黑暗又從腳開始吞沒，一點(diǎn)點(diǎn)向上，直到身子也沒了。
剩下張模糊的臉，還只是看著微光。微光乍滅，一切終歸于暗。
……
葉障做了一個長長的夢，夢很瑣碎，長得幾乎忘掉了天帝帶給他的沉重。
只是緊緊的記著一個承諾…直到他重生了，成為一個十六歲的少年，腦海里有少年的記憶。
他閉著眼，整理了下思緒。
然后，慢慢睜開了這一世的第一次眼。一個女孩笑著和他揮手，長得很好看，而且有點(diǎn)眼熟。
葉障疑惑，可十六歲少年里的記憶差無此人？
難道？！
他強(qiáng)作平靜得向女孩問：“你是……”
女孩笑得甜美，說：“我叫儀沐，沒錯，就是你想的那個人！”
葉障驚，我才剛重生，就又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