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堪破
林洛雅回頭掃視著藍(lán)衣女子身后的十個小女孩,若是李見心在場的話,他必然會發(fā)現(xiàn)小癩子也在其中,小癩子竟然是女的!是的,小癩子是個女的,竟然也是個天資不錯的女孩子。林洛雅指著小癩子說道:“你出來。”
小癩子抬起頭來,左右環(huán)顧了一下,才發(fā)現(xiàn)眼前這個雍容華貴氣度非凡的女人指的是自己,當(dāng)即往前走了兩步:“樓主好?!?p> 林洛雅說道:“轉(zhuǎn)個圈給我看看?!毙“]子聞言轉(zhuǎn)了一圈。
“你叫什么名字?”林洛雅問道,小癩子聞言說道:“我沒有名字,他們都叫我小癩子?!?p> “那好,那你今后便叫作凰兮。”小癩子聞言雖也感覺自己配不上這個名字,連忙要跪下去謝恩,只是林洛雅只是內(nèi)息微微運(yùn)轉(zhuǎn)伸手微微一抬,小癩子便再也跪不下去了??粗艁y的小癩子,只是淡淡地說道:“記住,在我飛凰樓之中,你們不需要跪著,在外面,你們也不需要跪著。”凰兮聞言只是吶吶地低下頭連忙說了幾聲“多謝樓主賞賜。”,“退下吧?!绷致逖诺坏卣f道,隨即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藍(lán)衣女子,領(lǐng)著凰兮眾人退下了。
小癩子,不,凰兮只是感覺自己最近好像是做夢一般,不僅從黑暗之中被解救了出來,還竟然有了自己的名字,還住進(jìn)了這夢里才會出現(xiàn)的閣樓,一時之間所有幻夢被滿足的她有種恍然若失的感覺…
李見心還在殺人,只不過這次他沒有之前那么幸運(yùn)了,這次他是被人追殺的那一個了。一柄柄劍刺向李見心,眼見是躲不過了,生死關(guān)頭,李見心也顧不得那么多了,當(dāng)即使出一招九死劍法,人死,這是他僅掌握的一招九死劍法,將童子功的內(nèi)息灌輸?shù)骄潘绖Ψǖ倪\(yùn)轉(zhuǎn)經(jīng)脈中,李見心隨即便感覺手臂一冷,一絲死亡之力貫通九死劍漆黑的劍身,上面綠色的血槽散發(fā)著瑩瑩綠光,這是以前所不曾出現(xiàn)的景象。一劍洞穿前方一人的喉嚨,一絲血液順著九死劍的血槽流到了李見心的手上,一股殺意涌上李見心的心頭。
劍尖輕點(diǎn),李見心洞穿三人的心口,九死劍上的血槽已經(jīng)全然填滿了鮮血,九死劍在這一刻活了過來,它還在渴望,渴望李見心帶來更多的死亡。只見這柄劍周身散發(fā)著紅紜紜的光,在月光下顯得詭異非常,雖然上面已經(jīng)布滿了鮮血,但仍然沒有一滴鮮血滴落,所有的鮮血都凝固在這,還不夠,鮮血還不夠多,只是李見心周圍已經(jīng)倒下了六具尸體,再也沒有人敢上前了,他們只是靜靜地將李見心圍起來,驅(qū)逐著李見心。
李見心緩緩地靠近一棵松樹,像幼獸一般看著周遭圍過來的人,警惕著眾人,只要再靠近這松樹一點(diǎn),他就避無可避,將要被洞穿喉嚨,李見心絕不肯束手就擒,他還沒有看夠這個世界風(fēng)光,他絕不能在這里倒下,怎可了此殘生?九死劍劃破夜空,這是怎樣的一劍?這是心存死志但仍要苦苦求生的一劍,這一劍叫作【人死-了殘生】。危急關(guān)頭,這一劍出便融合了人死一式和簡潔一劍,這是獨(dú)屬于李見心的【人死-了殘生】,黑色的劍洞穿一個個喉嚨,白色的劍不再反射著月光,終于一滴鮮血從九死劍劍尖滑落,它已飲飽了鮮血,而周遭卻再無一個活口,李見心竟然做到了殺出重圍。
看著這邪性非常的劍,李見心笑了笑,只是將其歸還到了劍鞘中,托著一身的狼狽慢慢地向驚惶閣走去。
李見心睡了三天三夜,是被饑餓所喊醒的,起床的第一件事他便狂飲了三大碗水,水是不管飽的,所以他很餓,還好不一會吃飯的鐘聲就響了。
李見心拿著餐盤隨便找了個地方坐著,鐵牛端著自己那小山一般的米飯也坐了過來,沒一會易耳也坐了過來,待到所有人都領(lǐng)好了吃食后,李見心正準(zhǔn)備吃飯,易耳突然問道:“你最近干嘛去了?”
李見心沒有回答,抬頭看了易耳一眼,隨即便埋著頭吃飯去了。易耳看著那個擇人而噬的眼神也沒多說什么,只是麻木地嚼著米飯。李見心終于吃完了,也吃飽了,從那種極度的負(fù)面情緒狀態(tài)中掙扎了出來,這三天的夢里他一直感覺自己在殺人,除了殺人就是殺人了,所以才會有些精神不正常的感覺??粗荒樣魫灥囊锥钜娦牟缓靡馑嫉卣f道:“抱歉啊,剛剛我的狀態(tài)不太好?!?p> 易耳畢竟是小孩子,雖然有些心機(jī),但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頓時三五下扒完剩下的飯菜問道:“你這段時間怎么了,剛剛還覺得你怪怪的?!崩钜娦碾S即和鐵牛易耳二人說了下自己這半個月的經(jīng)歷,鐵牛笑呵呵地露出一嘴鋼牙說道:“殺人,好像挺好玩的?!倍锥鷧s是問道:“這就是我們以后要做的事情嘛?”
“是的,所以現(xiàn)在一定要好好學(xué)武啊,不然很容易死的?!崩钜娦妮p描淡寫地說道,突然感覺自己有些怪異,但哪里怪異卻說不上來。
“閣主,你確定沒問題嘛?九死邪劍已經(jīng)開始反噬他了。”老八看著笑紅塵說道。
“沒問題的,老八。我以前也用過九死劍,他一定可以的,可以在這里活下去的?!毙t塵說道。
“可是…”
“沒有可是,那是他自己選的?!毙t塵沉聲說道,只是笑紅塵沒有說出的是他也差點(diǎn)死在了九死劍的邪性之下。
李見心的房間內(nèi),李見心正在慢慢地擦著自己的竹杖劍,擦完了竹杖劍又開始慢慢地擦拭著九死劍,看著這一黑一白的兩柄劍,竹杖劍劍身略微單薄,劍身修長一些,九死劍卻是更為厚重短樸一些。這還是李見心第一次如此認(rèn)真地審視著這兩柄劍。在李見心原有的認(rèn)知中,劍只是一種武器而已,之前小說家的劍有骨有心之類的言論他是不太相信的,一邊保持懷疑的狀態(tài)又一邊幻想著,直到前幾天,李見心感覺到九死劍的不同,或者自己可以從這一點(diǎn)中找到其中的突破點(diǎn),找出九死劍的隱秘。李見心先是拿起九死劍使了一招【死人-了殘生】,他便感覺一股陰冷的氣勁貫通了了劍身,再拿起竹杖劍使了同樣的一招,只是雖然同樣也有陰冷的氣勁貫通了劍身,但比起九死劍來說,似乎少了一點(diǎn)什么?李見心突然想起自己“死亡如風(fēng)”的天賦,這才想到難不成是少了一絲死亡之力?
隨即用兩柄劍分別打了一套基礎(chǔ)劍法,這次兩柄劍并沒有什么區(qū)別,都是一樣的感覺,是死物沒有活過來的感覺。那到底是哪里差了一點(diǎn)?對了,九死劍是配合九死劍法的,所以在使用九死劍法的時候是有增幅,那么竹杖劍是配合什么劍法的?
竹杖劍=手杖劍?如果這個等式成立,那么這個竹杖劍應(yīng)該是適用于一種拔刀術(shù)的劍法一樣,想到這里,李見心將竹杖劍收入鞘中,擺好了姿勢,沉息,拔劍收劍,看著已經(jīng)斷成兩節(jié)的蠟燭,果然貌似要比平常的劍都快一分,隨即又拿起九死劍試了一下拔刀術(shù),果然是要同竹杖劍差那么一點(diǎn)點(diǎn)意思。
想到這里,李見心得出了一個結(jié)論,每把劍都有最適應(yīng)的武學(xué),就像每個人最適應(yīng)的武學(xué)不一樣,只是人的適應(yīng)性廣一些,劍的適應(yīng)性差一些。所以?所以,如果自己能夠突破劍法本身對劍的需求,那么自己一定可以達(dá)到推陳出新的境界了。一想到那些亮晶晶地高級天賦,稀有天賦,李見心便咧開了嘴角。果然,夢里啥都有。
這半個來月李見心都沒有任務(wù),于是李見心每日只是在練著劍,這是目前增加實力最簡單的方法了。拿著九死劍練著簡潔一劍中的最簡潔中的最快和最快中的最簡潔,李見心感覺自己就差最后一步了,哪里的最后一步呢?
一只劍從暗處襲來,直指李見心的眉心,這一劍如同羚羊掛角,無跡可尋,這是何等驚艷的一劍,這一劍如果接不下來,李見心就會死,而李見心沒有死,因為他完成了自己的【最簡潔快劍】,九死劍的劍尖抵住了燒火棍一樣的劍尖,所以李見心活了下來,而他的后背早已經(jīng)全部汗?jié)窳恕?p> 看著眼前的笑紅塵,李見心說著:“謝謝。”只是劍還沒有收回來,笑紅塵看了看李見心的劍,示意道:“你就是這么謝謝我的?”
“我已經(jīng)沒有力氣站著了?!崩钜娦恼f完,暈倒了,原來這幾日的瘋狂練劍早已經(jīng)耗空了他的心神,不過好在他也收獲了自己的【最簡潔快劍】。臨近晚飯的時候,李見心才從床上爬了起來,看著系統(tǒng)界面里自己自創(chuàng)的簡潔一劍和快劍已經(jīng)融合成了【最簡潔快劍】的一招了。李見心這才滿意地笑了笑,還沒等他做完白日夢,李見心的肚子邊和吃飯的鐘聲一起響了起來,管他的白日夢,先去吃飯了。
初春的夜還是很冷的,李見心這幾日除了練劍就是練劍,一瞬間想要放松下,索性想起自己已經(jīng)好久沒有看著夜空了,便一個人來到操場找了個僻靜的位置去看著夜色。
夜色很美,星空如海,閃爍的星光,縹緲的云和風(fēng),微微豐腴的月,這種浩瀚深邃的世界寂靜,包裹著李見心對這個世界的疏遠(yuǎn),溫暖著他那顆孤獨(dú)的心。
自從照善老和尚死了之后,李見心在這個世界便沒有根了,貌似所有的朋友都會離去,貌似所有的都會走向死亡,所以李見心一直和這個世界有著一種疏離之感,這種感覺讓他往著浪子的方向去發(fā)展,而不是往著他向往的游俠那般,所以李見心是表面快樂,內(nèi)心悲傷的,因為他再也找不到自己的心靈寄托,所以他只能將自己寄托在劍上,在武學(xué)上,只是這樣的寄托雖然在短時間武學(xué)進(jìn)步很快,但是這樣的人永遠(yuǎn)沒有朋友。所以李見心渴望朋友,但又害怕朋友,他已經(jīng)害怕自己要失去另一個柳一一了,所以他不敢交朋友。值得慶幸的是李見心還有笑紅塵和老八這樣的朋友,有這樣的朋友無疑是件幸運(yùn)而又危險的事,幸運(yùn)的是李見心擁有著這兩個朋友,危險的則是他們都是做著危險的行當(dāng)。
李見心這一夜想了很多,什么都想了,什么也沒有找到答案,只是望著寧靜的夜空沉沉地睡去。
“義父,喝茶?!绷灰徽辶艘槐K熱茶奉送到曹正修的瑩瑩玉手上,曹正修接過茶盞,用杯蓋輕輕地?fù)軇又?,聞著這幽幽的茶香,說道:“不錯,你的茶藝已經(jīng)越發(fā)地好了,其他的手藝沒有拉下吧?!?p> “回義父的話,沒有?!绷灰惠p輕地說道。
“你這段時間卻也乖巧,義父教你一招【瑩瑩玉手】,你且記好,勤加修煉,有不懂的問題,記得問我?!辈苷蘅粗灰辉桨l(fā)滿意道。
“多些義父。”柳一一笑著說道。
“記住了,就退下吧。記得用功?!薄笆恰绷灰粦?yīng)聲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