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包廂內所剩不多人,秦燁與百牙川行正輕松笑談。
“張才以,拿字畫來?!?p> 秦燁招手道。
“是。”
張才以應聲而去。
包廂內,兩人笑談日常。在小房間里,鄭宿生還在獨飲。
百牙川行雖好奇鄭宿生行為,但也懂得此事不便問。
少傾,剛走出去之張才以持一寶匣來。
秦燁接過手,取軟金絲綢將桌面拭凈,將寶匣打開,里面裝著一卷精美卷軸裝飾之字畫。
在百牙川行好奇眼光中,秦燁將字畫取出,展開于桌面。
原來,這幅字畫正是前些日子,秦兆于洗硯臺亭所書之“明”字畫。
百牙川行不懂書畫,只覺得這“明”字寫得美,至于哪里好,看不出,言不明。
秦燁則不煩,含笑將此字畫之經歷講明,并將此畫送予百牙川行。
百牙川行聽罷,擺手不肯收,可拗不過秦燁執(zhí)著,只好收下。
“如此,你我皆可安心。”
秦燁見百牙川行收下后會心一笑,欣然言道。
“三皇子大可放心!”
百牙川行硬著頭皮說道。這位加月國使者明白,自己收下這幅畫,就相當于有了證據,是真坐上了秦燁這條船下不去也。
當然百牙川行收下這張字畫,算是真表決心與秦燁患難與共也。若秦燁出事,因此字畫,百牙川行也不可能獨善其身。
之后,兩人若有若無之相談一番,不過爾爾客套,各自心思都不再在這言談中,而是思索其他。
后待百牙川行走,秦燁看一眼包廂小房間,依然閉門,鄭宿生不出。
“也罷!”
秦燁搖頭正襟,走出包廂。
……
鎮(zhèn)國府,后庭院。
“噓~”
沐兒領著吳曲荷趴在小假山后藏著,兩雙美眸笑瞇瞇得盯著不遠處之亭閣,兩人倒是不嫌這石頭上塵染衣袖臟。
“曲荷姐姐,沐兒猜嘞,這倆人兒定能有所有趣事生嘞?!?p> 沐兒壓著音兒,小腦瓜碰了碰一旁之吳曲荷。
吳曲荷心中笑得花枝招展,嘴上嘻道:
“小沐兒真是賊溜焉壞!”
沐兒聞之,不滿道:
“曲荷姐姐,這可不地道嘞,汝不是也同吾在此偷窺?”
吳曲荷笑而不語。
沐兒大眼睛一亮,又戳戳吳曲荷,疑問道:
“對嘞,對嘞,曲荷姐姐,小姐與秦升經常相處,小姐會不會大肚子,生孩子?”
吳曲荷聞之,面色古怪,兩頰上紅暈。忍不住去看沐兒,發(fā)現(xiàn)的卻是一雙清澈無暇的眸子,稍有疑惑樣。
“沐兒胡說甚呢!不會,不會!這大肚子生孩子,要……要……房事……才會!”
吳曲荷越說越羞,語氣都酥酥麻麻軟無力。因吳曲荷低著頭,而沐兒卻不曾觀察到吳曲荷變化,聲音斷斷續(xù)續(xù)軟綿綿,沐兒還以為是吳曲荷刻意壓低聲音呢。
沐兒越聽越興奮,覺得好有趣,好新奇。
“呢……曲荷姐姐,這房事是什么事?房子的事情?”
吳曲荷下意識回道。
“非也,這房事是……嘶~死丫頭,不得說,不得說也!”
吳曲荷漲紅著臉,哼哼道。好似是有生氣。
沐兒卻一臉困惑,這曲荷姐姐莫名生氣,真是奇怪。且沐兒嘴上也學著哼哼道:
“曲荷姐姐不說,是曲荷姐姐壞!這房事,沐兒記下嘞,回頭問小姐去,小姐讀書多,還不比這個半吊子姐姐強百倍?”
吳曲荷是又氣又怒,被小妮子傻而逗樂了。
“死丫頭,問去罷,看煙兒不打死汝!”
這邊吵的激烈,亭閣里卻安靜出奇。
含煙與秦升研討不過一個時辰之政演論,便把秦升之見解皆消化,并做到青出于藍而勝于藍之境。讓秦升大呼天才也。
而后含煙也覺得有些乏,便放下書,斜斜得倚在亭閣紅柱旁,微微出神休息。
而秦升則端坐在一旁,不言不語,似乎在守護含煙身邊這份寧靜。
約莫有一刻鐘多,含煙美眸看向秦升,見秦升端坐這一刻鐘時,紋絲不動,傾國笑道:
“秦大哥,如此辛苦,不乏乎?”
秦升著迷含煙之笑,但又跳脫得快,含煙說罷,秦升便回之笑容答言:
“初極乏,但為不落顏面而堅持,后習慣之,便非乏累也?!?p> 不料,含煙聞之卻反收起笑容皺眉道:
“顏面,如此重要?累垮身體也不負顏面?”
秦燁見張口結舌,不知如何回答,腦海思慮回旋,終是平淡道:
“人活一張臉,樹活一層皮。尊嚴,不得輕視也?!?p> 含煙反問言:
“尊嚴勝過生命乎?”
秦升回道:
“兩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義者也?!?p> 含煙又問:
“尊嚴至上?”
秦升視含煙雙眸,言:
“否也,守護至上?!?p> 含煙卻不待秦升說完,笑道:
“汝之所言,屬實矛盾!尊嚴可是顏面?非也!尊嚴可是大義?非也!若如汝之說法,生命賤也?!?p> 秦升挑眉,不曾想含煙說法如此犀利而準確,稍作遲疑,言:
“從心而論,從心而為,便是無悔為真!”
含煙追問道:
“可是做到無悔?”
秦升看著含煙絕美之面容,心中悸動,想起曾經多少次為伊人悔意,微顫道:
“否,吾做不到也。世上哪有這般兩全其美!”
含煙仿佛對秦升之失神與意動視若無物,繼續(xù)問道:
“既然做不到,何有此說法?”
秦升搖頭,言:
“和尚念經言佛,可非所有僧人皆是佛。道士修行說神,可非天下黃冠全神仙。秦升盡力而為?!?p> 含煙目光漸漸柔和,笑顏再綻。雖是深秋寒風,可含煙之笑,叫秦升如沐春風百花開之感。
“汝這般言,可是違心!盡力而為,可是辜負他人耳!一借口罷了?!?p> 秦升再欲搭話,又回想這幾經相談,看著佳人嬌容,也報以和煦,言:
“煙兒所言極是,秦升知錯也!”
含煙美眸瞥一眼,得意道: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說著,含煙轉頭看向亭閣之外,假山旁一小池清水與其中游游之錦鯉。
當然,已經止住爭吵之沐兒與吳曲荷迅縮頭,以防含煙明眸視見。
“秦大哥可還記得曾經小時,汝帶吾去觀花之事?”
美眸視線悠長,似乎在追憶以往之事。
秦升順著伊人之眸,也視象池塘之紅色游錦,以手扶欄,輕快言道:
“怎能不記得!”
那是秦升記憶中如數家珍之瑰寶,埋藏在心中最深遠之地,烙印在最深刻之處。
含煙未回眸,依然游水魚,淺淺道:
“當初之秦升,還是如今之秦升?”
秦升聽得懂這句話,內心清楚的他,忍不住欲看向含煙,最終還是忍住此欲。
就這樣,含煙在一片寂靜中等待秦升之答復。
終,秦升伴著堅心,直言道:
“是也!秦升不曾更變。不隨這世間而變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