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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秘者之歌

第三十二章 塔尖試煉與天降正義

隱秘者之歌 莫尼梅克君 4285 2020-03-27 20:00:00

  盧卡本人非常討厭任何意義上的封建迷信,事實上大多數(shù)私家偵探都是如此,或許是看慣了線索中隱藏的真實篇章,試問如果能靠自己的推理和一瞬直覺在謎題中找出答案,又何苦要去虔誠的懇求知曉如殘羹冷炙般剩下的命運?

  但唯獨Tarot開牌師的話在盧卡看來值得一聽。

  相傳這副牌起源于古埃及的王者之書,但卻隨著時代遷移導致的王朝敗落被迫在牌面上得以顯現(xiàn),雖然大多數(shù)神秘學家都醉心于對此的研究,但事實上塔羅牌并非是一種嚴謹意義上的占卜工具,而是種以預言方法開通思想和行為暗示的手段。

  在塔羅中有一張牌名為“高塔”,令人不安的是高塔這張牌在塔羅中的角色則為唯一正反兩面全部沒有好寓意的大阿卡納牌,似乎是由于過度的自信進而引發(fā)原罪,企圖對抗本就不在同一位面的存在從而被卷入了不可抗性的強制改變。

  站在宏偉的高塔上對抗天雷顯然不是明智之選,從塔上墜落回到大地的結局卻盡在意料之中,富麗堂皇的假象無法永遠支持你前進,而強硬的手段超越抗拒將塔尖之人推回命運的洪流中,細細一想倒是還有幾分命運不擇手段的嚴厲中包裹著愛意的趣味。

  The Tower,屈身于惡魔之下的牌,看似深奧難解,但卻不言而喻的東西。

  三玫瑰大廈作為L城的第二大高樓,站在樓頂上幾乎可以俯視L城全貌,但與其說它是樓倒不如將三玫瑰大廈的造型看做一座高塔更為合理。

  “哈欠~老板,你確定那家伙會來嗎?”

  妖銃戰(zhàn)戰(zhàn)巍巍的立于塔頂邊緣處的護欄旁,他無精打采的看著在都塔頂正中央準備餐桌的鬼語者,雙眼中滿是疑問的這樣說道。

  在這塔尖形的地方,鬼語者竟然挑出了塊還穩(wěn)穩(wěn)當當擺上一張餐桌的地面,著實莫名其妙。

  “請相信我,妖銃先生?!?p>  鬼語者聞言,并沒有轉身看他,而是將自己事先準備好的三只信封小心翼翼的放進了桌上的銀質大餐盤內,又用銀質保溫蓋細致的將餐盤扣了起來。

  “我想,盧卡先生一定不會錯過這場宴會的?!?p>  他說著,又為桌上的空瓶中插進了一只鮮紅曼陀羅和一只黑玫瑰,在黑夜中看起來是如此的刺眼。

  “之前在博物館里的那一通胡鬧,我已經(jīng)將前菜紛紛擺在了他的面前,而他一定猜不到我為了準備這場宴會,將要于高潮時刻登場的主菜藏在了這么高的地方?!?p>  “主菜?”

  妖銃聽著,輕輕用腳踢了一下身邊地上的巨型口袋,那袋子中立刻傳來了人類呻吟聲和艱難的扭動。

  “老板,您是在說他們嗎?”

  “嗚!嗚嗚嗚!”

  鬼語者看著這一幕,點著頭向妖銃走來。

  “當然,即使現(xiàn)在正是河鮮肥美的季節(jié),但這宴會的主菜部分我還是覺得烹飪肉類更為恰當?!?p>  妖銃的眼神更加匪夷所思了,即使他是F市榜上有名的重大罪犯,但也從沒見過如此古怪的老板,當然若不是這鬼語者交付的誘人傭金和他每次都能略勝那可憐蛋兒偵探一籌,妖銃恐怕早就跑路了。

  俗話說,事有反常必為妖。

  “那么按照你們的習慣...這里肯定還有一道甜點吧?”

  “桀桀桀...妖銃先生,你可真是越來越了解我們了。”

  鬼語者說著,從懷中掏出了三根粗麻繩隨手扔給了妖銃,同時伸手指了指那只大袋子。

  “那倒是,雖然我自己也沒想到...”

  妖銃瞬間心領神會,說著話同時要解開那只麻袋。

  “甜點當然是有的,但可惜正在路上?!?p>  鬼語者則看起來頗為享受的坐在了餐桌另一端的主位上,似乎高樓之上的晚風令他感到著實愜意。

  “從F市專門海運而來的煙熏甜酒松餅,即將新鮮呈現(xiàn)在您的盤中?!?p>  妖銃陪笑著低下身子,下一秒?yún)s極為緊張的將在衣服下擺中露出的鉤鎖槍往里塞了塞,裝作沒事人一般邊解著麻袋邊說道。

  “工作工作~Tie them up~”

  與此同時,盧卡先生方面。

  “呃...我的頭?!?p>  路重川迷迷糊糊的在座位上醒了過來,捂著自己不斷生痛的頭這樣低聲言語道,而坐在他對面位置上的盧卡趕忙口氣關切的詢問道。

  “重川醫(yī)生,您感覺怎么樣了?”

  “還好,就是還有些痛,等等...”

  隨著看清了盧卡的面容,路重川甚至瞬間清醒了過來,隨即俊俏的臉上大驚失色。

  “是你?!”

  盧卡默默點著頭,將二人之間桌上的一杯清水向路重川推得更近了些。

  “在下盧卡,是一名私家偵探?!?p>  通過對盧卡的微表情識別,路重川確定面前的男人至少對自己沒有惡意,他點著頭四處環(huán)視,才發(fā)現(xiàn)自己正在一個相當狹窄的空間中,墻壁上有不少小窗戶但全部緊閉著,四處環(huán)境漆黑卻唯獨面前的這張桌上燈光明亮。

  “原來如此,真沒想到能再見到您,我還擔心沒機會報答您之前的救命之恩了?!?p>  他說著端起面前的水喝了一口,又趕忙開口詢問道。

  “盧卡先生,您知道我是怎么來到這里的嗎?”

  路重川又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頭,他平日里總愛為自己扎上一根辮子,這樣無論是工作還是生活當中都顯得比較利索,但現(xiàn)在身邊甚至連根發(fā)繩都沒有,一頭長發(fā)全部披散在肩上還真感覺有些不自然。

  “我能想起的最后一件事,就是有個男人突然出現(xiàn)在我的辦公室里,然后他...誒?”

  在盧卡身后陰影中,Doc緩緩走出還朝著路重川揮了揮手,似面露歉意的微笑著。

  “Hi~”

  盧卡見狀也急忙陪笑起來。

  “還沒來得及為您介紹,這位是我的好友兼助手,人稱惡魔醫(yī)生,不過和他關系熟的人都喜歡稱他為‘Doc’,說起來他和您還是半個同行?!?p>  “就是你之前出現(xiàn)在我辦公室里,然后一把打暈了我?!?p>  路重川目瞪口呆的點著頭,表示某方面自己對這個人還是很熟悉的,而Doc則看起來更尷尬了,他連忙擺起雙手辯解道。

  “實在抱歉,畢竟當時在趕時間?!?p>  重川深深嘆了口氣,擺擺手示意不必再解釋了。

  “真是一群奇怪的家伙...”

  他說著,突然恍惚間聽到了某種刺耳的聲響,連忙問道。

  “等等,我們這是在哪?”

  盧卡聞言叼上了一根香煙,接著用手抬起了一旁小窗上的護簾。

  “關于這點您不用擔心?!?p>  路重川順著那窗戶向外觀望,卻只能看到黑夜中急速向后退去的漫天灰色云朵!

  “這是我暫時租下的私人飛機?!?p>  路重川注意到面前的盧卡依然微笑著,似乎這種事情在他看來十分正常,路重川不由得一陣頭痛。

  “真是亂來,你們要帶我去哪里?”

  Doc此時已經(jīng)繞過沙發(fā)來到了二人身邊,聽到這話竟然爽快的笑了起來。

  “哈哈,盧卡,為什么我覺得這位重川醫(yī)生現(xiàn)在對待綁架已經(jīng)有抗體了?”

  盧卡似乎也Get到了他的笑點,半打趣的說道。

  “俗話怎么說的來著?”

  緊接著二人完全無視了手足無措的路重川,異口同聲說道。

  “一回生,二回熟嘛!”

  在重川醫(yī)生不滿而震驚的眼光中,盧卡才趕忙恢復了常態(tài)。

  “重川醫(yī)生,關于我們這臨時計劃對您造成的困擾,我表示非常抱歉,而您接下來要去的地方是我的故鄉(xiāng)?!?p>  他說著,又用手指戳了戳飛機窗戶。

  “事實上,我們幾乎已經(jīng)到了?!?p>  隨著他的指點,路重川朝窗下望去,只見一座被迷霧繚繞封鎖的城市。

  高空視角令他輕松的將L城夜景盡收眼底,與每日欣欣向榮的F 市不同,可以看出這座城市同樣發(fā)達,但整體格局卻顯得很古樸而陰郁。

  “請上眼吧,與您習慣生活的F市不同,這里便是我偉大而丑陋的家鄉(xiāng)?!?p>  一旁的Doc聽了盧卡這話頗有同感的點了點頭,開口搭腔。

  “重川醫(yī)生,歡迎來到L城?!?p>  路重川面色嚴肅,他終于發(fā)現(xiàn)憑自己掌握的心理學知識根本看不透眼前的盧卡。

  “您帶我來這里,究竟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當,我只是要拽上您和我們一起去探望某位您的...前病人?!?p>  盧卡說著又點起了煙。

  “而趁現(xiàn)在,飛機降落之前還有一段時間,我希望您能跟我具體說一下之前為鬼語者治療的經(jīng)歷和步驟?!?p>  透過他口沖緩緩上升飄出的煙霧,路重川看到了盧卡認真的眼神,他明白接下來這個男人要說出很重要的話。

  “畢竟你我都清楚,那家伙不是容易放棄的類型,上次出于意外沒有成功斬下您的頭顱,他一定會再次嘗試的,向我解析他的思維定式,讓我找到能夠穩(wěn)妥擊敗他的方法,無論對您還是我都有好處?!?p>  路重川思考幾秒后點了下頭,心領神會。

  “我明白了,關于不語先生的治療手段...”

  “原來如此,也就是說在這么久的治療時間里,您的療法并沒有對他起到根本的療效,而他主要獲得的也不過是一些...藥品?”

  盧卡口氣中透著冷靜,十指相扣說道。

  “是的,主要是精神治療方面的藥品和國家處方藥?!?p>  “而他在面對您治療時做出的反應也并不正常?!?p>  路重川點點頭,在這一切發(fā)生之前的日子里他依然只將那位“不語先生”當作病人來看待,而那時在他心理治療方面產(chǎn)生的各種問題直到現(xiàn)在仍然歷歷在目,無數(shù)的難點令重川每每想起則夜不能寐。

  可笑的是,即使那時路重川也曾有過這種感覺,令自己最為頭痛的病人往往也最危險,但作為一名心理醫(yī)生自己卻從未產(chǎn)生過一絲畏懼,還始終堅持著與之交流。

  “有些時候我只是認為也許他精通很多方面的心理學知識,所以才能對我的測試快速樹立起心防,但漸漸我發(fā)現(xiàn)...事實并非如此?!?p>  話說至此,路重川突然想起了之前無數(shù)次試驗的結果,包括那只扭曲詭異的鐘表。

  “他在某些心理測試的結果中顯現(xiàn)出了與正常人類并不相同的一面,但很遺憾目前我真正能確定的只有他患有嚴重腦損傷?!?p>  “原來如此,我明白了...”

  盧卡低吟沉思著,而站在他身后的Doc卻在這時冷冷說道。

  “盧卡,咱們到地方了?!?p>  路重川有些疑惑地望向Doc,如果說在剛剛醒來時他還對自己所處的環(huán)境感到疑惑,那么此時此刻他則能清楚的感受到自己所處的飛機依然在顛簸的飛行狀態(tài)中。

  “怎么?飛機已經(jīng)落地了嗎?”

  “哦不,您誤會了?!?p>  在重川謹慎的眼神中,盧卡再次露出了那名為“亂來”的危險笑容,他連忙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保持冷靜。

  “咱們已經(jīng)沒時間等它落地了?!?p>  路重川聞言一口水直接噴在了桌子上!

  “這時間還是要有的吧!”

  盧卡則好似沒聽到般自顧的將一只降落傘包扔給了路重川,同時對一旁的Doc說道。

  “實在不好意思Doc,這飛機上只有兩個降落傘包,你介不介意自力更生?”

  Doc無奈的點點頭,同時伸出帶著黑皮手套的雙手,緊了緊手套邊緣,而路重川則清楚的看到了在那手套腕部的位置各設有一只與手腕粗細相當?shù)木€軸。

  此刻,他正從那線軸中拽出五股半透明的極細絲線,似乎在測試著線的韌度,同時看著盧卡詭異一笑。

  “沒問題?!?p>  盧卡看起來很安心的點著頭,接著來到艙門旁對路重川說道。

  “重川醫(yī)生,您先請吧?”

  路重川雖然出于保險起見已經(jīng)背上了降落傘包,但還是不住的擺著手向后退去。

  “我...我突然改變主意了...其實我今晚還有一個很重要的會診!”

  Doc見狀大笑著搖了搖頭,接著對準路重川一揮雙手,十幾根縫合線瞬間纏上了路重川的各個關節(jié),盧卡則毫無壓力的打開了門!

  一股巨大的風壓瞬間席卷肆虐著整個機艙,盧卡則對準艙門的位置施以一個搖手禮,Doc則對著艙門方向一甩手,也不顧重川醫(yī)生絕望的神情竟將其當提線木偶般扔出了機艙!

  “?。。。。?!”

  重川醫(yī)生的慘叫聲隨風散去,盧卡則被靠著墻對Doc大聲喊道。

  “一定要保證咱們能落在準確方位上!”

  Doc打了個響指,似乎有信心今晚即將發(fā)生的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內。

  “雖然飛行不是惡魔的強項,不過放心吧。”

  盧卡聞言不再說話,而是神情自然的來到艙門前。

  “哼哼...每次都是他帥氣登場,我只能灰溜溜的走出來或者撞碎玻璃,這次我就給鬼語者來一個...”

  他說著一蹬腿飛了出去,而Doc則幾步助跑緊隨其后跳出了機艙!

  “天降正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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