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秦升計劃是早去早歸。
剛過早餐,秦升便去了鎮(zhèn)國府,而約莫在其中待不過半個時辰便帶著含煙走出鎮(zhèn)國府去。
往野花山的路,不遠(yuǎn)。這美麗之景,是秦升前日出游無意遇見的。從鎮(zhèn)國府走,駕車不過兩刻時便至。
而含煙喜歡這漫山遍野,愛花甚,久久不欲離去,自在花海中,如同在夢中爾。
秦升在一旁,見含煙開心,這是秦升覺得最為重要,于是不忍帶其離去。
本打算是中午歸,不叫人發(fā)覺,可硬是拖至下午,含煙覺腹中饑餓才罷休而回。
而此時,鎮(zhèn)國府與皇宮早在一個時辰前便察覺不對,問沐兒含煙與秦升何在。
沐兒當(dāng)時尚幼,八歲年紀(jì)的小人兒在庭院中認(rèn)真畫字兒呢。
老夫人來問,沐兒懵懵懂懂,指著說道:
“含煙姐姐與秦升哥哥在錦繡閣玩呢!叫小沐兒在這里玩,兩人好像有什么事情嘞,沐兒不曉得嘞!”
老夫人聽著沐兒說法,往錦繡閣尋,未果。
再尋鎮(zhèn)國府,上上下下,就是找不到兩人。
老夫人慌了神,告知鎮(zhèn)國公與秦兆等人。
其實,鎮(zhèn)國公早就知曉,從秦升帶著含煙走出國府那一刻,錢總管飛檐走壁瞬身來至鎮(zhèn)國公前說此事。
鎮(zhèn)國公呵呵一笑,無事無事!
“吾喚錢老跟隨而去,不會生事端,放心便可?!?p> 而知曉此事之秦兆倒是另外一種想法。
“小子秦升!反了天了!帶著煙兒小千金亂跑!回來定要好生教訓(xùn)!”
果然,等兩人回來時,秦升與含煙進(jìn)門便見一家人侯著兩人歸來。
兩人回來,國府開宴。
含煙倒是無妨,在宴席上頭一次活潑,還大洛洛之向父母與秦兆皇叔伯講述今日有趣見聞。
紅撲撲之臉蛋,絲毫不見大病初愈之虛乏,更勝以往之有力。
可秦升非也,秦兆眼神是那般凌厲如刀子,一刀一刀得剮著秦升也。
當(dāng)日秦升跟隨秦兆回皇宮,臉色難堪甚,宮里的御官們還以為是剛大病初愈之鎮(zhèn)國府千金又病了呢。
“辛苦是汝,遭難是汝,幸福是吾。秦大哥,為何汝還如此高興?”
含煙回神,打破寧靜,看向秦升,開口問道。
秦升回澈,卻不敢與含煙對視,低下頭言:
“開心便是開心,若含煙高興,秦升便開心罷。”
秦升輕笑,繼續(xù)說道:
“歸來后,被父皇痛罵,又關(guān)一月禁閉,可每每想起煙兒笑容,吾便是開心,覺得值得。”
說著,秦升還是忍不住看向含煙。整整衣冠,秦升讓自己更板整一些,也是多一分底氣。和煦之笑容,雖不勝秦?zé)钚γ?,但似乎帶著一份天然純真?p> 這樣之笑容,在所謂之大人身上,少見甚。
也許,這便是須臾之赤子心。
看著秦升,含煙淡淡之笑容不易,輕聲細(xì)語道:
“娘親所言之大乾太子,可是有趣之人?!?p> 含煙悠悠丁蘭之音,摻著幾分試探。
可今日之秦升,便要作為這所謂的大乾太子,而非當(dāng)然星辰軒之躲閃。
“正是如此有趣之人!”
秦升內(nèi)心為自己鼓氣,心跳難免之砰砰。
“含煙妹妹,覺得吾這位大乾太子如何?”
秦升話語間,展昭起身,雙手?jǐn)[攤,一身清揚與輕松。
含煙看著秦升,雙眸不閃,丁當(dāng)說道:
“人品不錯,正道直行,可以為大丈夫也?!?p> 含煙這些天讀書間,還是經(jīng)常想起老夫人那日之話語。而一想到這些言語,免不了會浮現(xiàn)秦升之姿。
“可這位大乾太子,面子是又薄又好得很,不惜搭命進(jìn)去吶?!?p> 含煙裝作嘆惋,一邊說,一邊搖頭。
秦升略有遲疑,說道:
“人無完人乎?;蛞粫r之勇也,將來定會完整乎?!?p> 不過秦升言語間,底氣不再如此前一般十足。
含煙則拋開此話題,又言:
“俗話說,過了這村便沒了這店,星辰軒之秦升不是大乾太子,如今怎能作為大乾太子乎?”
“這……”
秦升語塞,心中如一塊石頭下落,果然,含煙還是在意當(dāng)日吾之過錯。
“人無完人,終會有過也?!?p> 含煙目光柔和下來,傾城之笑容不再,微微輕嘆,言:
“罷了,來日方長罷?!?p> 當(dāng)含煙走近自己心中時,突然又浮現(xiàn)出那位“知書達(dá)理”之秦升,似一隔閡,讓含煙難以接受。
含煙這幾字,如切膚烙印,打擊在秦升心中。
“早知如此,何必當(dāng)初!”
腦海中又是此言!
震蕩秦升心里,掀起一陣恍惚,無數(shù)負(fù)面之潮流卷席而來,沖擊著秦升一切之一切。
而在表面,秦升面色平靜,看不著喜與憂。
含煙見秦升不語,以為是秦升心中不滿,又溫和開口言:
“雖此時含煙不認(rèn)這位大乾太子,不代表這將來便不認(rèn)這位大乾太子也?!?p> 此言一出,又似春暖大地,撥云見日,秦升心中大起大落,有情人,只言片語,心情如此大起大落!
秦升張口,卻停住不知說甚,再見含煙絕美之嬌容,似乎有了勇氣,對含煙道:
“終會有這一天的?!?p> 說罷,秦升點頭示意含煙,后轉(zhuǎn)身步出亭閣,散步于池邊,消遣心中之起伏變化。
而這無巧不巧是秦升沒走幾步,正撞見有兩女在石頭上趴著鬧來鬧去,秦升一時間是心境又崩塌,目瞪口呆。
更巧是兩女余光正好察覺,齊齊向秦升看來,三人來一對視。
頓時場面之尷尬,令作者棄文入畫,為這三人畫上一只烏鴉與七個黑點以襯托。
秦兆曾言。
“不知如何是好,不知如何來說,便裝作不知不曉不明不白?!?p> 秦升此時深得此話之意,連忙裝作不見其事,低著頭匆匆走開。
沐兒與吳曲荷在秦升快步走后,也紛紛起身,各自不服氣對方,又羞得恨不得找個縫隙鉆進(jìn)去。
沐兒還好,雖然天生好面子,可丟人事情經(jīng)常有,可以說是這方面之老油子。沐兒對此有經(jīng)驗!
吳曲荷才是真窘,進(jìn)退兩難。沐兒多大年紀(jì)?才十四歲也,是青春年紀(jì),失態(tài)也罷。
自己這十九歲之大姑娘,如此失態(tài)之在大乾太子面前,這才是真正之大窘也。
吳曲荷手忙腳亂,看得沒心沒肺得小沐兒忍不住偷笑。
而不笑是好,沐兒一笑,反而給了吳曲荷一個發(fā)泄點。
“嘿,小妮子,笑甚呢?”
吳曲荷打鬧而來,兩女又熱鬧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