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
舞廳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煙味,酒瓶碰在玻璃臺上的聲音不時響起。
鐳射彩燈轉(zhuǎn)的人眼花繚亂。
韓競撥開人群,一眼就看到人群視線聚焦點的蘇衍。
他一屁股坐在他邊上,毫不客氣端起酒杯喝光:“衍弟弟,事情辦的完美無暇,那老東西以后話不能講,女人也不能上了?!?p> 就算能好像也沒有機會了!
蘇衍一腳踢他身上,傲嬌道:“喊我哥。”
兩指間夾著快要燃滅的煙,星星點點的煙沫往下掉,韓競屈首拿煙灰缸過來,嗲聲嗲氣:“好勒,衍哥哥?!?p> 這小祖宗不知道什么愛好,明明比他小好幾歲,天天非要裝老成。
蘇衍掀了掀眼皮,皺著秀眉,有種美人生氣的前兆。
韓競一慫:“哥,哥,衍哥。”
慫的快,活的久。
蘇衍沒心情收拾他。
又點上煙,倚在沙發(fā)上,肆意懶散道:“別讓他活著出來。”
韓競早就習(xí)慣這樣的蘇衍,狠戾,殘暴,擱古代就妥妥一暴君。
愛美人又愛江山的暴君。
這也怪不得他,生在那樣一個弱肉強食的環(huán)境里,不殘暴,死的就是他。
蘇家的錢說白了,就沒有一分錢是干凈的。
韓競:“放心,城南監(jiān)獄打點過,有進沒出。不過你夢中情人不是我弄出來的,我去的時候,里面的人說早就放出去了?!?p> 煙體燃了一半,蘇衍把玩著打火機,眸子暗淡了些:“所以你所謂的完美無暇,就是她還是被關(guān)進去了?!?p> 韓競還未反應(yīng)過來,一記枕頭砸的他腦門發(fā)暈。
“廢物。”
“臥槽”韓競?cè)嘀X門,端正的五官擰成麻花:“你這是典型的忘恩負(fù)義?!?p> “疼嗎?”蘇衍冷僵著眉目問。
“疼?!?p> 韓競以為這小祖宗良心發(fā)現(xiàn),沒想到他當(dāng)頭一棒打下來:“那她豈不是更疼?!?p> 語氣,當(dāng)真透著心疼。
舞廳群魔亂舞,音色嘈雜,鬧得耳朵從未有過的刺撓。
蘇衍穿上外套,韓競灌一口酒攆出去:“衍哥,干嘛去?!?p> *
吃飽喝足,相繼離開。
諾大的客廳余留下兩人。
云陌熱了罐牛奶遞給書鳶,很撐,她還是抿了口放在一旁。
伸手去收拾桌子上的餐余垃圾。
他做的飯,那她就收拾收拾桌子,洗洗碗。
“給我?!痹颇澳孟履ú?,把她拉到沙發(fā)上:“這種事情我來就好。”
吃別人做的飯,看別人干活,書鳶怔怔然。
還是起來去撥桌子上的垃圾,云陌抓住她的手,勾唇嘆息:“去坐著,聽話?!?p> 書鳶猶豫了半晌,舒了一口氣問她:“你為什么對我這么好。”
她不想讓他對她好。
她害怕以后會喜歡上這種感覺!
他對她的好,沒有多么轟轟烈烈,只是很平常的一些小事。
可這才是最讓她擔(dān)憂的,因為這些小事一旦習(xí)慣了,真的會刻在骨子里,蝕入骨髓的難忘。
一貫蒼白的小臉,此刻在燈光下細(xì)膩又緋紅,云陌撥了下她整潔的秀發(fā):“你知道的?!?p> 那一瞬間,他在她眼里看到了死寂,向前跨了一步,想攬她入懷里。
書鳶手機響了,他的意圖被扼殺在搖籃里。
是送快件的。
書鳶去院子里簽收快遞,是一分合同。
快遞小哥遞給他筆:“麻煩這里簽一下字。”
書鳶簽好,捏緊合同一角。
這才是她的一輩子!
她發(fā)愣了許久才發(fā)現(xiàn)云陌站在門口看她,書鳶恍然笑笑,拍拍手里的合同:“我把東西拿進去?!?p> “好?!痹颇皩σ曀暰€:“晚上過來吃飯?!?p> 她點點頭,轉(zhuǎn)身。
密碼啟動的聲音過后,身后傳來一身很歡快的喊聲。
“云陌?!?p> 書鳶回頭便看見一個女孩,許是身高不夠,惦著腳環(huán)住云陌脖子。
她見過那個女孩,是那天打碎花盆的女孩,長得很漂亮,很嬌嫩。
“放手?!痹颇俺庥?xùn)曼如,扯著她胳膊拉開她。
曼如又去摟他胳膊,摟在懷里抱的緊緊的:“就不,你是我未婚夫,我就要抱你?!?p> 書鳶笑了下,對上他斂著的眉眼。轉(zhuǎn)過身那一秒,眼眸暗下去。
未婚夫!
原來他有未婚妻了!
房間里很暗,書鳶用手機敲開開關(guān),把合同放在臥室柜子第二層的抽屜里。
旁邊有一個書架,拉過來剛好擋住。
客廳地上放著一箱泡面。
她拿了一桶去廚房,調(diào)料袋每種只放了一半。
她喜甜,不喜辣,太咸也不行。
客廳里手機嗡嗡震動。
書鳶兩手拖著泡面端過去,一邊接電話一邊暖著手。
電話那邊是柯藍(lán):“書鳶,那個拍攝的雇主在工作室,你今天過來不?!?p> 手機太冰,她放在桌子上打開免提,兩只手捂著泡面盒子。
芊芊五指蒼白,只有指甲泛著淡淡的粉,顯得沒那么枯冷。
她揭開蓋子,味道瞬間鋪滿整個客廳,她吃了一口才回柯藍(lán):“不想去,推明天吧!”
電話里傳來對面斷斷續(xù)續(xù)的交談,約莫五分鐘柯藍(lán)喂了一聲:“還在不?!?p> “嗯?!?p> 柯藍(lán)回她:“鳶寶貝,我發(fā)現(xiàn)你今年可能桃花運犯了?!?p> 泡面只吃了一口,叉子在湯里攪著:“為什么這么說?!?p> “你那個雇主,死忠粉,簡直帥的人神共憤,要什么有什么,簡直跟云陌……”不相上下。
后面的話,她沒說出來。
因為書鳶掛了!
天色漸晚,夜色籠罩之下,蕩起波波漣漪。
書鳶窩在沙發(fā)上打游戲,在拘留室學(xué)的,沒有一個好友,都是隨機匹配。
第一局被團滅。
這是第二局,還在飛機上。
她選擇了一個跟隨。
落地的時候只有三個人,一男兩女的,都不認(rèn)識。
書鳶撿了會東西。
二號在麥里說:“三號要不要M416?!?p> 三號是書鳶,在二號對面房子里:“要,我給你八倍鏡,要不要。”
她不喜歡要別人的東西,交換就剛剛好。
嗓音很淡,沒有拖尾音,異常好聽。
一號一把槍都沒撿到,在麥里喊:“二號小哥哥,給我好不好,我沒有槍。”
書鳶抿抿唇,頭一次聽到蘿莉音,雞皮疙瘩起了一身。
二號還是把槍給了書鳶,書鳶給了她八倍鏡。
等價交換。
三人搜好東西,地圖顯示在轟炸區(qū)。
一號瘋狂按著喇叭,書鳶跟著二號出來,腳底落下一枚手榴彈。
砰的一聲,二號死了……
一號扔完手榴彈剛坐上車被轟炸,也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