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和秦剛背靠墻壁,對視了一眼,二哥持棒警戒。
秦剛閃過門口,同時用手電掃視了一下屋內(nèi),屋內(nèi)空蕩蕩。
一只紅色的高跟鞋,就孤零零扔在門口。
二哥記得,這鞋是三炮的一個女生朋友穿的。
那個女孩個子不高,打扮的很前衛(wèi),燙的大卷齊肩發(fā)。
二哥和秦剛進了屋子仔細看了一下。
地上之前的一堆灰燼旁又多了兩堆灰燼,伸手一探,還有余溫,不能看出燒的是什么。
太詭異了,此時,屋子里溫度開始急降,白色的霜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增厚,二哥陰冷的感覺很強烈。
這么詭異的情況,二人都想退出去。
來不及了,旁邊的屋子突然‘轟”的一聲巨響。
靠的近的二哥,急忙閃開,遠離墻壁和秦剛站成一線。
就看那墻,凸起好大一塊,凸起處的裂紋,迅速蔓延到整個墻面。
“跑。”雖然不知道是什么,但是二哥心聲警兆,喊了一聲。
轉(zhuǎn)身剛出門口,就又是轟的一聲,墻破了。
兩個人順著走廊跑,旁邊屋子連續(xù)‘轟、轟’的響起破墻聲音。
似乎有什么在屋子內(nèi)和他們同向前進,墻壁也不能阻止。
眼看快到樓梯口了,一個黑色高大的影子破墻而出,攔在前面。
這是個單向的走廊,唯一的出口被擋住了。
秦剛仔細看,是個人形影子,是人秦剛就覺得能拼。
果決的沖上去,二哥來不及阻止只能隨后而上,希望集二人之力能有勝算。
秦剛?cè)サ目?,回來的更快,一聲悶哼?p> 整個人就倒飛回來,撞了隨后的二哥個滿懷。
滾地葫蘆一樣的二人還沒站起來,秦剛就哇哇大叫。
他的整個右臂都燃燒起來,二哥急忙撲過去,要用身子壓滅秦剛右臂的火焰。
身子剛壓上去,火就奇跡一樣滅了。
受了重創(chuàng)的秦剛一時不能動了,躺在地上像脫水的魚一樣大口的喘著氣。
黑影從暗處走出來,是個男人,左面臉上,從眼角到嘴角好大一個疤痕,顯得面目猙獰。
此時,他好像饒有興趣的看著這一幕。
二哥爬起來,站在秦剛前面,緊了緊一直沒丟棄的木棒。
心里卻不抱什么希望了,對面破墻如破紙,木棒也只是聊勝于無了。
對面沒動二哥也不敢動,周圍又開始起了一層霜,越來越厚。
疤臉男向前走了一步,二哥拖著秦剛后退了一些。
疤臉男猛地撲上來,二哥只能揮棒砸向它的頭部。
這一棍,像打在厚厚的棉被上的感覺。
絲毫沒阻止得了疤臉男的前進。
二哥下巴猛地一陣劇痛,整個人倒在秦剛身上。
疤臉男喉嚨里發(fā)出‘荷荷’的聲音。
只是沒繼續(xù)動手,定定的看著二哥。
雖然疤臉男沒動,但是二哥能感覺它怒氣的攀升。
他再動的時候,必定是雷霆一擊。
剛才短暫的交手就知道,擋不住的。
二哥拼命的想還有什么辦法脫身,真是到了絕境。
左右是墻,身后是陷入昏迷的秦剛。
退無可退,逃無可逃,二哥心一橫。
抱著老子就是死在這也要崩掉你滿口牙的心態(tài)站了起來。
雙手持木棍兩端,抬膝磕斷,變成兩個一尺長的短棒,一手一個。
二哥觀察疤臉男的弱點,剛才已經(jīng)知道,全力一棍對他幾乎沒用。
那就試試,利用木棍鋒利的斷叉,看看能不能刺中的他要害。
但是希望不大,天知道,哪里來的怪物。
生死一線之際,遠處傳來一聲鳥鳴,如泣如訴,搖弋悠長。
疤臉男剎住前撲的身形,猶豫了一下,轉(zhuǎn)身進了旁邊屋子,然后破窗而出。
就這么三兩下就消失在拐角的暗影之中。
“老二,剛子怎么樣了。”
說話的是聽到動靜,一直埋伏在樓梯拐角,伺機而動的三炮。
“快,找車,給剛子送醫(yī)院?!倍鐚θ诖蠛啊?p> 三炮看了一眼倒地的秦剛,噌噌跑下樓。
二哥觀察秦剛,人雖然還是昏迷,呼吸還算穩(wěn)定。
二哥稍稍放了點心,把秦剛交給隨后上來的靈子照顧。
獨自走到窗口,看著疤臉男消失的方向。
太多的不明白了,一切太突然了。
這是人嗎?為什么自始至終沒說一句話?為什么襲擊自己?怎么又起霜了。
燒到秦剛的火焰是什么?那只女鞋的主人哪去了?屋子里多出的兩堆灰燼哪來的?鳥鳴為什么能讓疤臉男走的那么快?都沒有答案。
沒多久警察就到了,應該是附近居民報的警。
事情過于匪夷所思,二哥隱瞞了疤臉男的出現(xiàn)。
事后調(diào)查,參加舞會的人里面少了兩個人。
紅色高跟鞋的主人亞紅和他的男朋友丁一。
丁一是個小混混,和二哥也認識,本以為兩個人提前離開了。
現(xiàn)在看是偷偷跑樓上約會,碰到了疤臉男。
樓上的灰燼也被警察取樣化驗了,暫無結(jié)果。
警方推論,失蹤的二人是私奔了。
秦剛的胳膊,是玩火被汽油燒到的。
這樣,秦剛和二哥作為舞會的組織者各被罰了五百元。
這相當于二哥父親半個月的工資了。
回到家里的二哥,老實了半個月,這半個月,就是去醫(yī)院看看秦剛,和去丁一亞紅家里打聽一下二人的行蹤。
秦剛的胳膊沒大問題,只是主治的老醫(yī)生很納悶,說是從來沒見過這種燒傷,里面比外面重,像是從里燒到外的。
好在時間很短就得到遏制,稍晚一些胳膊就算廢了。
二哥和秦剛研究過,都傾向于丁一、亞紅是遭遇不幸了,那兩堆灰燼應該和他倆有關(guān)。
但是,沒有證據(jù),也說不明白。
這天,和往常一樣,二哥抱著一線希望,一早又去亞紅家里去看看。
亞紅的媽媽死的早,家里只有亞紅的爸爸,是個遠近聞名的酒鬼。
一大早就喝的酒糟鼻子紅紅的了,看見二哥來了,就招呼二哥
“來來來,小子,陪你叔喝幾杯?!?p> 絲毫看不出對女兒的擔心,二哥問了一下亞紅的事情。
“那就是個賠錢貨,老子養(yǎng)了她十八年,不給老子賺點彩禮,跟丁一那個小王八蛋跑了,和她死鬼媽媽一樣,不是個東西?!?p> 二哥知道,話題只要扯上亞紅媽媽就會沒完沒了,找了個借口就走了。
小城不大,沒一會就走到醫(yī)院,二哥剛到秦剛所在病房門口,就碰到了靈子,雖然秦剛現(xiàn)在可以自理了,靈子還是每天都來。
看見二哥,打了聲招呼就先回去了,靈子怕生,認識二哥這么久也沒說過幾句話。
當初秦剛能在旱冰場牽上靈子的手,不得不說真是緣分,二哥和秦剛難免會把話題轉(zhuǎn)到那天的事情上。
為了亞紅、丁一,為了自身的安全。
都是要把事情搞清楚的,這個事情總是要有交代的。
秦剛急性子,說到哪做到哪,馬上想辦理出院。
還是二哥給勸下了,都半個月了,不差此一時,再說二哥要準備一下,不然再看到疤臉男,兩個人還是白給。
二哥當晚在家開始準備,他記得家里有一把短刀。
是爺爺去世的時候,二哥爸爸帶回來的。
二哥回到家里,無意間聽到了父母的談話,
母親說:“讓二小復讀一年吧,總是要考個大學的?!?p> “沒用,他不是那塊料。”
“怎么就不是那塊料了,二小多聰明啊?!?p> 二哥自從六歲那年開始修***教的打坐法門,雖然不能飛檐走壁。
但也耳聰目明,身健體強,仗著這些,二哥雖然不會什么功夫,但一個打三四個普通人,是不落下風的。
尤其記憶力和反應速度比普通人要強不少,所以這些年二哥的學習成績一直不錯。
可惜二哥無心學業(yè),一有空就跑去鄉(xiāng)下老房子,看爺爺留下的書籍,哪些書籍大多記錄一些野史,一些奇談怪論,二哥對這更感興趣。
“有個學歷,以后無論工作,還是處女朋友都多些選擇?!倍绲膵寢屨f道。
她真心希望知識能改變命運,到二哥這一代能脫離現(xiàn)狀有所改變。
她也常常告誡二哥,人性使然,社會就一定會分階級,知識,是跨越階級的唯一出路。
“他未來的路已經(jīng)確定了,就不復讀了?!?p> 二哥的爸爸用結(jié)論性的語言結(jié)束談話。
二哥的媽媽可能知道什么,嘆口氣就沒有繼續(xù)。
二哥家就是這樣,無論什么分歧,最終有個人拿出結(jié)論就可以了,所以二哥的父母很少爭吵。
我未來是什么路?。慷珉m然十九歲了,還第一次思考自己的路。
這一思考,發(fā)現(xiàn)還真沒什么選擇,他的同齡人,要不學門手藝,要么去當兵,再有就是去工廠上班。
剩下的多在社會上閑逛,成為所謂的社會人。
那個年代的男孩子出路確實不多。
在這種東北的小城里,即使外面,資本的浪潮激起多大的浪花,人們依然沿襲固有的節(jié)奏,慢騰騰的生活著。
找到了那把刀,刀鞘明顯是后配的,和質(zhì)樸的刀身比起來,稍顯花哨。
刀身全長不足一尺,通體黝黑看不出來什么材質(zhì)。
也沒有現(xiàn)代刀上都有的血槽,刀背上有兩個篆字。
‘隗機’
入手沉甸甸的,莫名就有一種安全感。
二哥有預感,有了這把刀,再碰到疤臉男,就不會那么被動了。
第二天早上,二哥帶了兩份豆?jié){油條去醫(yī)院看秦剛。
果然靈子也在,狼吞虎咽的吃完飯后,秦剛就吵吵的要出院。
問過醫(yī)生,老醫(yī)生囑咐了幾句就給秦剛開了出院證明。
三人打了一輛半截子出租車往回走。
先送靈子回家,然后兩人溜溜噠噠走著,秦剛提議二人再去那個廢樓去看看有沒有線索。
托城市小的福,沒一會走到了。
廢樓能上鎖的地方都上了鎖,不能上鎖的地方也貼了封條。
這次是二哥用刀小心的揭下封條,二人先后跳了進去。
廢樓一如既往的昏暗,舞會用的大鐵桶還在,輪胎也在,看著這些,兩人不免都心生唏噓。
二哥當先走上二樓,他還是覺得問題在二樓。
現(xiàn)場沒有修復,二人先看了多出的灰燼。
當天疤臉男破窗而出的窗,呼呼往里灌著風,這個屋子的灰燼也被吹散不少。
二哥在檢查其他的屋子,他相信,凡走過必留下痕跡,疤臉男在此藏匿過,應該會留下什么。
秦剛繼續(xù)研究灰燼,發(fā)現(xiàn)里面有個玻璃珠,好奇的拿起來看看,很普通,和他們小時候玩的玻璃彈珠沒什么區(qū)別。
再仔細看看,彈珠里面是黃色的三角瓣,越看越覺得三角瓣好像會動。
秦剛以為是盯的太久,眼花了,晃晃頭再看。
真的會動,三角瓣動的曼妙生動,慢慢的移不開視線了。
三角瓣越轉(zhuǎn)越快,秦剛用力搖晃腦袋終于移開了視線。
頭有些暈,秦剛要把新發(fā)現(xiàn)告訴二哥,一轉(zhuǎn)身,卻看見門口站著一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