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暮澤猜到這種回應(yīng),他應(yīng)該不是能夠知道所有事情的角色。但又十分清楚,這事陸昀漁、寧巍然背后的團(tuán)隊或者說他的“新公司”一定出了不少力。
但這種力好像太大了,他開始反思自己哪里值得。
這次他真的真的將這一切歸結(jié)為運氣,慢慢地,不再執(zhí)著于為什么是他,為什么選擇了他,他只是想著會比現(xiàn)在好一些吧?可能路不會就此通暢順利,但是他會努力去做自己該做的。
已經(jīng)悠悠要步入正午,天氣極佳,沈暮澤下樓去健身房跑步,看著窗外的小花小草都很可愛。
同組的一些工作人員見到他和他打招呼,拍照,他一一應(yīng)允。
舒服的陽光灑在他的身上,那一層光毛茸茸地裹在他一身白色的運動裝外,純潔又神圣。
“呦!這不是沈暮澤老師嗎?”寧巍然路過健身房看到這養(yǎng)眼的一幕,清爽小伙讓他心涼了一下,像是吃了薄荷,果真后生可畏。
沈暮澤關(guān)了跑步機蹦下來,“寧哥!來健身嗎?”
“不是,我路過。對了,都搞定了嗎?”寧巍然挑一下眉暗示他說的是什么。
“嗯?!鄙蚰簼蓻_他笑,“謝謝您,太感謝了!”
“客氣啥,以后有你的苦日子過!別興奮太早!”寧巍然笑著打趣道,之后的一段時間真的會很辛苦的。
“吃點苦算什么,”沈暮澤走過去,“找更契合的才是更好的?!?p> 寧巍然沒有多留,說著這戲殺青倆人一起回BJ就走了。
沈暮澤應(yīng)下,回去繼續(xù)跑步,他想好好完成這部作品,然后回去打開新的生活。
他覺得接下來的生活和工作可能會更有挑戰(zhàn),也更能挺直腰板。
寧巍然剛走,宋和清就來了,“澤哥今天可真帥??!”
宋和清很少看到沈暮澤運動時候的樣子,他平時除了工作剩下的時間過得有些陰間,健身有時也是凌晨,聚餐也是極其正經(jīng)。
寧巍然下一秒就想跑了,但是今天又狀態(tài)極佳,也不想理其他事情。
“嗯?!比缓罄^續(xù)跑步,并找出來煩悶和人多的時候才會戴上的耳機。
“澤哥下一部戲定了嗎?”宋和清沒有理會沈暮澤的動作,提高了音量問。
寧巍然確實隔著耳機也聽到了,于是極為禮貌地摘下耳機,打出了一個嘴角沒有絲毫上揚的微笑,“還沒有?!?p> 然后轉(zhuǎn)頭繼續(xù)跑。
宋和清看寧巍然不打算搭腔,又看看四下無人,慢慢靠近沈暮澤。
近到沈暮澤反應(yīng)過來要躲開,卻被宋和清拉住了手腕,她貼近他極其曖昧地說:“聽說《瀑谷》要找你???”
沈暮澤盡量沒有什么痕跡地抽出手然后自然地拉開距離,“那是什么?實在對不住了,我健完身了回去換衣服一會就出發(fā)了?!?p> 沈暮澤轉(zhuǎn)身皺了皺眉頭,他時常被各方拿來溜一下,還是第一次被別人直接問,明明這部戲之后要好好回去處理事情休息一段時間的,并不打算立刻接戲。
宋和清在沈暮澤背后笑了笑,覺得他害羞得深得她心。
……
白日漫漫,長夜也漫漫。
終于在初冬,這部三強聯(lián)合兩男一女的懸疑帶諜戰(zhàn)戲殺青。
殺青那天,陸昀漁也去到了拍攝地,那里的正午依然是熱的。
依舊熙熙攘攘,人很多,場面很亂,但是每個人都是放輕松的開心。
陸昀漁到酒店幫老板收拾行李,門敞開著,已經(jīng)有一箱一箱的東西放在門口等著快遞師傅上來拿。
她蹲在地上,褲子上提露出一截腳踝,黑白分明,頭發(fā)垂下來,手指飛快地裝東西然后封箱。
“然哥!晚上去吃個飯???我請客!”陽光又興奮的語氣在門外逐漸響起。
陸昀漁在第一個音就聽出來是誰了,她抬頭看到沈暮澤,沈暮澤環(huán)視一圈門里沒看到人影,低頭才看到在門口一堆箱子后面的陸昀漁。
沈暮澤表情一下子呆住,“你來了?”下意識地問出。
陸昀漁和他眼神對視,瞬間低頭,“嗯,找寧巍然嗎?他不在?!?p> “他去哪了?”沈暮澤問,腳步已經(jīng)有往外邁的趨勢。
“不知道,不過晚上會回來。”陸昀漁拉出寬膠帶,滋啦一聲扯出好多,封上紙殼箱的長縫。
“那……”沈暮澤不知道說什么好,好像也沒什么可說的。
“你要約他晚上吃飯?我猜你倆有微信的吧。”陸昀漁兩手擦了一擦,半蹲著將封好的箱子抬到另一個的上面。
站起來有一些急,一瞬間的趔趄,眼前一片星星。她狠踩腳尖,還是往前傾了一下,眼睛盡力睜著,看不出什么異樣。
她偏頭看向里面沙發(fā)的方向,一秒,兩秒,三秒,好了,星星散去。
沈暮澤看到她有些異樣,剛要走近查看,陸昀漁轉(zhuǎn)頭過來,“那我推給你他微信?如果你沒有的話?!?p> “我有,那不打擾了?!鄙蚰簼杀贿@一問,知道她在攆他走。
陸昀漁沒應(yīng)聲,開始收拾老板的一些衣物,填滿了半個箱子,她停下來,看著門口太陽放出的一縷光。
她湊到光前,繼續(xù)整理衣物。
等到打包好所有私人物品,光已經(jīng)挪了位置照在了門上。
老板回來了。
寧巍然穿著白色短袖,臉上沒有妝,十分清爽。
他看到陸昀漁小小一團(tuán)蹲在門口,門也開著的,小人兒手耷拉在地上,畫著什么,但他看了一會也沒明白是什么。
“嘿!”寧巍然高聲一吼,果然嚇到了陸昀漁。
陸昀漁下意識站起來,好了,又是一片星星,在星星布滿整個視野之前,寧巍然已經(jīng)伸出了手。
寧巍然邊抖著她邊笑,“嚇到了吧,自閉小孩兒又在畫圈圈詛咒誰?。俊?p> 陸昀漁甩開手,打了一下寧巍然小臂,“你啊,當(dāng)然是你啊,我還認(rèn)識誰?”
“對了,沈暮澤找你吃飯,你知道沒?”
“?。渴菃??我手機沒電了,正要帶你去吃飯,走啊一起?!睂幬∪徽f完往房間里走。
“我去不了,等師傅上來拿走這些件,約好了?!?p> “噢,那你忙?!睂幬∪惶统鰜硎謾C開始充電,然后就去洗澡。
陸昀漁在門口站了一會兒,快遞師傅就來了,她囑咐好一切付了錢送走了快遞師傅。
“陸昀漁!我面霜呢?”寧巍然半裸著上身出來問。
“我給你留了一瓶小罐的,大罐的打包一起帶走了?!标戧罎O屁股終于沾到了沙發(fā)上。
“那個小罐是個空瓶!”寧巍然生氣了。
“那您將就一下?多涂幾層水?”
“為啥啊,”寧巍然插著腰開始幼稚,“不行有點干,對了,你隨身沒有面霜嗎?”
“有啊?!标戧罎O看著他極其不慌不忙。
“那快點拿來給我用用啊,小傻子?!睂幬∪画h(huán)顧四周找她的包。
“在這里呀,快打開,”寧巍然把包扔給陸昀漁,陸昀漁接過打開遞給他一小瓶面霜。
寧巍然接過回到洗漱間的鏡子前,開始涂面霜,涂著涂著不禁被細(xì)膩的霜體滋養(yǎng)到,“你別說你這還挺好用的!”
說著這句話他走出來,便看到沈暮澤已經(jīng)在屋內(nèi)沙發(fā)前了,三人都是一愣。
“啊,都到了,那等我穿個衣服,出去吃飯。”
逃不開躲不過呀,陸昀漁心里腹誹著接過寧巍然無聲遞來的小瓶面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