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總管思慮間,孫乾海隨一年輕男子臨。
此人身著一襲白衣似書衡一般秀才服,但這布料天差地別,就連暗中觀察之錢老都嘖嘖稱奇。
“天峰血蠶吶,嘖嘖……”
星辰軒不愧是新晉京城銷金窟。蓋過了風光十余年之百花樓。都說江南多寶財,一個人扛著江南必是富可敵國。
來者,喜露六分藏三分,反而顯得真切。這雙明慧之眸,讓含煙想到了秦燁,不過星辰軒主人眸色偏善,秦燁偏厲。
“貴客遠來,有失遠迎?!?p> 人未前至,音先登來,都說喜色商人多盈潤,聽這音話不假,確然喜氣洋洋。
星辰軒主走近,目光平和一掃眾人,倒不遮掩,無惡意,雖此舉小冒犯,卻難叫人生怒。
看見秦升,星辰軒主眼色略頓。隨后抱拳道:
“秦公子,趙信行禮。”
秦升聞之心中驚。星辰軒主人非凡,此人一眼便識得自己,于是對其回禮。
“趙軒主客氣?!?p> 趙信的標音清晰,不見有江南口音混雜,且極為善耳。
“秦公子,洛小姐,里面雅間可稍作歇息,可否賞光移步?”
趙信熱情相邀。含煙也顯詫異,這星辰軒之主人眼里見識如此之廣?
秦升與含煙對視,含煙點頭,秦升含笑回復。
“勞煩趙兄弟也?!?p> “不礙事,請?!?p> 說著,趙信引路,孫乾海跟在其后不吱聲,專心指路。
一行人長走片刻,畢竟星辰軒內(nèi)含乾坤大,占地廣。
而走入深處,白日陽光才真正被周天星辰所代,環(huán)境閃爍如墜入星海,奇幻。
行走此間,如漫游星海,人的心,自然而然得情緒飽滿。
星辰軒深處,建貴賓包間,雖數(shù)目少但包間寬大,設施精美可與鎮(zhèn)國府媲美。秦升外觀都不由贊嘆,奢侈過東宮也。
房間內(nèi)裝飾如外一般利用發(fā)光晶石,除普通燈飾,還有一面閃亮晶石墻壁,以及此房間獨特石像造型,讓人耳目一新,許多觀念皆非外面之理,新穎。
“請?!?p> 趙信請入,秦升等人客氣,后進入其中,含煙與沐兒跟隨其后,三侍衛(wèi)最后。
孫乾海領著眾人進去,趙信反而在外面略滯留了一下。
待一行人走入,空間冷清余其一人。趙信直視左角暗處,眼神頗疑惑,似在沉思。
突然,趙信對左角空施禮,敬佩語氣道:
“可是錢老前輩,在下無意冒犯?!?p> 左角暗處,無人回應。
趙信又言:
“既然前輩不與見,在下告退?!?p> 說罷,又一拜,后入貴賓室。
待貴賓室門畢,左角暗處顯現(xiàn)一人形,胖乎勝孫乾海,果然是錢總管。
“小子厲害,我錢靖也有失手之時?!?p> 錢總管瞇眼贊嘆趙信,能察覺錢總管者,非修者,也要眼里非凡才可。
趙信稍作遲疑便猜測到,聰慧之極,錢老夸贊,值得。
而貴賓包間內(nèi),是寬闊類殿,又含有清雅煮酒小包間。
此刻,大包間內(nèi),三侍衛(wèi)好奇摸發(fā)光晶石壁,孫乾海一旁云云道。沐兒擺弄桌上精美擺件,看似氣鼓鼓。
方才,趙信入包間,請小包間煮茶論,秦升欣然,含煙思索片刻,叫沐兒等四人外面休息,含煙獨自一同煮茶。
“哼,哼,哼~”
沐兒哼聲不絕,滿懷不滿。
三侍衛(wèi)哪勸得來這小祖宗,還是不搭理好。孫乾海也是虛,故四人在另一旁。
就在沐兒玩金銀桐花時,小包間三人對坐。
趙信躬身禮,坦言道:
“見過,太子,洛郡主?!?p> 趙信雖錢產(chǎn)無限,于朝堂可無封官爵,作為江南王城四子,故為平貴之身份,面太子當行大禮。不過,趙信為星辰軒主,不卑不亢,從容不迫。
含煙卓然無動,秦升快快扶起趙信。
“不知兩位喚趙某來,可有何事?”
趙信面色顯疑問道。
秦升皺眉,后咬咬牙,對其說道:
“這……此事因吾。吾欲購汝寶軒一寶貝,可惜身錢不足?!?p> 含煙絕美眼眸閃耀,面紗下啟齒欲言,卻仍無言。微微笑笑,默然。
含煙星辰軒一路心情波瀾,但實在想想,自己應去適應,而非一味拒絕,所以秦升之執(zhí)意,含煙順從。
此時,含煙清楚,無言,秦升來處理此時,更為妙。
“原來如此?!?p> 趙信恍然,略小思索,腦中回憶秦升與含煙一行人所在區(qū)域珍寶,斷言:
“太子應是看得燙金融玉翡翠鐲罷。太子識寶,凡飾不合眼。”
秦升認同,點頭言:
“正是此寶。”
趙信未過多介紹翡翠鐲,相信孫乾海早已介紹,趙信笑道:
“太子,此寶貝真價值不菲也。若可易之,易其他可否?”
秦升看了含煙一眼,搖頭道:
“吾心意已決,汝以為吾太子,難得一飾品寶貝價?”
又言:
“不過,今日少持錢財,可否今日取寶,明日補上?!?p> “這……”
星辰軒規(guī)矩,財來寶走。秦升此要求,有開先河破例。趙信略有遲疑。
趙信視秦升一眼,又視含煙一眼。眼中回轉(zhuǎn),仿佛在做某個決定,后點頭,堅定言:
“也罷,太子看得上,便贈予太子罷。”
趙信看向含煙,面紗遮面,難見表情。
“就當太子代在下,送洛郡主誕辰之喜。”
規(guī)矩既然定下,便少改走。不易,私人以贈,不算規(guī)矩,可以走。
萬金,如此貴重,秦升有所不依。
言以至此,趙信拿出這燙金融玉翡翠鐲,置于桌上。將茶一飲而盡,仿佛有忙事要務。
趙信起身,敬言道:
“太子,洛郡主,二位可在此稍作休息,在下因事,提前走也?!?p> 說罷,不等兩人挽留,趙信匆忙走。
趙信為何要贈,多慮也。趙信以為,秦升此行此舉,可能是勸他站隊。
如今三皇子公開拉幫結(jié)派,京城東刺繡第一樓、臨街道東天大酒館,皆秦燁近日合盟者。
秦升應坐不住,故來此盤問自己,是支持他秦升,或非也。
而洛含煙在此,可能是暗示,這鎮(zhèn)國府可是向著秦升的。
要知道,近日秦燁拉攏他人,都講這鎮(zhèn)國府可非認可秦升也。
其一,我秦燁有恩于鎮(zhèn)國府。
其二,鎮(zhèn)國府支持陛下,但秦升可不是陛下,我秦燁,也是當今圣上之子。不會厚此薄彼也。
這鎮(zhèn)國府之微妙,很多明白人是看在眼里。秦升有圣上依靠,秦燁有康國公依靠。兩者不相上下。定國公病危,北淵候與兩人交惡,這關鍵,要看鎮(zhèn)國府。
洛含煙在,莫非……鎮(zhèn)國府盟秦升?
趙信如此想。
既然如此,趙信本意不參與,秦升親自來邀,怎能不回應。送鐲表意,愿如合盟。
趙信走出,一身輕松。小包間不過一刻,心中博弈百回。
而秦升,還索然不知,多了位盟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