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縣夫人這么打算也不無道理,定伯府財(cái)力鼎盛,蔡稷雍官運(yùn)亨通,且瞧這形勢還有得晉封,若是她兒子娶了蔡嵐依,便與定伯府是親上加親,到時候她兒子便前途無憂了,她的女兒也可以定一門好的親事,屆時就連知縣府的老夫人都要讓她三分,事后定伯夫人定會生氣,只是生米已經(jīng)煮成熟飯,定伯夫人再生氣也不得不為自家掌上明珠著想。
上一世,蔡嵐依雖知曉她這位姑母勢力刻薄,但礙于定伯夫人她也不曾說破,想著不過是占點(diǎn)錢財(cái)上的小便宜,便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不曾想過她竟然貪心至此!
蔡嵐依記得上一世在她這位姑母的生辰宴上,她被表姐拉走說是去看新作的衣裙,不曾想那房中等著的卻不是新衣服而是他那位表哥,普通千金小姐手無縛雞之力和男子對上定是吃虧的,但她穿越到這片琉璃大陸之前,因?yàn)槊詰偕⒋蛏鐖F(tuán)的學(xué)長所以去混過兩年,雖然算不上厲害,但用作出其不意的防身手段還是能起到一點(diǎn)作用的。
當(dāng)時蔡嵐依把那位色瞇瞇撲過來的表哥打到差點(diǎn)不能人道,從廂房的后窗逃到生辰宴會上,那位姑母和表姐雖然驚訝,但只得裝作什么事都沒發(fā)生,硬著頭皮將生辰宴辦完,聽說后來她這位表哥足足在床上躺了三個月才可以下地。
果然。
一番寒暄后,就聽知縣夫人開口道:“玉喬你去哪了,怎的現(xiàn)在才來,快來見過你姑母和嵐依表妹?!?p> 謝玉喬穿過垂花門進(jìn)入花廳,行至定伯夫人身前,笑吟吟的福身,“姑母?!痹偻虓挂阑ハ嘁姸Y,“幾年不見嵐依表妹愈發(fā)的出挑了。”
蔡嵐依笑了,“玉喬表姐好?!?p> 謝玉喬很是親昵的上前拉住蔡嵐依的手,朝知縣夫人和定伯夫人道:“娘、姑母,今日我得了一件新作的衣裙,據(jù)說那位裁縫師傅做的樣式很是新穎,方才剛剛送來還沒來得及拆開,我想帶嵐依表妹一同去看。”
知縣夫人掩唇輕笑,“玉喬,這事娘可做不了主,你嵐依表妹可是你姑母的掌上明珠,這人兒你可得同她借才是!”
定伯夫人見兩家小輩站在一起,不禁想到從前未出嫁時同庶姐一起的時光,又哪能不同意,當(dāng)下笑道:“你們姐妹想撇開咱們這些長輩自己玩,我可不敢攔著,去吧。”
出了花廳,謝玉喬一路拉著她的手往后院走去,親昵的同她說話,蔡嵐依瞧著眼前之人笑得親切好看,不曾想私底下竟藏著那般齷齪、歹毒的心腸,真是佛口蛇心。
蔡嵐依暗想:既然你們做了初一……那就別怪我做十五了,真是期待到時候你們那精彩的表情啊。
謝玉喬也在暗暗打量蔡嵐依,她是知縣府的嫡次女,一應(yīng)吃穿用度自然比不上蔡嵐依,而且定伯府只有蔡嵐依一個女兒,蔡稷雍夫婦更是恨不得把所有好東西都給她,就單說蔡嵐依發(fā)髻上戴的那只蝴蝶發(fā)簪,除了精致的點(diǎn)翠技藝外,上面那用一粒粒小巧七彩寶石拼湊出來的花紋,在陽光下真是光彩絢爛。
她心中又妒又恨,她想不通同是庶出姐妹,為何定伯夫人便可以嫁的那般好,而她娘卻這般不爭氣,否則現(xiàn)在錦衣玉食的便是她謝玉喬了。
又想到即將發(fā)生的事,在心底冷笑一聲,面上卻笑得更為和善,“嵐依表妹,前面便是放新衣的廂房了,咱們兩姐妹已是許久未見,正好借這個機(jī)會,屏退左右都不讓婢女跟著,咱們也好說些體己的話?!?p> 蔡嵐依眼底極快的劃過一抹嘲諷,笑道:“便依表姐所言?!闭Z畢便吩咐寶蟬、寶芷兩姐妹在園中等候。
到得廂房內(nèi),謝玉喬拉著蔡嵐依坐到桌前,親手打開桌上錦盒,一件樣式新穎美麗的霞彩千色梅花嬌紗裙便呈現(xiàn)在兩人眼前,從謝玉喬眼里的驚喜不難看出她對此裙極為滿意。
蔡嵐依笑道:“玉喬表姐這裙子真真事好看。”
謝玉喬得意一笑,眼角余光瞥見屏風(fēng)后露出的半只男人的鞋子,抱起桌上錦盒朝蔡嵐依道:“嵐依表妹稍等片刻,我去換上這衣裙你幫我看看可還合適。
“玉喬表姐不用避諱我的,便在這廂房的屏風(fēng)后換吧?!?p> 謝玉喬早已想好了說辭,“我現(xiàn)在這套頭面與這件衣裙不太相襯,嵐依表妹在此稍等片刻,我讓綠湖給你送些茶點(diǎn)進(jìn)來?!?p> 謝玉喬走后,廂房里只剩蔡嵐依一人,蔡嵐依道:“人都走了,別藏了?!?p> 屏風(fēng)后施施然走出一名青衫男子,臉上的雕花面具擋住了他大半張臉,只見他騷包的搖著折扇,笑得不懷好意,“我說小依兒,真看不出來你小小年紀(jì)竟然一肚子壞水!”
蔡嵐依挑眉,“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
柒月公子來了興趣,追問道:“你待如何?”
“斬草除根。”
“哦?怎么個斬草除根法?”
蔡嵐依朝柒月公子甜美一笑,用很好聽的語調(diào)說道:“玉樹表哥不是想同我玩‘生米煮成熟飯’的游戲嗎?可惜我不想玩,小月月你去幫我閹了他?!?p> “啪嗒!”是月骨折扇掉在桌子上的聲音,柒月公子露在面具外的嘴驚得張大,又想起那天蔡嵐依用精鋼小弩對著自己腰腹間的情形,直到這件事眼前這個笑起來如瓷娃娃一般的小姑娘絕對做得出來,“你一個尚未及芨的小女孩……竟如此彪悍!”
蔡嵐依撿起桌上的月骨折扇,好心的遞到柒月公子手中,“柒月公子謬贊,小女子愧不敢當(dāng)。”瞧著柒月公子那視她如虎狼的眼神,眨眨眼挑釁道:“怎么?你不敢么小月月?!?p> 柒月公子罕見的發(fā)怵,連連搖頭,“同為男子,這種事本公子做不出來!你換一個!”
“噗!”蔡嵐依嗤笑一聲,“早知道你不敢,所以你替我送玉樹表哥一份大禮吧。”
“什么大禮?”柒月公子暗松一口氣,但立即便皺眉道:“你根本不打算閹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