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青一、青楓抬著如缸一般大的酒壇進來,眾人一看,心中問候了一遍姥姥,只希望今天自己還能有命回到院兒里。
準備妥當,二人便在一旁待命。看著云初小臉溢滿笑容,眾人毛骨悚然。云初拍開泥封,還有一層蠟封,解了蠟封,還有一層油紙,眾人的心提到嗓子字眼兒,隨著這一層層的封印忽高忽低,只想著多一層,再多一層,再多一層...
終于,最后一層解封。霎時間,一室飄香,酒香滿溢。眾人立時化作酒癡,吸哈喇子的聲音清晰可聞。
“乖孫,快給爺爺嘗一口?!北娙她R點頭。在希冀的目光中,云初掏出一只酒盅,拇指大小,老太爺差點翻臉。我飲酒如牛,你給我看這個?
好在云初舀了一壺出來,安慰了祖父躁動的心。云初不緊不慢倒了一盅給祖父,美酒入口,祖父渾身一震,幾欲彈起,腦海蹦出兩個字,享受!
醇香濃郁,入喉爽辣卻不刺激,悠遠綿長,難得的美酒!
回過神來時,青一早已將酒重新封起,在眾人眼皮底下抬走了,只剩下云初手里這一壺。見孫子每人一盅倒下去,老侯爺只覺肉痛,不時咧嘴,這都是我的啊!只要你們都謙讓一點,就都是我的了!一群不懂尊老的貨!
眼看著就要見底的酒壺,彈起身來,便隨手抄起酒壺撒丫子奔了。云初也隨著離去,眾人傻眼。就像還未明白夢想是什么,就被人烤了的咸魚。
酒癡,酒鬼。酒仙,皆沾著美酒的蕾絲花邊兒,云家更是一門子的酒癡,如此美酒,如何能放?幾人厚著臉皮,上門去討,卻被擋了回去??粗嘁?、青楓,云初只一句話,“若是今日有人翻了這院子,明日的太陽將會無比的絢爛,你二人就該回屋歇歇了?!?p> 輕飄飄一番話,兩個男子漢都落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每一粒都帶著恐怖??謶肿钅芗ぐl(fā)潛能,二人當晚,很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架勢,其實內(nèi)心慫的一批。
大爺,對不住,比起小姐,還是您好糊弄。哎呦,二爺,對不住,您是狼頭,可小姐是虎啊,還是拍不得屁股的母老虎。三爺,對不住您吶,您心腸好,放過小的。少爺,對不住,您親妹子還在里頭,我們實在不能留手啊。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眾人兵敗,只能回房。
話說云侯得了一壺好酒之后興奮不已,一晚上便造了個精光,反正乖孫那里有的是,不愁喝完就沒。忽覺這酒有點上頭,趁著酒勁兒,老太爺把云初的攬芳院翻了個底朝天,可惜一無所獲。
目的未遂,卻被抓了現(xiàn)行,只能臉不紅心不跳地扯謊,只說是酒勁兒太厚。
您的酒量在京都都是排的上號的,現(xiàn)在你告訴我酒上頭了?云初定定的看著自家爺爺無賴的樣子,翻了翻白眼就進屋了。
云侯爺老臉一紅,覺得臉上無光,但心中對酒的思念,猶如河水決堤一般,難以抑制,只能先行回屋再做打算。暗夜之中最適合商討,書房湊了一桌麻將,還多一個。嘰嘰喳喳的聲音吵了半夜。
話說最靈不過狗鼻子,云侯爺?shù)膼廴畬④姵闪酥髁Γ瑢④娨宦访髦斑M,狗鼻子確實靈驗多了,尋摸著就要成了,卻在眾人希冀的眼眸中被逮了。
云初看著青一牽在手里的將軍,“殺了,吃肉!最近的伙食有點差?!?。
這可是靈犬,可逾百歲,成年犬堪比雄獅?。∏嘁豢粗掷锏膶④?,都能感受到侯爺掐在自己脖子上的手了。
果然,報應不爽。此事過后,近一月不見青一,只聽說侯爺要改善伙食,青一被派去樂基山獵熊掌了。
幾番折騰下來,幾人可謂是損兵折將,眾人商議后決定先看看她打的主意。云初既然肯給眾人嘗點甜頭,那就表明并不是無路可走,就像菩薩,幫人也得看誠心啊。這注定是一場耐力戰(zhàn)。
再次同桌,又是一番不一樣的滋味。幾雙眼睛盯著酒壺,像是暗夜的狼,幽幽放光的眼睛,嚇了云初一跳。不過這樣的反應,卻是很讓她滿意。
這帝京,可是不缺酒,更是不缺酒癡。
好心的為眾人供些酒水品嘗,直勾得饞蟲四處飄。只是這種分量的酒星子,還不夠押舌頭的。這就有點不厚道了,青一暗暗想著,卻是敢想不敢言。
“爺爺,您覺得這賣酒的生意可還行?”輕聲一句,讓這熱鬧的房間沒了聲音。
熱辣的酒滾過喉嚨,老太爺咂咂嘴,放下手里的酒盅,也不言語,徑直起身,踏門而出。云初笑笑,起身對著在座長輩做個禮,踩著云侯的步子出門而去。
書房之中,云初、云侯兩兩相望。
“帝都這地方,愛酒之人可是不缺,更為重要的,是不缺銀錢。隨便宰一個,都夠尋常人家累世消遣了?!?p> “那就是可行了?”
“你的打算呢?可與我講講?!?p> “是。我打算......”隨著云初一番話,云侯眼中贊賞不斷,聽到得意之處,還會拍著桌子贊嘆一聲“好”,武將的架勢很是足夠。待到平靜一番,沉默,就成了主要的對話方式。云初也不急躁,今日這一番話,需要時間消化。
良久,云侯抬頭說了一句,“此事不能打著云家的名頭,不能上趕著豎靶子?!?,眼中的光芒閃爍著,映出眼前的人,“雖說不能打著云家的名義,但云家能夠分一杯羹也是不錯的,至少我們手里的銀子就有了名頭,不至于被人抓找了把柄?!崩咸珷敵鲅?,就算是敲了實錘,“不論最后打著誰的名義,云亭的祥鶴樓要與之共商?!?p> “嗯。還是爺爺思慮周全。”云初拍了一波馬屁,顯然,云侯很是受用?!澳菭敔斢X得這酒,價值幾何呢?”
“小七釀的酒,于我自是無價。若說非要定個價出來,那便是萬金難求了?!?p> “那便萬金吧?!?p> 云侯嘴角微抽,這小丫頭,胃口也太大了。云初卻覺得此法可行。那日看到爺爺賣著老臉跑到丞相家中打來的秋風,就像是抽在臉上的耳光。雖說風府之義須得牢記,可她依然難以接受祖父彎著脊梁。既然云家已是捉襟見肘,財政赤字,那就將這境況逆轉。
云初雖不善此道,但經(jīng)過唐皓多年的逼迫,也算半個內(nèi)行。21世紀的智慧結晶,耳濡目染,常年浸淫,雖不足以將這個世界顛覆,以此謀生也絕非空談。
古代會所級建筑,想想就興奮。銷金窟里,多少金銀都能埋得下。美人溫言軟語,紅顏相知,再喝幾盅,什么不會往外吐?更遑論金銀這等俗物。
談話接近尾聲,書房卻又熱鬧起來。算著人頭,這是湊了一個四帶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