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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書懷

第54章 目無天威

鏡書懷 蟬耳 2531 2021-08-27 16:01:59

  紅蓮飛刃一現(xiàn)出,宣德殿內(nèi)登時暗潮洶涌,人人惶恐不安,大家全都明白,這是一個極其明顯的信號:萬工閣站在李賀這邊,而李賀的背后是皇帝。

  這個萬工閣,早從正德年間就有了,它從創(chuàng)立之初起,就深諳皇恩浩蕩、和氣生財?shù)牡览恚瑥膩矶及卜质丶?,乖乖給朝廷繳供著大量賦稅,當(dāng)國庫短缺或收軍餉時,總是它繳的最多,它又從不逆反,也不干涉朝廷的事情。

  若非如此,就憑它勢力愈來愈壯大,幾乎掌控了大啟的商脈,甚至有張遍布天下的情報羅網(wǎng),正德皇帝都不能一直留著它。

  弘熙即位后,皇權(quán)漸漸落入?yún)巫陨绞种校@幾年內(nèi),萬工閣還是老實聽話,沒有干過一件反逆呂自山的事,呂自山也不動它,可它卻突然跟李賀密謀陷害靖元司,公然與呂相作對,實在令人措手不及。

  看來,終究是養(yǎng)虎為患了,萬工閣這個勢力,呂自山很難不忌憚它幾分,何況朝中泰半官員與它盤根錯節(jié),說不清多少復(fù)雜關(guān)系,一旦他反起來,不知要牽連出多少利益糾葛。

  聽說墨梅之亂時,萬工閣就曾相助睿親王,朝中本無人在意,只以為是牽連到江湖糾葛的緣故,誰知當(dāng)時已是征兆,弘熙皇帝不顯山露水,居然暗中得到萬工閣這一注力量,恐怕少不了正德皇帝給萬工閣廣施皇恩的原由吧。

  程靜忠覺得大難臨頭了,神經(jīng)已緊張到一觸即潰的邊緣,這場謀害皇親的大罪,起先就被人謀劃得滴水不漏,恐怕很難翻案了,次子程宗的性命已懸于一線。

  他時不時的瞧一眼呂自山的臉色,事到如今,只有靠他拿出兵權(quán)硬壓弘熙,才留得住程宗性命。但那于他而言,是件得不償失的事。

  前些時日,程靜忠痛失長子,一夜之間頭發(fā)全白光了,至今都還沒逮住兇手給兒報仇,沒法再失去一個兒子,一想到此,他只覺五臟六腑都盡俱崩碎。

  呂自山從早朝起到現(xiàn)在,一直危坐高堂,沒開口說過話,誰也看不出他是何態(tài)度,只見他神色肅然鄭重,似乎鎮(zhèn)定自若,能將此事處之泰然。

  此時弘熙已鐵了心要殺雞儆猴了,他很明白,這是一個很明顯的信號,靖元司或者呂自山,要劫持崇華來威脅李賀,迫使他順從呂自山,李賀是唯一可依靠的大臣,倘若失去他,弘熙不敢想象會怎樣。

  過得不久,司天府將程宗押解進宮,帶上宣德殿。程宗已被退去官服,頗為狼狽的在御前跪下。

  他糊里糊涂的被抓了來,只知被人誣告劫持郡主,一時弄不清形勢,先朝父親看一眼,程靜忠勉強給了個安撫的眼神。

  “皇上?!标?zhàn)⒎A告,“司天府會同刑部,在城西三十里處,果見一座荒廢舊廟,名為太安,東角院里設(shè)有一道法術(shù)結(jié)界,且有靖元司人馬看守。

  “臣將一干人等拿下,破開結(jié)界后,發(fā)現(xiàn)有地窖一座,窖中光線昏暗,僅有一扇小窗,另有座被施加了法術(shù)的鐵牢,一切景象都與崇華郡主所述一致?!?p>  “哼,”弘熙冷笑道,“程靜忠,少不了你的證據(jù),崇華小小年紀,倘若不是親身經(jīng)歷,恐怕編造不出來吧,你還需要朕叫人來與你對峙么?”

  程靜忠當(dāng)真是辯無可辯,深深感受到什么叫作“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咬了咬牙正欲強辯,這時程宗搶先開口:

  “皇上,臣是冤枉的,臣從未劫持過崇華郡主,此事必是奸人栽贓陷害,皇上切勿聽信讒言?!?p>  這話把李賀激怒了:“你再說,誰是奸人,誰栽贓陷害?”

  程宗一見李賀的反應(yīng),便知原來是他在挑唆,冷笑一聲道:“睿親王爺,當(dāng)初你遭遇墨梅傳書,靖元司哪個不是把命豁出去保護你?我父親為護你而受重傷,至今都還未痊愈,你要不要看看他身上的傷疤?”

  “你不必提此……”

  “誰知!”程宗不等李賀把話說完,一口截斷,“你居然忘恩負義,到皇上御前倒打一耙,我程宗光明磊落,何時傷過你女兒,你也老態(tài)龍鐘了,就不怕下拔舌地獄嗎?!”

  他如此狂妄的舉動,把滿殿群臣都驚得瞠目結(jié)舌,程靜忠搖頭嘆氣,他素知這個兒子性情剛烈,沒干過的事,死也不會認,被人如此冤枉,又哪里忍得下這口氣,勸也無用。

  李賀聽完瞬間就白了臉色,靖元司舍命護他不假,可那不過是欲蓋彌彰、掩耳盜鈴罷了!他堂而皇之的講出來,卻又沒法反駁,這真是說不出的荒唐。

  弘熙見李賀下不來臺,提高嗓音喝道:“巧言令色!朕問你老子的話,何時有你插話的份,你目無天威,罪大不赦。程靜忠,靖元司殘害當(dāng)朝郡主,你知罪么?”

  不待程靜忠回話,程宗當(dāng)頭給弘熙頂了回去:“目無天威?呵,倘若冤枉忠臣就是所謂的天威,那我程宗眼里,從來就沒有!你也別問了,要殺要剮,你弘熙下旨吧!”

  他如此硬氣,言辭激烈地頂撞皇帝,倒像是誰真的冤枉了他,要么就是有恃無恐,弘熙給激憤得渾身發(fā)顫,怒目沖沖地掃顧一遍殿內(nèi)群臣,“啪”的一掌擊在龍案上:

  “你們以為朕殺不了人么!”

  這一句振聾發(fā)聵的話,似雷霆響徹宣德殿,殿內(nèi)群臣紛紛跪下,伏在地上大氣兒也不敢出一口,諾大的太明宮,霎時陷入一陣死寂之中。

  半晌,一直沉默不語的呂自山開了口:“皇上……”

  “沒讓你說話!”弘熙一口將他的話截斷,“程宗!朕倒想知道,誰給你撐的腰,許你如此膽大妄為,你昨日敢挾持郡主,明日是不是要挾持朕?!”

  君臣間話說到這個份上,程宗早該扣頭請罪了,但他憋了一口氣在心里,不發(fā)泄不痛快,凜然不懼道:

  “我沒作愧事,自然腰桿挺直,你既要殺,又何必多言?我在九泉之下,也要化作厲鬼,看看你這皇帝到底能當(dāng)?shù)绞裁磿r候!”

  這一番大逆不道的話,真似一道驚雷,震得滿殿君臣的耳中嗡嗡作響,一片臉色灰白。程靜忠急忙跪地請罪,他過于慌張,衣袍的角沒來得及撩起,幾乎就絆了一跤:

  “皇上,犬子口無遮攔,觸犯天威,作父親的替他認罪,此為臣教導(dǎo)無方之過,求皇上嚴加懲治,犬子年少無知,還求圣上從輕發(fā)落?!?p>  “父親,何必求他,程家子孫難道是怕死的?”程宗血氣方剛,不悲憫父親的愛子心切。

  弘熙被這話轟得臉色煞白,額頭激出冷汗,雙手緊攥著龍椅,白骨都鼓了出來。大臣們誰也不敢出聲,連呂自山也接不住這話,殿內(nèi)一片死寂。

  陸?zhàn)⒅?,再不把程宗的罪定死,場面就收不了,皇帝更下不來臺,從袖中取出一物,稟告:“皇上,方才臣緝拿程宗時,在他身上搜出此物,請皇上過目。”

  程宗一聽此話,陡然間變了臉色。陸?zhàn)|西雙手托于掌心,東西很小,一時看不清是什么。陸鈞前去接到手中,臉色不由一變,急忙回到弘熙身后,捧手呈上:“皇上,您看?!?p>  弘熙聞言,側(cè)目一看,瞳孔登時收縮,只見是一枚形似紅蓮的刀刃,晶瑩透亮,光澤閃爍,他接過來,對照著手中的紅蓮飛刃仔細一比,果真一模一樣。

  “程宗,”弘熙一雙犀利的目光赫然射到他身上,“這枚紅蓮飛刃,你從何處得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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