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迪倫發(fā)現(xiàn)窮山惡水出刁民,這話講的真是沒錯,這個小姑娘一定是窮瘋了,張口就是兩千萬。
一開始他居然覺得這個小姑娘不錯,很可愛,很討人喜歡,真是可笑的錯覺。
一談到錢,這姑娘就變成了野獸。兩千萬啊,住在貧民窟的人張口就來,這也未免太可笑了,她以為她是誰,公主嗎。
吳迪倫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抬腿就走,好像這里的一切都侮辱了他,感覺繼續(xù)呼吸這里的空氣,就會得肺炎。
零不解地問:“你為什么激怒他?十萬對你來說不是小數(shù)目?!?p> 關(guān)艾說:“的確不是小數(shù)目。但是,我不想要。爸爸的手術(shù)費夠了,我一時半會兒用不著錢。他給我的感覺特別不舒服,總感覺戴著一張假面具。我就是稍微試探了一下,他就暴跳如雷。這種人,呵……我收了他的錢,怕爛手?!?p> 零說:“那么你是覺得自尊心受損,才不收他的錢?”
“不是?!标P(guān)艾說,“他一開始給幾千塊的時候,是看我家貧窮,可憐我。后來我張嘴要更多,他是鄙夷我,不屑和我討價還價。最后我要兩千萬,他就憤怒了,覺得我在敲詐他。他所有的情緒都表現(xiàn)在臉上,我看的一清二楚。我不要任何人的可憐?!?p> 零說:“好吧。你高興就好。對了,我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我爸爸的腎源有眉目了嗎?”
“這倒沒有。”零說,“在你和吳迪倫說話的空隙,我給你找了一份工作。你爸爸現(xiàn)在暫時不需要你時時刻刻在身邊照顧,你可以抽出空來工作了。”
關(guān)艾說:“我只會打拳,別的不會。而且,拳館都是互通的,原來的老板開了我,我肯定就沒辦法繼續(xù)打拳了。沒有拳館會收我的?!?p> “我沒有給你找拳館的活兒。我給你找了一個保鏢的活?!?p> “保鏢?誰會找一個女人當(dāng)保鏢。保鏢行業(yè)最歧視女人了?!?p> 零說:“我給你找的這個雇主,非常好,她是個十一歲的小姑娘。”
關(guān)艾面色一沉,眼皮子微微耷拉,嘴角稍稍抽搐,“你不會讓我去當(dāng)吳薇兒的保鏢吧?!?p> 零嘿嘿一笑,“這樣不是很有趣么???,你手機響了,她邀請你視頻通話了?!?p> “我的老天,零,你可真是坑啊?!标P(guān)艾哭天搶地,她真的不想伺候一個重生歸來的危險人物,很可怕的啊。
“工資不少,好好干吧。我看好你?!绷闾嫠油艘曨l。
百般無奈之下,關(guān)艾只能冷漠地對著手機,她是一個沒有感情的保鏢。
吳薇兒仔細(xì)端詳關(guān)艾的臉后,說:“你看起來沒有視頻里那么有殺傷力?!?p> 關(guān)艾說:“只是看起來?!?p> “好吧,既然已經(jīng)雇傭你了,我就只能選擇相信你?!眳寝眱河眯∨笥训纳ひ簦f著大人的話,“你明天去納丁咖啡等我。到時候,你就跟著我,什么都別說。這一點你可以做到吧?”
“可以?!标P(guān)艾淡淡地說。
吳薇兒點點頭,“很好,就目前而言,我對你很滿意。希望我們之后能夠合作愉快?!?p> 關(guān)艾說:“合作愉快?!?p> 第二天一大早,關(guān)艾就到了納丁咖啡。誰知道,這個咖啡館十點鐘才開門,她只能坐在露天椅子上吹風(fēng)。幾個小時吹下來,她覺得自己暈暈乎乎的。
咖啡店開門后,關(guān)艾就買了杯喝的,慢悠悠地喝了起來,她反正不懂咖啡,甜的就行。
下午一點鐘左右,吳薇兒被人送過來,然后丟在咖啡館。
吳薇兒徑直走向關(guān)艾,把她的小包放在膝蓋上,乖巧地像只熟睡的貓。
不一會兒,陳劍就來了,他身邊跟著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人。她就是后來將吳薇兒丟到實驗室的保姆。
吳薇兒看到她,手緊緊地捏著包,恨意在眼底翻滾。她很想知道,陳劍在她上一世扮演著什么樣的角色。他知道女兒被人送到實驗室了嗎?可這件事情,根本無法驗證。她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陳叔叔,你好。”吳薇兒危坐在陳劍的面前。
“你好?!标悇Χ嗽斨@個眉眼間和自己有幾分相似的女孩子,心情復(fù)雜。說對她一點感情也沒有,那是不可能的,畢竟DNA檢測報告不會說謊,這個長相更不會說謊。
可是說感情很深,這根本談不上,畢竟從來沒有相處過。如果這個女孩的存在被自己的老婆發(fā)現(xiàn),那麻煩就大了。
吳迪倫這個人真是不講究,養(yǎng)都養(yǎng)了,不過多一雙筷子的事情,居然還推還給他。這個女兒,他接手也不是,不接手也不行。
看來只能把她先藏起來,等到有合適的機會,就送出國去,眼不見為凈。
說來說去就是喬茜茜這個人腦子有病,怎么就不把她打掉。
他斜了一眼關(guān)艾,問:“你是誰?”
關(guān)艾不看他,也不應(yīng)他,老板吩咐她不要說話,那么休想從她的嘴里聽到一個音節(jié)。
吳薇兒說:“她是我的保鏢?!?p> 吳薇兒說這話的時候,暗暗打量保姆的反應(yīng)。她發(fā)現(xiàn),保姆稍稍愣神,但隨即恢復(fù)正常,露出職業(yè)的平和表情。
陳劍的反應(yīng)還算正常,有些吃驚地問:“你怎么找保鏢?是有誰恐嚇威脅你了嗎?”
“暫時沒有?!眳寝眱旱幕卮鸷芎啙崱_^了一會兒,她問:“你準(zhǔn)備怎么處置我?”
聽到“處置”二字,陳劍覺得自己的臉火辣辣的,像是被誰狠狠地扇了幾巴掌。這件事情中,最無辜的就是這個孩子,瞧瞧,她被逼成什么樣子了。
陳劍說:“過一段時間,就送你出國。你有什么想法或者要求,都可以和我提,你應(yīng)該知道我是你的爸爸?!?p> 吳薇兒說:“我想立刻長大。”
陳劍又是一陣尷尬,覺得他和女兒之間的代溝,比馬里亞納海溝還要深,“這個……爸爸做不到。順其自然吧?!?p> “那我要去法國,我要上最好的醫(yī)科大學(xué)。”
“為什么想學(xué)醫(yī)?”
“我想看看人心?!?p> 陳劍覺得自己沒辦法繼續(xù)和這個十一歲的小姑娘交流,完全追不上她的思維,他知道現(xiàn)在的小女孩很了不起,沒想到了不起到這種程度?;蛟S是殘酷的命運讓她突然成熟,開始摸索殘酷的人性。
“這個我可以答應(yīng)你?!标悇φf,“你先跟著王阿姨,在國內(nèi)的這段時間她會照顧你的起居?!?p> “那么請盡快?!?p> 陳劍真心同情這個從天而降的女兒,她已經(jīng)迫不及待地想要逃離這個是非之地了,大人的錯誤竟然要孩子來背負(f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