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著;為什么會姓沈,沈暮澤根本不知道自己有貓?。渴桥銮蓙淼綄櫸锏炅藛??那為什么要給西紅柿結(jié)費用呢?他和我不是老死不相往來的狀態(tài)嗎?究竟是為什么?還是這么多年過去了,她已經(jīng)不了解他了,他已然變成了一個樂善好施的人?
西紅柿在懷里逐漸不耐煩,往上抓著想要趴在陸昀漁的肩膀上,陸昀漁拉回思緒,她不怕當(dāng)頭一棒的拒絕和無望,就怕總有人給她希望,她已經(jīng)沒有什么自信去面對那些,反成煩惱。
她很想馬上聯(lián)系沈暮澤,就“這件小事”客觀地心平氣和地問一下他原因,但是預(yù)想到的結(jié)果無非就是他一臉正義且冷漠地說出,碰巧且我有錢,然后尷尬的氣氛蔓延,然后掛斷電話。
當(dāng)然也許他接都不會接,畢竟在之前漫長的歲月里,她發(fā)的消息很少有在三天之內(nèi)被回復(fù)的。
她壓下自己慣性的良心,決定就接受他人的好意,想要回報或者是謝謝都會給人家造成煩惱吧。
飛了一天,又回家整理好久,貓子上躥下跳依舊很皮,開窗通通風(fēng),秋風(fēng)夾雜著幾分涼意很舒服,客廳開著微弱的燈光,陸昀漁終于收拾妥當(dāng)行李,坐在沙發(fā)上回復(fù)消息。
明天約了錢老師,不知道這會會有什么事情需要推進(jìn),估計也是往常一樣吧。
沒怎么繼續(xù)想,也夠累了,陸昀漁洗完漱就去睡覺了,一夜無夢,回家了就是好。
第二天,陸昀漁早上起來簡單吃了個早點,穿戴整齊,就像錢老師家的小區(qū)出發(fā)。
錢老師家她來過很多回,大多時候是陪老板來,也有一些時候是自己來。
“小陸回來了?”錢老開門,家里的阿姨送上茶水,邊寒暄著,兩人在樓下的小花園坐下。
“我回來了工作都在正常進(jìn)行,聽寧哥說您有任務(wù)交給我,所以來見您?!标戧罎O畢恭畢敬。
“嗯,寧巍然進(jìn)組前有和我說過一些小的計劃,但當(dāng)時還沒有成形,”錢一抬手品著茶水,“大致上就是我們的想法需要更多的人來實行,所以不斷地要有新鮮血液加入。”
陸昀漁想著估計是她要開始物色一些新的人?
“選一些新人這個不勞煩你去做,我們就看緣分,遇到了,對脾氣,也符合我們的風(fēng)格,我們就可以多接觸接觸?!?p> 陸昀漁點頭表示贊同。
“你覺得沈暮澤怎么樣?”錢老嗅著茶香。
“???”陸昀漁沒藏好心里的震驚脫口而出。
“對,就是最近和寧巍然拍戲的那個。”
陸昀漁不好做出評價,“您覺得他合適的話我會進(jìn)行一些評估。”
“不用不用,先帶帶他吧?!卞X老站起來。
陸昀漁立馬跟著站了起來,“好?!?p> “對了,寧巍然這次要拍到什么時候?”
“大概下個月中?!标戧罎O快速回答道。
“好,讓他休息幾天,來我這?!卞X老悠悠進(jìn)了房子。
陸昀漁坐下,花園里陽光正好,秋風(fēng)徐徐吹來,涼爽極了。
腦子里的震驚已經(jīng)迅速轉(zhuǎn)化為接受,但還是浮現(xiàn)了很多個問號。這個計劃近兩年才出來,而兩年之中也就只有寧巍然一個人在計劃中。
一開始她也會物色一些好的人選,和老板和錢老交流,可總是沒有被接受,后來她也就隨緣了。
沈暮澤憑什么呢?他確實剛開始有一些流量,有一些粉絲基礎(chǔ),過往沒有什么黑料可以挖掘,干干凈凈,清清白白。
現(xiàn)在他陷在一個話說不清楚事情做不明白的團(tuán)隊里,即使想做什么確實也做不出來。
不只這一行,每一個行業(yè)都是,要努力,努力的終點是有依靠,依靠的終點是自己。他有能力有悟性有一切良好條件,只是現(xiàn)在的環(huán)境太殘酷。
陸昀漁喝完了茶,周身還縈繞著茶香,本是溫暖而愜意,卻也好像聞不到周圍其他的味道。
她不知道這中間經(jīng)歷過什么,沈暮澤和寧巍然有什么約定,也不知道沈暮澤在計劃中究竟起著什么樣的作用,是隨手一試地甩出了一根稻草,還是有艘大船開到了這人的身邊。
回家的路上陸昀漁給寧鏡打了個電話。
“在?知道最近有什么新的人員變動嗎?”陸昀漁先試探著。
“新的人員變動?不會吧,難道是你榮升寧巍然的老板?”寧鏡那邊一片嘈雜聲音。
陸昀漁翻個白眼,這個經(jīng)常消失又經(jīng)常不經(jīng)意間出現(xiàn)的人確實還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她搖了搖頭掛了電話,給林漓打了電話。
“林漓?中午一起吃飯?”
“好。我發(fā)你地址。”
午飯時間總是讓人覺得雀躍又安定。
火鍋咕嚕咕嚕地冒著泡泡,林漓不斷涮菜,時不時地往陸昀漁碗里添一些。
“有話說?”林漓點了點筷子,每次她去完大上司的家里以后就會感覺精神被抽干,食物都要快速補充不然會餓死的那種無力。
“很好笑,拼命想拉近的人在遠(yuǎn)方,拼命想推開的人往前湊。巧的是,都是一個人?!?p> 林漓摸不到頭腦,“說點人話?”
“就是沈暮澤???好像我們的孽緣還沒斷,而且之后估計會常常見。”
“什么?為啥?”
“一句兩句說不明白,我也不是很清楚,大概的表象就是沈暮澤,未來,不久,大概,有可能,也許,成為我的另一位老板?!?p> 陸昀漁想描述一下自己的心情,但是好像沒法描述。
“這個鴨腸煮了多久了?”她突然撈到一根超級老的鴨腸。
林漓停下了筷子,“我不想說什么了,我只是希望你開心快樂,所以你怎么開心怎么來。我每次一想到什么最后都發(fā)現(xiàn)計劃沒有變化快。真難,我好不容易做了一個家長的角色,每次都很不爽?!?p> 陸昀漁哈哈大笑,這兩天發(fā)生的事太多了,磨光了她所有的情緒。只能還是一如既往地吃吃喝喝,然后打滿雞血去做事做事。
一個人住著無聊,她收拾了一些行李帶上西紅柿去林漓家住幾天。
“你好好工作,我也去工作了還有好多事情,我們互不干擾,貓子就我一會昂。”簡單交待,一如既往,屋子里馬上陷入安靜,像是回到了小學(xué)被老師看著的自習(xí)課。
她打了幾個腹稿,像是回到第一開始跟著寧巍然的時候,然后撥通了那個熟記于心的號碼。
沈暮澤的手機在褲兜里震動了幾下,下午這會是空檔,他正在片場圍觀,等著一會就是他的戲份了。
看了看來電顯示,他拿著電話走出去到空曠的地方。
接通了他沒有說話,只聽那邊的陸昀漁,“沈老師您好,不知是否有時間與您約個時間討論一下您與現(xiàn)在工作室解除合約的事宜?!?p> “您與我方合作前還有一些手續(xù)需要辦理?!?p> 沈暮澤知道是寧巍然開始運作一些事情了,但萬萬沒想到先要做的事情是解約。
他并不知道自己如何解約,接下來要加入的是怎樣的公司怎樣的團(tuán)隊,他本著對于寧巍然的信任與敬佩選擇讓他帶一帶他,可沒有想到,如此正式。
“解約?您有什么看法?”沈暮澤回問道。
“我們這邊商討了一下,最好先由您自行與工作室談解約事宜,畢竟您有合理理由,”陸昀漁頓了頓,又繼續(xù)說,“如果過程并不順利我們這邊會再與您商議。以及,我知道您現(xiàn)在一頭霧水,本著對于前輩的信任選擇相信我,您放心,您這部戲完事之后我們會給您一個交待。前期先處理一些瑣碎的事,也是提高我們的效率更是為了您著想。”
一堆冠冕堂皇的話壓上去,沈暮澤最終應(yīng)下來掛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