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開始倒醋。
神情好似已經(jīng)飛出天外。
他看著醋不斷地倒進湯里,油兜了一下醋,沒兜住,醋往下沉。
他抬手拿住她手中的醋瓶子,兩手相觸。陸昀漁找回了思緒,不著痕跡地掙脫開手,放下瓶子。
她看向他,等著他發(fā)問,他看了她半晌。
“吃面吧!”他笑著看向她說,帶著安撫的味道。
他開始低頭吃面,藝人很好的教養(yǎng)導致他吃東西都沒有什么聲音。陸昀漁盯著他頭頂上很好看的旋兒,她本來等著回答他的問題的。
“這個和我們的工作沒關系的,您不要有其他想法,我也不會做出不符合當下情勢的一些舉動,您放心,只是您問了,我必須如實回答?!?p> 他沒抬頭,“嗯,我知道?!?p> 他隱約能看出來,她和沈暮澤之間是可能她一廂情愿地多一點,今天兩人的互動也是十分冷漠。他沒有多問是怕她有什么傷心的往事,總有一些事不能明說。
沉默了許久,他開始活躍氣氛,他提起自己獨唱的那首歌,給她講為什么他要選擇那首歌。
他介紹完了歌曲的背景和歌手又添了一句,“我的媽媽很喜歡那首歌。”
他看著她,笑瞇瞇的。
她感覺他周身都充滿著幸福的氣息,這個和平時他的狀態(tài)很不一樣,這種氛圍很少見,她心中好似也明朗起來。
他很少提及他的父母,她之前聽他舅舅說過他的父母早已移居國外,過二人世界去了。
“阿姨如果知道你唱這首歌,一定會很開心的。”
他也裂開嘴笑了笑。
他周身仿佛帶著一圈柔柔的光環(huán),陸昀漁有剎那間愣了神兒。
車之前停在老師的小區(qū)里,吃過飯后,離約定還有一段時間,倆人開始繞著小區(qū)一圈一圈走。
半路上,開始飄起小雪花,周圍的聲音好像也被吸到雪花里,一片寂靜。
只有兩個人慢慢地往前走,陸昀漁和他聊著之后的工作安排和劇本的一些方向。
寧巍然安靜地聽著,嗯,好,地應著,有時也會加上自己對選擇劇本,對戲的一些想法。
整個世界都安靜了,只有他倆說話的聲音。
“看來是一場大雪啊?!睂幬∪豢粗较略絻吹难└锌?。
初雪,就是和老板一起過,不知道那個人又在干什么,陸昀漁耳邊聽著,心里想著。
“叮鈴鈴。”她定的鬧鐘響了,還有15分鐘到約定時間,倆人走回樓門口。
老師家是一個小二樓,沒到別墅的規(guī)模,但是別有一番風味,每家離的距離也不是很近,沒有樓房擁擠的感覺。
她在門口拿出打印好的譜子和筆遞給他,踮起腳尖,掃了掃他頭上的雪花。
他看見她長長的眼睫毛上沾上了霧氣凝結(jié)成的水滴,顯得她更加的清秀。
“一會兒你要好好學,注意記下細節(jié),別忘了禮節(jié)?!?p> 她像往常一樣囑咐著,他的習慣和教養(yǎng)出奇的好,根本不用她提醒。
但正是因為他的教養(yǎng)很好,他即使感覺出來她把他當成一個小孩子,他也溫溫地應著。
“一會兒去車里待著,得兩個小時呢,不要瞎走。下雪天不好打車,我上完課送你回去?!?p> 他說完擺了擺手進了門。
陸昀漁看著漫天雪景,自己轉(zhuǎn)了一圈,走向停車的位置,一掏兜,突然想起,車鑰匙在老板手里拿著的。
她開車過來,下車后順手給了老板。她本來要送他過來之后直接回家的,但是他讓她等會,那她就真的可悲的不太好現(xiàn)在就溜回去,不然老板“放學”發(fā)現(xiàn)沒人接沒人陪大概會很可憐孤單?
而且下大雪,她也不太放心他一個人開車回去,總要盯著一些的。
也不太好聯(lián)系他讓他半道出來送鑰匙。想了一想還是找個長椅坐一會吧,兩個小時很快就到。
她坐在椅子上,困意襲來。也許是太安靜了,也許是下雪的時候沒有雪后那么冷,她瞇起了眼睛,扣了個漁夫帽,手放到兜里就開始“靜坐”了。
上課很順利,中途休息時,寧巍然不小心摸到了車鑰匙,才反應過來,陸昀漁沒有車鑰匙怎么回車里待著。下這么大雪不會已經(jīng)回去了吧,他打了電話也不接。
他和老師說了出去透透氣,就立馬出去了。沿著小區(qū)到停車的地點一路找人,終于在一把長椅上看到了一幅詭異的場景??ㄆ渖挠鸾q大衣和黑色的包包,還有一頂略大的漁夫帽,有隱約的人形。
他心里咯噔一下,放慢了腳步走過去。
他輕輕拂去帽子上的雪,摘下帽子,看到了睡得“不省人事”的某人。
他壓制住心中的怒火,拽了拽她的手,“陸昀漁,小漁,起來了。”
陸昀漁迷糊地睜開眼睛,就看到一臉嚴肅的寧巍然,才猛地驚醒。
“上完課了嗎?”她還是有點暈暈的。
立馬起身,有些著急,眼前一片小星星閃爍,身子晃了一晃,胳膊就被寧巍然抓住了,扶穩(wěn)了,才站穩(wěn)了。
“沒有,我上到一半發(fā)現(xiàn)鑰匙在我這,出來給你送。你可真行,是不是在哪都能睡著,天寒地凍下著大雪不會找個地方待著嗎?”他盯著她,幾乎是質(zhì)問又帶著點責怪的語氣。
她聽出來他語氣中的不悅,只當是又給他添麻煩了。
“對不起,打擾您上課了吧,鑰匙給我,您快回去吧?!?p> 接過鑰匙,陸昀漁快速上了車,就催老板回去繼續(xù)上課。
寧巍然看了看她紅紅的臉,替她打開了暖風。
“以后別這樣了,會感冒的。”他丟下一句話,關上了車門離開。
她坐在車里很是懊惱,不知道是不是最近情緒太過松懈,還是跨年工作的強度不是很大,導致她有些懈怠了。
但又仔細想了想,自己也沒有犯什么大錯,便在心中暗暗告誡自己下不為例,不能給老板添麻煩。
打開手機發(fā)現(xiàn)沒電了,拿出充電寶開始充電,開機看到兩個未接來電,一個是寧巍然的,一個是林漓的。
老板找她才打的電話,不用回了。
林漓,她能猜到一些,今天下了初雪,估計林漓要約她出去吃飯。
她打開微信,無數(shù)條信息涌入,大部分是工作對接,還有一些群里發(fā)的跨年晚會安排事項,她快速回復需要回復的,最后一條終于出現(xiàn)了林漓。
她語音回復說她還在外面,沒有下班,今天估計不能出去了,到家會很晚。
林漓迅速回復,“唉,你這像簽了賣身契一樣,你老板這時候還在工作?不是說最近不是很忙嗎?”
“沒有,不算是工作,他要為跨年做一些準備,所以在請教老師唱歌,我在等他?!标戧罎O解釋道。
“這助理太優(yōu)秀了,太優(yōu)秀了,那行吧,你注意安全,我們之后見?!?p> 林漓最后打了一句,初雪快樂。
陸昀漁看向車窗外的雪,下得小一些了,她隱約還能看到地上他跑過來跑回去的一長串腳印,一直延伸到她看不見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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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河皆時雨
今年沒有看到任何地方的初雪,都巧妙地避開了。不知道看到這個文的第一個瀆者,您住在哪里呀?吃過飯了嗎?最近有沒有在做喜歡的事情呢?疫情快些過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