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兒和霜霜收拾好自己后,馬上便到若華身邊侯著了。
“你們兩個說說,我是如何被賊人虜走的?”
雖然之前兩個丫鬟說了一遍,但若華還是想聽聽其他人的說法。
霜霜率先開口,緩緩道來。
“當(dāng)日您跟柳小姐一起,偷偷帶了人去看官學(xué)子弟的涉獵……”
“柳小姐是誰?”
“柳小姐是您最好的閨閣好友!”
“她會騎射?”
霜霜搖搖頭,“太會?!?p> 若華點(diǎn)了點(diǎn)頭,“繼續(xù)。”
“那日你們只是在邊上馬車?yán)锴屏饲?,隨后便回去了,然后路上我們的馬車就被截下,您就被抓走?!?p> 后面的事,她們也不清楚了。
“我和柳小姐用了幾輛馬車?”
“兩輛!但是…您和柳小姐坐的一輛,我們丫鬟擠的后面一輛?!?p> 也就是說,那些賊人的目標(biāo)很明確,只抓了她。
“小姐,八公子來了?!蓖庠旱难诀唛T外回稟。
“八公子?”
菱兒忙說:“八公子就是林姨娘的兒子,小姐以前很不喜他們的?!?p> “林姨娘??!”若華點(diǎn)頭,應(yīng)該就是如今管家的人吧。
“請進(jìn)來吧!”
咦?小姐要見,菱兒有些摸不明白了。
很快,十五六歲的少年便進(jìn)來,一身月白錦緞衣,規(guī)矩有禮的少年朗,他微微見禮,“妹妹!”
若華也回禮,“哥哥!”
一家人如此,還真是稀奇了。
那聲哥哥,也是叫得李清寧微微一愣。
她這個妹妹,從前嫌棄他身份低下,從沒叫過他哥哥的。
“哥哥,你來找我是有什么事?”
李清寧被喚回來,“我聽聞妹妹平安回來,特意來看看妹妹?!?p> “那謝謝哥哥了,前些日子我失蹤,應(yīng)該嚇壞了好些人,讓哥哥擔(dān)心了。”
一口一個哥哥,聲音柔和溫順,李清寧的頭腦還有些飄飄的。簡直不可思議,他的妹妹是經(jīng)歷了什么?怎么完全變了個樣?
“怎么了?哥哥?”
對于李清寧奇特的眼神,若華猜想,或許他以前這妹妹,任性得很?。?p> 有人疼才任性嘛!
“就是覺得妹妹,有些不一樣了?!崩钋鍖帗蠐项^。
若華笑了,
“哥哥覺得我是現(xiàn)在好,還是以前好呢?”
“都好,妹妹什么樣子都好。”
雖是這么說,李清寧還是喜歡溫和可人的妹妹,會甜甜的叫哥哥。
......
柳府。
“小姐,小姐......”丫鬟跑得氣喘吁吁。
“什么事?”
柳如意正坐在妝臺前,細(xì)細(xì)看著自己剛得的新珠釵,心情頓好,女孩子嘛,都喜歡漂亮的新東西。
“小姐,我剛剛?cè)ヤ佔(zhàn)硬少?,看見李府的下人。?p> 柳如意皺眉,“這有什么大驚小怪的?”
“他們說,他們小姐被找回來了?!?p> 啪!
珠釵掉在地上,搖墜的珠子彈跳幾下,就靜靜的躺在地上。
“李微微?她回來了?”柳如意頓時臉色慘白。
“李小姐回來了,聽說還改了名字,好像叫李若華,性格也......”
丫鬟說什么,柳如意沒在意,此刻的她心慌意亂。
她怎么還能回來?怎么......
“還有什么?她可還說了什么?”
柳如意拉著丫鬟不斷追問,后背已是冷汗淋漓。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我去清大夫來!”丫鬟看她慘白的臉,有些擔(dān)心。
“別,別去,我沒事,想是昨晚知了太吵,沒睡好?!彼⊙诀?。
“那我扶著小姐去休息休息?!?p> 柳如意躺在榻上,丫鬟放下了珠簾,屋里的光亮一下子被擋住,變得幽暗。
柳如意心里不安了,以李微微睚眥必報的性子,肯定會因?yàn)樗鲑u她,來報仇吧?
若在李縣爺知道當(dāng)初是她一口招供李微微,會不會又把她抓起來?
可就當(dāng)時那樣的情況,人人都想自保,賊人問誰是李縣爺?shù)呐畠?,所以柳如意?dāng)機(jī)立斷將人推了出去。
“她,她是李微微,別抓我?!?p> 她蜷縮在馬車角落,賊人抓了人,果然就走了。
李微微是跟她在一起的時候被抓走的,所以李縣爺當(dāng)場就審問了她,她自然省略自己自保的事,只說賊人直奔李微微而來。
她還記得李微微當(dāng)時的仇恨和怨罵,“柳如意,等我回來,我扒了你的皮?!?p> 柳如意忽的心臟劇跳,連忙拉過被子捂住了頭,抱著被子不敢露出一點(diǎn)肌膚。
當(dāng)晚,柳家便傳出柳如意病了,柳夫人火急火燎的請來了大夫。
隨著天黑,柳府也陷入幽暗,柳如意院里好些丫鬟婆子候著,剛被柳夫人責(zé)罵了一通,臉上都有些掛不住。
“如意,你快出來,別捂壞了?!绷蛉顺恫贿^被子,很是無奈。
“如意,你這到底是怎么了?來,跟阿娘說說,別憋著。”
柳如意小心露出眼睛,看了看四周的人。
“你這孩子,一有心事就這樣?!绷蛉藫]了揮手,“你們都出去吧,門帶上?!?p> 屋里一瞬間只剩下了母女兩人,靜靜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柳夫人看她那可憐樣,終是嘆了口氣,“說吧,這次又闖什么貨了?你爹那里我去兜著?!?p> “阿娘,我得罪了李家?!?p> 柳夫人覺得自己沒聽明白,“哪個李家?”
柳如意低下頭,“縣令李家?!?p> 柳夫人怔了怔,還是平靜的將整件事情聽完了,隨后捏著手皺起眉。
他們柳家是一個富商,若是在其他縣里,當(dāng)然不會這么怕官府,但霽縣不同。
霽縣如今就是李家只手遮天,李陽安也相當(dāng)于是個土皇帝,什么煤礦鹽礦,他仗著自己是官,全都捏在手里的,這些卻又是人家正正緊緊的私產(chǎn),叫霽縣的富商簡直敢怒不敢言。
原本想著李陽安寵愛他女兒,所以便讓柳如意與她交好,如今發(fā)生了這事,反倒交惡了。
原本李陽安為了他女兒失蹤的事,一氣之下停了柳家好幾條路子,如今老爺在外也夠嗆,要是李陽安知道是柳如意貪生怕死,丟了他女兒,柳家豈不是要遭殃了?
“阿娘,我該怎么辦?”柳如意看著柳夫人愈來愈青的臉,頓時害怕起來。
“你......這幾日你先閉門不出,等等消息吧,這事我暫且也不告訴你阿爹?!?p> 說完,柳夫人便快步離去,甚至都沒再多安慰她一句。
都說商人重利,柳如意如何不知她父母是如何的?
暫時不告訴,并不是幫她兜著或處理。所以,若這件事揭露了,他們是不是就要丟下她了?
柳如意更加害怕了,在家族面前,她只是一個小小的女兒,沒了她,他們還有其他女兒。