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升惴惴不安,含煙說此事于自己,莫非將自己當(dāng)做摯友?而非伴侶之選?
秦升可曾暗多次立下誓言:他日我為帝,擇汝為后。
尚來講究言出必行,說到做到。若真如此,秦升繼位將來恐怕會國無皇后也。
“這……”
秦升難言,抬頭見含煙面色微紅煞是可愛,但眼神堅(jiān)毅,秦升心中又一顫:莫非,含煙已心底有人?這才會眸中堅(jiān)定?
秦升頓時覺得茶非茶,坐非坐,眼前虛幻。
而對面含煙見秦升表面不為所動,心中之熱切也冷了幾分。佳人心道:難道秦大哥不在乎我?
兩人沉靜半刻時,氣氛又冷落。秦升只好硬著頭皮問道:
“實(shí)在不知,老夫人會為佳人擇怎樣郎才配得如此美貌。”
言以至此,秦升也說出心聲。
“可惜,定然無吾,唉?!?p> “嗯哼~”
含煙噗笑,頗失體面,但嬌滴滴之嬌子如此,反而是一番絕美風(fēng)景。虧得在小包間內(nèi),草木建筑無情,只有秦升動容。
含煙淺笑,打趣言:
“秦大哥莫非饞吾?”
原本是含煙臉紅暈,秦升面冰冰,現(xiàn)被含煙一句調(diào)情,秦升滿面通紅。
“這……煙兒如此美麗,何人不羨慕?”
秦升實(shí)話實(shí)說,既然點(diǎn)到此,還不如直言。
說罷,秦升觀含煙面色,以為要被說笑,卻見含煙面色不變,仿佛早有所料。
不過,含煙話鋒一轉(zhuǎn),啟齒丁蘭語:
“還真有不慕者也。汝三弟!”
含煙雖從小嬌滴滴纖弱,戀花情,但心中傲骨,表面嬌弱叫人憐,實(shí)則欲為女強(qiáng)者。對此,含煙毫不避諱。
“三弟?秦?zé)?此子……”
含煙不經(jīng)意間,繞了一大圈,還是講到了這忌諱身上。秦升不忿。
場面又冷卻下。
秦升不知說甚是好,而含煙則深陷昨日回憶……
老夫人將望雀窗打開,瞧兩眼,滿園一地狼藉無人理,又關(guān)閉。
“煙兒,吾曉汝意,當(dāng)初,誰不是這般抉擇,或連抉擇之權(quán)利之無。”
見佳人裊裊婷婷之端莊,卻怡然不動,嬌容無悲喜之態(tài),仿佛沉思不解。
老夫人走上前,言:
“已然半晌,早做決定!人生,皆是無數(shù)選擇而走,此次不過骨感一些罷?!?p> 老夫人是擔(dān)憂含煙郁郁想不開。
含煙緩緩抬起頭,美眸閃閃有神,
含煙輕言:
“情有三生才是意,緣結(jié)三世化作姻?!?p> 老夫人聞之,反駁言:
“唉,所謂日久生情也是好。初,吾嫁與那老黑廝,也是幾面結(jié)緣,后日久生情也?!?p> 老夫人自從鎮(zhèn)國公走西域,天天是換著樣的罵,老廝,黑廝,老黑廝;渾人,老賊,老渾賊。
含煙綾羅起身,亭亭玉立,含笑道:
“娘親說笑了,煙兒只不過已是感慨罷?!?p> 含煙移步窗臺,散開三千青絲縷,玉手如以往之啟望雀窗,觀外,見一地貧瘠。
怪不得娘親剛啟又速閉,近日府中煩事陸陸,無打理院落,娘親見一地荒,觸景生情也。
含煙倒是無妨,有些事,看破了,也便淡然。雖心中仍有痕跡,游離于半夢半醒之間,似是非是之際,也無妨。
若以往,必會神傷愁,欲速下打理,現(xiàn)非也。
老夫人敏感,見含煙望窗,急言:
“今兒風(fēng)寒且驟,快快閉之,莫再開,莫在看!”
看又如何?不見又如何?心傷又如何?心靜又如何?
含煙還是聽娘親話,閉望雀窗。
老夫人嘆氣,又有多想,試探言:
“煙兒莫非心有他人?也不該,汝極少接觸外人。而要真是,則心解為妙,畢竟,汝為鎮(zhèn)國府之嬌女。生在世家身不由己,也是有一番道理也。”
含煙瞥一眸舞畫廊柵,這是秦升在含煙十五歲誕辰時所送。價(jià)值不菲,更有秦升別出心裁的書畫,后回眸,淡淡輕言:
“娘親莫亂思,煙兒已想好。”
含煙到底如何想法,老夫人也不曉得。含煙聰慧,既然老夫人明白秦升與含煙有多年友誼,卻還提議秦?zé)睿痪褪窍乱庾R表明,老夫人相比秦升更看好秦?zé)睢:瑹煵豢赡芟氩坏竭@點(diǎn)。
此外,鎮(zhèn)國公也順圣上,老夫人還拿出秦?zé)?,此人顯得尤為突出。反觀秦升,好似除了友誼之外,無任何優(yōu)勢。所謂太子位置,一場政變朝夕可改。
含煙未言自己所想,反問老夫人。
“娘親為何如此賞識秦?zé)???p> 老夫人猶豫片刻,稍有沉思,緩緩道:
“此子有才,也有魄力,是帝王相。秦升品行善,但稍缺魄力。俗善為庸也。此外,也許是康國公之威懾,讓娘親意亂?!?p> 老夫人直言,毫不避諱。
“康國公,絕不可小覷?!?p> 老夫人言此,鳳目多看含煙一眼,又道:
“大乾,同為國公,也有地位參差,老四定國公最次,而老二康國公最強(qiáng)勢。你要曉得,康國公至今未言一句支持秦?zé)睿瑑H僅是秦?zé)詈倩⑼?,就能混到如此地步,反觀可見康國公之強(qiáng)權(quán),令人發(fā)指。娘親也是潛意識懼怕這個老弟?!?p> 說著,老夫人嘆息。
“咱家老渾人,能做得震懾大乾二十年,至老方休。而康國公則可震懾大乾五十年,要老死十年余威才散也?!?p> 含煙怔怔出神,不曾想,康國公,那位在小時候偷塞給自己糖果之老叔叔,竟有這般滔天威勢。
老夫人繼續(xù)言:
“汝要曉得,咱家老黑廝,再強(qiáng)算功高震主,而康國公在某方面,早已經(jīng)是蓋過皇室……罷,罷,罷!不言此,吾不可將老一代恐懼帶到新一代。老一代對康國公慣恐懼。”
老夫人坐下端起茶壺,滿兩杯,請含煙與其坐品,同時平復(fù)心情。
今日老夫人激動,言過多。
“不過,煙兒莫要過多顧慮。這秦?zé)羁赡苁钦婧倩⑼?。曾?jīng)以來,那四兄弟,最是老二康國公親老三,也就是當(dāng)今圣上。只不過因一件事鬧壞。但心中應(yīng)依舊也。因此,到如今康國公無表態(tài),也許早與皇帝串通也。這秦?zé)钅思埰だ匣?,也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