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皓卿南嘯煙那天黎明時分就追到了長宴,并且還碰到了長宴狼狽無力的時機,這些都沒有錯。
只是他還是大意了,常年都充當著一個逃跑的人,突然之間變成了一個抓人的人,這個身份轉(zhuǎn)換,還真讓他有些不適應(yīng)。
那日他從夢鵲谷的人的手中救下長宴,長宴還受了不少的傷,他當時就認為一切順利,準備直接帶著長宴會京城,算是幫完了謝皓卿這一次的忙,然后自己就可以繼續(xù)自己那逍遙自在的江湖生涯。
卻沒想到,還是讓長宴趁著換衣服的空當給跑了,不過還是有跡可尋。出了京城,江湖之大,他可不是一頭抓瞎的,自然也有他自己的消息來源,出門就問到了和自己來的那個姑娘是往哪個方向跑了,南嘯煙立馬追上去。
這一追卻也追得不是很緊,始終讓長宴保持在自己的視線范圍之內(nèi),卻也不直接上前帶走。他也是想看看這個姑娘還想干些什么。結(jié)果他就看到,這姑娘只是一直在趕路。
長宴也不是沒發(fā)現(xiàn)南嘯煙一直跟著自己,只是甩了他幾次,甚至人皮面具都換了兩張,衣服換了幾身,卻都沒有甩開,明白了對這人來說只要是身形和氣息不變,就不會認不出來,對此她也是十分無奈。
氣息干擾的法子她不是沒想過,畢竟京城時她就是這樣脫身的,但是怎么出了京城,好像就很難避過那人的視線。
不過這幾天下來,長宴發(fā)現(xiàn),南嘯煙好像并沒有直接來把自己抓回去的意思,也就不再理會,任由他跟著了。
長宴一直在趕路,她想回家看看,以前的那個真正的家,那個叫趙國的家,雖然那里早已經(jīng)不是她的家,但她還是想去看看。那里離夢鵲谷很近,對此時的她來說很危險,但是她已經(jīng)不知道自己還能去哪里。
這日南嘯煙也察覺到了這姑娘不再想著甩開自己,就在吃飯的時候上來搭腔,那天索忌和長宴的對話,他可是完整地聽到了的。
“你這是準備去哪呀?”南嘯煙走上來坐在一旁的凳子上問道。
長宴立馬警惕地看著他。
“別緊張啊,說兩句話也不行?”南嘯煙苦笑。
“沒什么好說的?!遍L宴冷冰冰的。
南嘯煙有些無語。
“你這易容的手段,能騙過官府的人,未必能騙過夢鵲谷的人吧?他們就算遲鈍,遲早也會再次追殺過來吧?你對我態(tài)度好點,我還能考慮一下多救你幾次。”
“我不理你你也會救我的,因為你想知道我為什么要殺那兩個人,就不可能看著我死?!遍L宴冷笑一聲。
南嘯煙再次啞口無言。
不過長宴只是懶得他說話,卻也沒有趕他走。
南嘯煙自知無趣,卻突然聞到陣陣酒香,頓時饞蟲被勾了出來,尋著酒香去了,卻是旁邊的鋪子今兒一壇酒剛開封。
“這酒怎么釀得這么香?”
“這是老天眷顧,也是如今朝政平穩(wěn)的好處,這幾年連年收成好,所以這酒用料足,自然也就香了?!?p> 南嘯煙沒想到這鄉(xiāng)野小路上隨便的一個小鋪子也會有這樣香醇的酒,連忙想著來上一壇,卻又苦于這壇子不方便攜帶。
“你們這有方便攜帶的酒壺沒有?多裝幾壺,我路上喝?!蹦蠂[煙詢問道。
“這位想官人想要多少???”
“這一壇子,都裝起來?!?p> “好嘞?!?p> 一旁的長宴卻早已看了過來,輕嘆一聲,又想起了那個小男孩當年坐在地牢里眼睛明亮地和她說過的話。
不多時,南嘯煙身上已經(jīng)掛了五六壺酒。
“你身上帶這么多酒,就不怕有了負重追不上我嗎?”長宴卻開口了。
南嘯煙聞聲一笑,只是他那張?zhí)焐淠哪樞ζ饋砜傦@得有些嘲諷“老子輕功天下第一,就算再多背幾壺你也跑不過我?!?p> 長宴再次沉默下來。
吃完飯后長宴跑去買了匹馬,南嘯煙也連借錢帶講價地買了一匹,那些酒壺也都被轉(zhuǎn)移到了馬背上去。
“真沒想到你還挺窮啊?!遍L宴刺了他一句。
南嘯煙聽到這話只是苦著一張臉,絲毫不理會對方話里的攻擊性。
……
柳如筠那邊聯(lián)系了張子辰,張子辰的回應(yīng)卻是正如兩個姑娘的意料,明確表示了拒絕。這真是一個很有原則的人。
不過張子辰并沒有把兩個姑娘引經(jīng)據(jù)典地教育一番,楊苒苒對此還是感到比較舒服的。
楊苒苒沒有等來出門的機會,院子里已經(jīng)釘好了木樁,她倒是可以繼續(xù)堅持練她砍樹的功夫。
洛平郡主這邊,那日得到了父母比較寬容的答復后,也是興沖沖的,奈何從謝皓卿那里得知南嘯煙已經(jīng)出了京城去追欽犯短時間都可能回不來,也是無法,最近幾日也不怎么出門了。
楊苒苒最后還是聯(lián)系了謝皓卿,表示自己想當面和張子辰溝通,希望他可以幫自己一下。
這邊卻也在吃飯的時候試探地問了杜夫人當初是為什么給自己訂下了這門親事。
“怎么突然問這個?你以前可從來都不關(guān)心這個問題的?!倍欧蛉朔磫?。
“我以前覺得無所謂嘛,就是上次見了一次張子辰,突然覺得這人有些無聊?!睏钴圮垡е曜拥?。
杜夫人見她這副模樣,心里有些疑慮,不過也沒有表現(xiàn)出來,只是說“你這又是在打什么鬼主意,這次可是你人生大事,不能像以往那樣任性。”
“我就是想知道一下嘛,不想就這么糊里糊涂地就到了別人家?!睏钴圮廴鰦?。
“哪有什么正經(jīng)的原因?沒你想的那么多。當初張子辰十七歲名列三甲的時候,你爹很是欣賞這個孩子,好幾家都搶著和張家結(jié)親呢。結(jié)果就被我們家搶了來?!倍欧蛉苏f著好像還有些小得意。
“只是這樣啊。”楊苒苒狀若懵懂地點點頭,心里卻一下子放下心來。
“子辰那孩子就是愛讀書了些,性情待人還是不錯的。之所以敢放心地把你嫁過去,因為你這性子呀,從來都是會自己找好玩的,不可能讓自己過得太無聊。我估摸著,當初你張伯伯選中你,也是不想他們府里太過于死氣沉沉?!?p> 楊苒苒聽了這話,有些無語,敢情是讓我進他們家門當他們府里的調(diào)節(jié)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