毅國公揚手將張靛藍拉著他啊的手一并揚掉,
“名聲?咱家的名聲都敗在那逆子的手上了!還有什么名聲可言!你若是這么在乎名聲,在流連煙花樓館的時候怎么不想想你的浪蕩名聲會對你日后的官途有什么影響???你若是在乎半分,咱們偌大的毅國公府會讓那逆子賤才拿捏的死死的嗎??!啊!?”
毅國公是越說越激動,越說越激動,最后竟然伸手去掐張靛藍的脖子,不過,云迎霜和大少夫人一起將兩人拉遠了些距離。
“老爺!他可是靛藍啊,是你的親生骨肉??!你怎么能這么狠心的掐他呢!”
云迎霜跪在毅國公身前,哭喊著,“老爺要是執(zhí)意將這些是怪在靛藍身上,那老爺還不如一紙休書將我休了一了百了??!”
“休了?好?。 ?p> 想必毅國公是知道自己的榮華富貴將要不保,便想著破罐子破摔,此時也不要什么臉面不臉面的了,一腳將云迎霜踹開,
“你看看你把你兒子縱容成什么樣了!一個高門嫡子跟個庶子一樣,只會吃喝玩樂一點跟才學有關的事他都不沾邊!你看看他看看你的好兒子!!來人!”
一旁低頭站著的小廝立即上前,“老爺請吩咐?!?p> “立即去備筆墨!我要休書休了這個賤婦!”
在場人無不被毅國公這句話驚到,立即跪下,連呼吸也是輕輕的。
“父親!不可?。「赣H!”張靛藍跪爬到毅國公身前,攔住了毅國公的去路,
“七出之條,母親一條都沒有犯!父親怎可隨意休妻!”
“我說她犯她就犯了!你給我滾開......”
毅國公府的動靜很大,張湛藍坐在拐角處的馬車上也能將他們的對話聽的一清二楚。所幸這毅國公府附近都是些高門顯貴人家,聽到了這么大的動靜也不會像市井小民那般站在門口張望看熱鬧。
“走吧?!?p> 張湛藍閉上眼,放空了思緒不去想那些臟事,靠在馬車壁上吩咐著馬車外的黎正,裴隅。
——白鷺山莊
白三七拿到白術的信后,輕輕放下。
祖父讓她相信張湛藍不會做那些壞事,讓她不要拿這件事去逼問張湛藍只管好好的靜養(yǎng)一段時日。還說給她談了戶人家,具體是哪戶人家白術沒有細說,只說是瀾滄最大的藥材商,等她回來了就可準備婚事。
瀾滄最大的藥材商?是隅瑾堂的覃掌柜嗎?白三七好像聽說那隅瑾堂有位幕后老板,只是那老板一直是個迷。不過是誰好像也不要緊了,那人反正不會是她心里的那個,但是這事,白三七覺得問張湛藍,張湛藍應該會知道那隅瑾堂的老板是誰。還記得有一次張湛藍帶她來白鷺山莊,她去書房找張湛藍時,就碰到了隅瑾堂的覃掌柜來找張湛藍,看樣子關系應該是聽不錯的。
想到此,白三七猛甩了一下頭,她是不是瘋了!竟然想著找張湛藍了解未來夫君的情況!瘋了瘋了!她一定是瘋了!
“白姑娘?!倍∑牌磐熘氯辜泵ψ哌M門,白三七從未見丁婆婆這般著急,便立即起身,“丁婆婆怎么了?是發(fā)生什么事了嗎?”
“主子受傷了,想自己處理傷口,奴婢不放心,想請姑娘過去看看?!?p> 白三七的腦袋還未從張湛藍來白鷺山莊的事上回過神來,突然又聽到了張湛藍受傷的消息,混沌了一下找回思路首先想的是;
張湛藍受傷了自己處理傷口?他們身為醫(yī)者自己給自己處理傷口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姑娘,算奴婢求您,您去瞧一眼吧,主子下車時,奴婢看著主子的衣裳多處被血沾濕了,奴婢實在是擔心??!”
血都滲出來了?那就是挺嚴重的了!本著一名醫(yī)者的良知,白三七決定將那些恩怨情仇暫時放在一邊,先去施展她無私的醫(yī)術!
白三七跟著丁婆婆來到張湛藍住的臥室,張湛藍的臥室很大,但卻十分的清雅,有種讓人誤入竹林雅舍的清幽之感。這是白三七來了白鷺山莊這么多次第一次來張湛藍的臥室,不免的想要看多幾眼欣賞欣賞。
“主子,老奴將白姑娘請過來給你清理傷口了?!?p> 丁婆婆長的壯實,站在她身前幾乎將她的視線全部擋住,只見她躬身對張湛藍說了一句,但張湛藍卻沒立即回應,也不知道他當時是何神情,只是隔了一小會兒,張湛藍才輕應聲,
“嗯,讓她過來吧?!?p> “是,白姑娘,麻煩您了?!倍∑牌耪f完話,才從她身前移開走向門邊站好,等丁婆婆完全移開后,白三七才看到了丁婆婆口中“血沾濕衣衫”的傷口......
血呢,倒是沒有,皮膚上頂多是淤青。她這是被丁婆婆騙過來了,而又沒了退路。白三七認命的走了過去,盡量不讓自己的視線接觸到張湛藍的面容,以免自己又生出了什么不該生出的情愫。
而張湛藍見白三七的視線全程都在自己傷口上,心里突然有種說不出的壓抑,壓抑的他想將眼前這個小丫頭甩塌上狠狠的宣示主權!可又怕嚇著她,所以到最后,上完了藥,兩人還是默不作聲的狀態(tài),一個行禮退出門外,一個輕聲坐在床榻上看著另一個靜靜離開。
走出了張湛藍的寢室一段距離后,白三七深深的嘆了口氣;
沒事的白三七,這次你不是做的挺好的嗎?等嫌疑洗脫了,等她成親了,就再與他毫無瓜葛了!
可不知怎地,此刻她的心情竟然有些難過......
“白姑娘,白姑娘請留步?!?p> 白三七聞聲回身,以為張湛藍又出了什么事,但等她看清叫停她的那名婢女便將這個念頭取消。
張湛藍的身邊除了丁婆婆一個是女使外,其他的都是男子,所以,這位面容姣好的姑娘定不會是張湛藍的婢女,既然不是婢女......難道是通房??
“白姑娘?!迸究戳搜鬯闹埽砉硭钏畹母皆谒亩?,小聲,
“陸公子在西門等姑娘,說有要事要說?!?p> 女婢說完,鬼鬼祟祟的離開了原處。
陸公子?白三七最有印象的又是姓陸的......那必定是陸宴凜無疑。白鷺山莊的西門,白三七無聊的時候去過一次,但是卻沒記得路??目呐雠雒髁艘粫?,白三七才走到了西門。
西門不想莊子的大門那樣有人把手著,不過也會在門邊坐一兩個小廝或婆子,這會倒是一個人也沒見著。白三七打開門往外看,見陸宴凜正立在他的馬車旁等著,便走了出門,上前,
“宴凜哥哥,你怎么了來了?”
她明明是偷跑出的月教,應該沒人知道她在白鷺山莊才是,怎的宴凜哥哥會知道?
“三七,先上車,我有很重要的事跟你說?!?p> 經過上次的事,白三七拒絕了陸宴凜,“不用了宴凜哥哥,你在這兒說便是?!?p> 陸宴凜眸光微閃,沉聲,“你一個閨房女子怎可住在別的男子莊上!這若是傳出去你可有想過會有什么后果!”
“她住在我莊上不合適,跟你同乘一輛馬車就合適了?”
白三七聞聲回身,只見張湛藍沉著臉走出西門,走下臺階站在她身后。陸宴凜看到張湛藍出來,很是不服氣的拽緊拳頭,
“我與三七一同長大,如同兄妹,有何不合適?”
“如同兄妹?”張湛藍挑眉輕笑,“我沒記錯的話,你前陣子才向白三七表明了自己的心意吧?”
“你怎么知道?”白三七轉過頭一臉驚訝的看著張湛藍,難不成那日張湛藍躲在馬車里了?張湛藍的手覆在白三七頭頂,將她的頭擺正。
他是怎么知道的當然不能告訴她。
陸宴凜垂下眼眸冷笑一聲,又看向張湛藍,
“白家給三七談了人家你知道吧?”
張湛藍微瞇了一下他那雙漂亮的桃花眸,身旁的白三七再次出聲對著陸宴凜,
“你又是怎么知道??”
白三七還沒想明白陸宴凜是怎么知道的她定親的事,又聽到張湛藍說,
“瀾滄最大的藥材商,隅瑾堂的東家。而且我聽說,皇上也知道這門婚事,很是支持。”
皇上也知道了?白三七一臉懵的看著兩人。
“你既然知道她已與別人定親,那就該愛惜她的名聲才是!怎能再將她留在你的莊上?你先前一口咬定了是三七殺了鄧家姑娘,現在又將三七留在你莊上,別說什么為她好,我現在懷疑你是居心叵測!”
“我一口咬定白三七殺了鄧穎兒?你這是哪里聽的小道消息?”張湛藍嘴角揚起一個不常見的痞笑,將白三七推給了丁婆婆,
“先把她帶進去?!?p> “是,主子?!?p> “我不走!讓我聽......”白三七還沒說便被丁婆婆拉著勸說了進門。
“好姑娘,我們先進門,先進門.......”
聽到門被關上的聲音,張湛藍向前一步,眼神銳利的逼近陸宴凜,陸宴凜見狀,腳步不知覺的后退了一小步,
“你是真的喜歡她還是在害她?”
“自然是喜歡!”陸宴凜回。
“喜歡她?呵!”張湛藍冷笑一聲,“喜歡的想置她于死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