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zhuǎn)眼就要入冬,李嬸近幾日都煮了姜湯去寒氣,蘇傾城實在不喜歡這個味道,整日聞著這個味道她快被熏暈了。
洛子墨的恢復(fù)力驚人,比預(yù)期快許多,距離上次見洛子墨,已經(jīng)過了3日,他不在家,蘇傾城更是樂得自在。
多虧了木櫻,她對周圍的事情適應(yīng)的更快了。
木櫻約了她去馬場,蘇傾城顯得有些興奮。
屋外傳來汽車聲,是來接她的,她幾乎是一路小跑。
門開了,鐵黑色軍靴的長腿穩(wěn)穩(wěn)落地,氣宇軒昂的男人,下了汽車。
迎上那人深邃的眸子,蘇傾城微怔,隨后笑了。
“少將,您回來啦!”
車還沒挺穩(wěn),洛子墨就瞧見她歡喜的模樣,像個等候丈夫回家的小女人,心情大好,露出笑意,微微頷首。
洛子墨經(jīng)過她身旁,她頭一次從他身上聞到了煙草味兒,看來這傷是真好利索了。
洛子墨換下衣服,在客廳坐了好一會兒,都不見蘇傾城身影,卻得知這丫頭居然跑出去玩了。
她笑的那么明媚,原來不是因為自己,洛子墨瞬然布滿陰霾…
蘇傾城與木櫻有說有笑,見著馬場的馬兒更是激動不已。
蘇傾城雀躍是因為許久沒騎馬,而木櫻是因為……壓根從沒騎過…
蘇傾城幫著木櫻選了一匹溫順的小馬,囑咐她技巧,望著她溜了幾圈,越發(fā)的熟練。
不禁搖搖頭,這馬場太小了,還不夠它們散步的呢,馬兒從前都是在沙場中馳騁的勇士,而現(xiàn)在卻變成了圈養(yǎng)著玩的寵物。
馬兒是通人性的,瞧著它的眼睛,蘇傾城更不舍得騎了。
“酥酥!你怎么不騎呀?”木櫻笑容洋溢,騎著馬到蘇傾城面前,神氣的很。
蘇傾城輕輕撫摸小馬,有些心疼。
“忽然不想騎了,只沉迷于木櫻小姐騎馬的英姿。”
木櫻被逗樂了,捂嘴笑。
“馬驚了!馬驚了!快讓開!”馬場上亂作一團(tuán),有人大喊。
棗紅色的駿馬到處亂竄,使勁兒往后仰,前蹄子蹭的往上抬,男子險些要栽倒地上,眾人慌作一團(tuán),卻無論如何都近不得身。
這是一匹好馬,可惜…男子沒能力將它馴服。
蘇傾城連忙抓住木櫻,將她拉到圍欄內(nèi)。自己翻身而上,握緊韁繩,雙腿輕輕敲擊馬肚,沖著烈馬跑去。
不能使用輕功,可是救人要緊,只得使用最蠢的辦法了。
接近烈馬,蘇傾城雙腳脫離內(nèi)蹬,引得眾人驚呼,只見她雙手用力一撐,借力踩在小馬背上,飛身一躍撲向烈馬,穩(wěn)穩(wěn)的騎在了馬背上。
而馬背上的男子,被蘇傾城猛地一踹,摔到地上,她極用力,那男人滾的老遠(yuǎn),馬兒踩不到他。
蘇傾城拉緊韁繩,抱緊馬背,防止掉落。
烈馬抗拒不已,劇烈的晃動,圍著馬場逃竄,鼻子打著長鳴的顫音,發(fā)出凄厲的馬叫聲。
趴在馬背的蘇傾城,被顛的渾身疼。
她輕聲在馬兒耳邊低語,騰出一只手輕輕撫摸馬兒。
漸漸的馬兒不那么驚恐了,發(fā)出咈哧咈哧的聲,好像在控訴剛才的一切,馬蹄子也逐漸慢下來了。
蘇傾城后背一層薄汗,松了口氣,緩緩坐起身來,身子像散架了一樣,由著馬兒帶著她在馬場上走動。
驚呆了眾人,如此纖瘦的女孩,卻比男人還有魄力,竟然將烈馬馴服了,由衷佩服,都自發(fā)的鼓掌。
凌軒灰頭土臉的摔在地上,連忙被人扶起,望著趴在馬背上的女孩,心中為之蕩漾。
她如青綢般的發(fā)絲掠過他的臉頰,雖只有一瞬,但魂兒仿佛留在了她身上,她不似尋常女子那般嬌滴滴的,而是散發(fā)著英氣。
男人欣喜,摩挲著下巴,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他想得到她,就如同那匹烈馬一樣,明知不好馴服,可這樣才有挑戰(zhàn),才會有成就感。
男人就是這樣,太容易得到的東西沒意思。
“酥酥你太帥了!”木櫻捧著臉頰,目露崇拜。
“低調(diào)低調(diào)!”蘇傾城笑,這是跟木櫻學(xué)的。
蘇傾城回頭看向棗紅色的馬,她很喜歡它。馬兒都是通靈性的,特別敏感,只要對它有敵意,它就能察覺到。
而剛才那個男人,一心只想將馬兒馴服,戾氣太重。
“這位小姐,剛才真的太感謝你了。”凌軒笑容溫醇。
眼前的女孩兒,青絲如墨,嬌俏的臉頰粉潤,眼眸瑩瑩閃著光,嬌唇紅潤微微開啟,讓人想品嘗一番滋味。
“客氣了?!碧K傾城露出禮貌的笑。
“不如我請小姐吃飯,聊表謝意!”
蘇傾城抬眸瞧著那男子,身材高挑,輪廓分明而深邃,薄唇也噙著輕微的淡笑,看起來十分斯文,但…他那雙眸子…不安分,她不喜歡別人這樣打量她。
“不必了,只是舉手之勞?!?p> 說罷蘇傾城微微點頭,拉著木櫻離去。
男人失笑,瞧著蘇傾城的背影,果然…跟馬兒一樣不好馴服。
洛子墨在打電話,煙灰缸里塞滿了煙蒂??匆娞K傾城的身影,他掐滅了香煙。
煙霧繚繞嗆得蘇傾城直皺眉…
她想打個招呼就上樓,可洛子墨卻示意她坐下。
待他掛斷電話,視線落在蘇傾城手上。
“怎么弄的?”
馴馬時韁繩勒破了手,有點出血,她沒當(dāng)回事,下意識用另一只手蓋住。
“無礙的,只是擦破了皮。”
洛子墨眉頭緊蹙,讓李嬸拿醫(yī)藥箱,親自擦藥,蘇傾城想躲,但他眼神凌厲,不容她拒絕。
從前她嬌氣,她無法無天,是因有人能讓她撒嬌耍賴。而如今,她獨自一人,必須堅強(qiáng),武將之女,理應(yīng)如此。
自從她睜開眼,對她好的人除了李嬸,就是眼前這個男人了,雖然…是因為自己救了他一命。
蘇傾城端詳著眼前的男人,他身子微微前傾,熟練的上藥包扎,濃郁的煙草味,撲面而來。
他不似平日里那般冷冽嚴(yán)肅,碎發(fā)落下來遮住額頭,微微垂下眼簾,格外溫柔,他很細(xì)致,小小的傷口處理了許久。
微蹙的眉頭,十分影響他的英俊的臉龐,想將他的眉頭撫平,但…還是忍住了。
洛子墨抬眸瞬然與她的眼神相撞,蘇傾城心中微顫,卻也不躲避,笑盈盈的道謝,而后又盯著他的臉龐,表情十分認(rèn)真。
“少將,其實您不皺眉時更為俊俏。”
李嬸捂嘴輕笑,極為贊同。
洛子墨眼神飄忽不定,表情有些不自然,心里卻似裝了一只兔子,起身干咳幾聲,走時背影尤為僵硬,無人注意到他微微發(fā)紅的耳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